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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秀全的粗暴,最后总结一句话:“这个写诗的人因为太恨太平天国,把传言也当做真事来说,实在很误导人。”
richard听了这么十几分钟,也觉得很有兴趣,这时便好奇地问:“isslian,你对太平天国,是怎样的看法呢?喜欢他们,还是讨厌?”
练彩师想了想,道:“说不上喜欢,不过也没有那样痛恨。只是我以为如果要说太平天国,应该从真实的方面去说,而不该凭借感情乱说。”
bertha笑道:“你是站在中间立场。”
自己的丈夫和朋友,是站在尺子的两端看待太平天国。
richard因为是传教士,因为宗教的关系,对天平天国有天然的同情,他认为太平军之所以从事反叛的战争,是为了反抗鞑靼人的奴役与压迫,这是完全合乎情理的,而清政府也太过腐败,无怪她的人民要反对她,而太平天国就是中国这样一个古老国度的新希望,可以带领这个国家焕发新生。
而dwight则是站在政府官员的角度,认为太平天国只是一群土匪,是秩序的破坏者,任何一个政府需要的都是秩序,英国需要的也是清帝国内部的秩序,只有这样,才能够促进贸易,dwight出身上流家庭,又曾就读于牛津大学,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因此他对一帮农民的反叛不屑一顾,曾经评论道:“这一群文盲不过是盗寇,只能带来破坏和混乱,不会有任何创造,不能够建起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之前练彩师对于南京城的描述,加强了他的这个判断:“是一群当代斯巴达,以斯巴达的方式建立国家,生存来源是掠夺,而不是生产,如果有一天,所有的财富与物资都掠夺耗尽,这些只懂得从事战争的人就会饿死,或者自相残杀,即使他们原来曾经种过地,到那时也已经忘记,或者不想再去耕种田地,以他们的方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烧为灰烬。”
至于练彩师,她对于太平天国则多数时候是比较平静的态度,没有怎样亲近,却也不太过憎恨,算是中立的立场,这或许让她可以更加客观地论述太平天国。
于是bertha便笑着说:“lian,你要不要写一本书,把你在太平天国的见闻说一说呢?”
dwight对此也很有兴趣,点头道:“真的可以的,如果isslian把在南京的经历写出来,一定很有意思的,现在英国有许多人,都很想知道太平天国是怎样一回事。”
dwight指的当然是用英文写作,毕竟他虽然正在学习中文,但还看不太懂中文的书籍,尤其是中国的古文,太难了,中国人都未必看得懂,更何况他是一个外国人。
练彩师哈哈地笑:“等以后吧,现在实在没有那样的精力。”
每天这么长的工作时间啊,哪有余暇写文章?尤其还是用英语写作,自己这几年英文虽然有所提高,不过要写英文作品,总觉得水平还不够。
三天之后,八月十七号,练彩师正在为病人进行注射,忽然听到有人站在走廊上说:
“看,黑烟!”
马上又有人说:“那边着火了!”
是几个住院病人,在那里闲来望风景。
病房里的工作完成之后,练彩师匆匆赶往门诊,路上她往外面一看,果然一片浓烟从西面腾起,那烟雾越来越四面扩散,一直到后来,那边的天空都变暗了。
门诊那里,韩卿屏皱眉和练彩师低声说:“可能是长毛来了。”
练彩师点点头:“大约是的,要多储藏些食物、木柴之类在家里,回头要提醒一下邹嬢嬢。”
都是南京时候的经验之谈,太平军一逼近,城中物价立即上涨,的亏太平军不是长期围城,否则城里物资耗尽,那情形可是凄惨,当然并不是说太平军攻占了南京,日子就怎么样好过。
午间休息的时候,练彩师便和邹嬢嬢提起这件事,后勤部长邹嬢嬢却不等提醒,已经开始做准备:“啊哟我的阿彩啊,你就只管安心给人打针吃药便好,我已经开始预备了,我上午一看到烟,就和丁嫂她们马上出去买东西,米啦面啦柴禾啦,在厨房里已经堆了一地,等过会儿我去找院长,让他再拿些钱出来,多买点东西,我盘算着,干菜总该买一点,油盐也要再添些,还有腊肉,这都是能耐久存的,倘若实在逼得紧,就在院子里开一片菜地,种些小青菜,不多久就能吃的,不怕围城,我就说雒先生还有那些护士小姐们,整天非要种什么花,院子里栽玫瑰,有什么用?不如开垦出来种菜,省了买菜的钱,尤其是这种时候,花能吃么?还是得种菜,种花太不实在了。啊回头我要找韦小姐,倘若真的围了城,那头猪也不能再养,费粮食,况且大家莫非只吃腊肉?总得要一点鲜肉,那就是现成的一团小鲜肉……”
练彩师不住地笑,“韦小姐”就是violet,邹嬢嬢这些中国人,哪懂得读英国人的名字?给她们都取了中国姓,这样方便称呼。
也得说那头香猪真是运气不错,到现在三年了,依然很是健康,每天就在后园围起来的那块地方跑来跑去,但凡有人问剖宫产,就给她们看这头猪,俨然是华人医院的吉祥物,保佑病人都能够健康出院。
对于这头猪,邹嬢嬢平时不说什么,然而现在眼看太平军要打来了,她便也就不能再继续包容,将主意打到了香猪的头上,倘若真的长期围困,医院里没有吃的,少不得要拿它开刀,顺便也把医院的风尚改一改,那帮洋人只知道种花,明明园子不小,偏偏就是不想着种菜,这样只图好看,太不会过日子了。
练彩师咯咯地就乐,邹嬢嬢要扭转英国人的文化倾向。
到了火焚
八月十九号接近中午的时候,部分伤者开始陆续抬进华人医院,医生护士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紧张地进行急救,练彩师站在门诊厅里,主持抢救等级的区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连枷胸,多处肋骨骨折,局部胸壁软化,非常严重的了,要,是一位在医院工作的医务人员的记录,记叙的是法国人的那一场大火与残杀,写作者尤其提到了法国士兵的强奸暴行:“……那些受害的女子即使幸存下来,也会终身背负耻辱与蔑视,甚至她们的亲人都会把她们视作‘不洁之人’,憎恶她们,她们自己也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毫无价值,不值得活下去,我们要竭力安抚劝解,以避免住在医院里的强奸受害者自杀,或者在出院后悄悄自杀,并且劝说她们的亲人,她们是受到了伤害,并非本人有什么恶行。在战争之中,与男人相比,女人要承受额外的危险与痛苦,事实上,即使在相对和平的时期,这种风险也仍然存在,这个世界对于男人和女人,呈现的是不同的面貌,对于男人是和平时代,对于女人,战争一直在持续……”
文章引发了很大的反响,尤其是最后那一句:“或许我们可以说,国家民族之间更大范围内的战争,实施上是女人所面临的战争状态的延伸与扩大。”
这句话引起相当多的讨论,有很多人不以为然:“为什么把国与国之间的事情,说成是根源在男人与女人呢?因为女人受害,所以大家就都受害吗?这样的推导实在太牵强了,假如按照作者这样的逻辑,那么世界上一切不公正的根源,都是在于女人遭受的不公正。”
不过医院里的护士们都很振奋,joanna两眼放光对练彩师说:“lian,说得真好!我早就觉得这个世界不对劲了,只是却一直想不清楚是哪里不对。”
bertha再一次来医院,则是笑着对练彩师说:“你是不是读过《女权辩护》这本书?richard已经对dwight说,没有想到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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