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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如此激进的女权者。”

练彩师很老实地摇摇头:“可惜没读过。”

这就激进了?总觉得自己其实也没说什么。

bertha道:“我其实也没有看过,已经写信给家里,请母亲寄一本过来,如果你愿意,我们一起读。”

练彩师:“好啊好啊!”

又是一周之后,有人联系练彩师,要将她的那篇文章转载,是伦敦的一家报纸,没过两天,美国的报纸也提出要转载,是《纽约时报》,这一家报纸对于英法的干涉很不以为然,立场是比较倾向太平天国,认为由太平天国取代满清王朝,更有利于与西方的交流和贸易,因此这一次英法军队攻击太平天国的部队,纽约时报就很予以嘲讽,此时看到了这样一篇报道,更是要加以利用,以宣扬自己的观点,看看你们干的好事?へ?╬

这件事传到了乌映璇那边,凤准很是激动,赶上练彩师的礼拜日,凤准带着阿琐坐车来到这边,见了练彩师便说道:“姐姐,如今你是出了名了,许多人都知道,你在洋人的报纸上发了文章,还给外国转发了去,大家都说,你是给我们大清国争气呢!就连那班男子,对于姐姐都是很佩服的,可算是让洋人见识了我们中国人的本事,也让那班人看看自己干的都是什么事,总是说我们愚昧不开化,是野蛮人,再看看他们自己,烧杀掳掠,这便是文明了,这便是开化了。”

这些话多是顾恪微说的,他对于练彩师的心态比较矛盾,一家人初来上海的时候,练彩师帮了很大的忙,他自然感念练彩师,只是对于练彩师的一些作为,比如说在医院里当护士,护理的除了女病人,也有许多男病人,这个就有点“男女授受不亲”,那些洋护士也就罢了,毕竟是夷狄,虽然她们自称为“文明”,但在很多中国人尤其是读书人看来,还是生番,都不懂得避嫌的,女人和男人堂皇地便在一处,然而身为中国人,受的是圣贤的礼教,这样做就有点不同寻常。

要说她这回在《北华捷报》上登文章,其实倒也不算很离谱,乌映璇的解读是:“那些才女不都是刊刻诗集么?除了实在不通这一窍,写不出来的,但凡读书识字,有几个闺秀不懂得写诗?倘若家里又有几个钱,少不得给印成册子发了出来,传扬开来也是门楣的光彩,阿彩也是那般,只不过她不是写的汉文,而是写的洋文,印在了洋人的报纸上,阿彩这便是,写字用的是洋人的钢笔,写出来的文章便也是洋文。”

只是顾恪微终究是觉得,与传统才女不是一路,才女写诗填词常见,才女写记叙文议论文少见,虽有个班昭写《汉书》,不过班昭那是儒家正统,和男人写出来的没有太大两样,练彩师就不一样,重点不在于写的是汉文还是洋文,听妻子转述她那篇文章的内容,从古至今的《妇人苦》倒是也罢了,她那议论的可新鲜,很要命的。

然而对于顾恪微的质疑,凤准不以为意,依然是兴致勃勃,说是“给中国人出气,长了面子”,顾恪微便也不再多说,确实是,练彩师让外国人听到了中国人的声音,从这一点上看,也可以算是“代圣人立言”了,就这件事来说,大清的人是真的应该学学洋文,否则自己说的什么,洋人都听不到,本来这事应该是男人来办,却给练彩师一个女子抢了先,让人不由得便要惭愧起来。

此时听了凤准的夸赞,练彩师便笑道:“我哪里想到那么多?只是当时的感触实在很深,不吐不快,就写了那么一篇,本来想着未必给人看中,哪知他们竟然真的登了,其实也是看到中国人用英文写作,觉得新鲜。”

后来编辑和自己说:“你的这篇通讯确实写得很好,另外你作为一个中国人,能够写这样漂亮的英文,让人很是吃惊,中国人的视角,毕竟与西方人不一样的,希望今后你能够多多撰稿,让住在上海的侨民了解中国文化。”

