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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我也开始贪图享乐了,开始习惯有人跟自己说话的嘈杂。
李识宜皱眉盯着谭承,视线一动不动。谭承问:“怎么这么看着我。”
“以后别再来我家了,我家不欢迎你。”
“一大清早的,你他妈专找不痛快是不是。”
“谭承我是说真的,你别来了,我有我的生活,咱俩不是一路人。”
听着他冷漠的口吻,看着他沉静却伤人的神色,谭承的心脏像被谁扯了一下,自尊心也受到了极大挑衅。
他狠狠指了下李识宜:“你有种。”
等谭承摔门而去后,李识宜站在原地静了一两分钟,然后才转身去洗漱。他的脸看似一切如常,心里却并不是毫无波澜,这也能理解,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他也不例外。
他敢肯定自己不喜欢谭承,但谭承总有让他心烦意乱的本事。
当天谭承脸色阴沉,助理小徐等人叫苦不迭,连送杯咖啡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哪里惹到这位爷,把这个定时炸弹给点了。
午饭时间快到了,小徐小心翼翼地问:“谭总,帮您订什么餐?”
“没胃口。下午还有什么事,现在说给我听。”
“下午三点您约了诚通资本的胡总,之后就是跟胡总以及润晖李总的晚餐,定在了——”
谭承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把晚餐取消。”
“啊?这……合适吗。”
“蠢材,就说我病了。”
“……”我看你是狂犬病。
小徐趁其不备翻了个白眼,然后毕恭毕敬地退出去,偷偷跟同事议论老板是不是失恋了,前两天还春风得意呢,今天直接来了个天翻地覆,脸色比下水道还臭。
同事挖苦道:“你一开始不是还暗恋他吗?”
“什么啊,我就是看脸而已,他确实很帅嘛,现在?算了吧。”小徐抱臂撇嘴,“狗都不会暗恋他。”
“我看你也不是看脸,你就是好色。”
两人嘻嘻笑了一阵,各忙各的去了。
下午四点半,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谭承大步朝电梯走去,脚下杀气腾腾的。
“谭、谭总,您要出去啊?”
谭承敷衍地嗯了声,头也不回:“今天工资照算,你们下班吧,有什么事周一再说。”
这可太不是工作狂谭总的风格了,她们俩迅速收包下班!
五六点钟天就黑了,祝炀炀在客厅打电动,李识宜在炒菜。
有人敲门,祝炀炀放下手柄小鹿似的跑过去,打开门发现是谭承,特别惊讶:“咦,怎么是你啊,我哥不是说——”
谭承黑着脸甩给她两大包零食,里面花花绿绿全是小姑娘爱吃的东西。
“你哥人呢。”
“在做饭。”
谭承皱起了眉:“他会做饭?”
相处这段时间李识宜从没下过厨,还以为他不具备这项技能。
祝炀炀说:“嗯,算是会吧。”
不知道为什么,一踏足这个出租屋谭承紧绷的神经就会松弛下来,火气也没那么大了。
他想去观摩观摩独臂大侠的下厨手法,没走几步却忽然一顿,跟抓到小飞贼似的眯了眯眼:“你在玩我的游戏机?”
祝炀炀心虚地回嘴:“怎么啦,我哥说可以玩。”
“他是这么说的?”
祝炀炀先是用力点头,然后又软乎乎地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是应该跟你说一声的,但是我没有你的微信,我让我哥跟你说一声,他又说……”
“说什么?”
“说你不会介意的。”
他倒是会慷他人之慨。谭承心里舒服到了极点,仿佛被谁用熨斗给熨平了,半分不悦都没有。
炒菜噪音大,李识宜没听见外面的动静,仍然在单手颠勺。
谭承脱了西服外套,卷起衬衫袖管走到厨房门口。
看到他以后李识宜微微一怔。谭承把厨房的门踢上,抱臂懒懒地一靠,先发制人:“成心的是吧,明明会做饭还让我吃了一周外卖。”
“会不会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说吧,昨晚还好好的,今天早上闹哪门子脾气?”
他把李识宜往怀里一搂,李识宜都想把热油泼他脸上,目光也不由自主看向客厅。
“心虚什么,有游戏机和零食在,你看她搭不搭理我们。”
“松手。”李识宜皱着眉拽开他,“要说就好好说,别拉拉扯扯的。”
谭承松开胳膊,目光虽然不紧不慢,却带着能烫伤人的温度。
也许是时间对了,或者是距离对了。
对着一锅热气腾腾的菜,李识宜头一次不想跟他争执,只想把话说清楚,“谭承,这段时间你在改变我的生活,你承认吗。”
“那又怎么了,不能改变?”
李识宜摇了摇头:“改变不是什么好事。”
每一次的改变都意味着更差,更糟糕,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他从一个有父母的孩子,变成一个孤儿,到祝老师去世,再到辍学。比起不确定的改变,他宁愿一成不变。
“所以你最好别改变我,我也不想改变你,我们谁也不干预谁的生活。”
谭承却斩钉截铁:“那不可能。”
“你这个人怎么就说不通呢。”
李识宜眼尾微微下压,细腻的皮肤蒙上了一层暖色调灯光的滤镜,鼻梁两侧还落下了一小片阴影,显得既沉静又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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