凤准听到这样的内情,倒是不觉得怎样受挫,仿佛是那班洋人看轻了自己心爱姐姐的才华,只当做猎奇,她眼珠一转,就找到了新的机会,两只眼睛亮晶晶:“好姐姐,着实是一件好事,在咱们大清国,能用洋文写作的实在太少,姐姐这便是‘奇货可居’,趁着此时无人能写,姐姐就赶快抢先,把咱们中国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洋人听,免得她们看咱们,都跟看珍禽异兽似的,赚钱倒是在其次,难得这个机会,姐姐一身才华得以施展,不至于白白埋没,流传到后世,也显得我们女子之中不能称为无人。我们虽不是像那孟丽君,能够考状元当宰相的,但能够写下许多文章,也不枉了这一生。”

练彩师咯咯地便笑,凤准是绝爱《再生缘》,她与母亲乌映璇的口味不太一样,乌映璇是最爱《红楼梦》,手头一部从当女儿的时候便珍藏的脂批本,结婚的时候带到夫家,这么多年来都有点翻烂了,太平军进城抄了家,把她那部书拿去烧了,可叹上面还有乌映璇自己的批注呢,乌映璇大为心痛,到苏州之后很快又买了一部,日常翻来覆去地看,回味无穷,凤准则是嫌红楼梦“太闷气,绕来绕去地没劲,再怎么样闪展腾挪,也不过是园子里那么一小块地方,螺蛳壳里做道场,最后一个个也没个好结果”,凤准爱看《再生缘》,“那才痛快,一句句的来劲。”

乌映璇本来是想说:“你看那书入迷了,巴不得自己也去当个孟丽君。”

然而想到凤准最后那一句话,一个个女人都没有好结果,不由得又默默,高鹗续书倒是给了个大团圆的结局,然而像是乌映璇这样的人,对高鹗写的那些是不能相信的,看前面当做预兆的那些引子,分明是最后都完了,没有哪个得了好结局,高鹗这纯粹就是硬往花好月圆那边掰,倒是能给人以安慰,可惜不真实,自己常笑女儿的《再生缘》是虚妄,然而看看自己的《红楼梦》,也不怎么美妙。

练彩师听凤准这样一说,心中便是一动:“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真的要写,终究有些勉强,一是我对于中国的文化,不是怎样精通,二是以我现在的英文,要一直写下去实在有些为难。”

这是真话,写那一篇揭露法国人行为的稿子,练彩师是心情激动,词汇量也够,多是常用单词,所以才写了出来,然而倘若真的要长期写稿,她对于这个时代的中国文化不是很了解,虽然大学毕业,也算知识分子,然而练彩师接受的都是二十一世纪的教育,现在的都是传统文化,练彩师虽然这些年断断续续也在接触,积累的终究还是不很深厚,而且以她现在的英文水平,写一些日常的还行,要写文化题材,那就有点吃力。

凤准一腔热血,此时听练彩师提出了两个很实际的难处,虽然都是现实,却哪肯就此罢休?脑筋转动很快便想出了办法:“姐姐太自谦,对于咱们中国的东西,你总比那些洋人懂得多,实在不知道该写什么,你便来和母亲姨妈说话,诗词歌赋焚香点茶,她们可是有许多话说。至于姐姐担忧的词不够用,姐姐不能多查查词典么?看案头那么厚几部书,倘若这几本还不够用,就再买几本,总能找着合用的词。”

练彩师登时一拍大腿:“好主意!妹妹这可是解了我的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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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彩师得了凤准的建议,马上便行动起来,首先是买词典,她是有心要买牛津词典的,然而向bertha和richard打听了一下,那本词典现在还不存在。

richard笑着说:“lian,你的消息很灵通,两三年前确实有人提议要修订一部《新英语词典》,与从前的编写方式不同,不过到现在还没有出,修订稿先拿给乌映璇许崖兰去读,当然是中文文本,许崖兰看过之后,不住地笑:“‘七宗罪’啊,原来洋人还有这样的说法,都是些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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