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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伯奕作为三朝元老,以枢密副使执领荆南制置安抚使,放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是宰执级人物,地位比刘衍、张辛、钱尚端等人更高,也不比王番、高纯年、顾藩、朱沆等人稍逊。
葛伯奕亲自护送新募之卒赶到滁州,交由罗望统制后,返程时前往建邺觐见绍隆帝乃是当然之举。
葛伯奕进京当夜,绍隆帝在贤文殿设宴,为葛伯奕接风洗尘,召集朝臣共商朝政。
虽说绍隆帝还没有下定决心接受魏楚钧的劝谏,直接立齐王寅为皇储,但近来不仅频频召见张辛、钱择瑞、乔继恩等人商议朝政国策,还将原沁水知县钟应秋以及泽州出身的刘致远、马思静等一批先主所重用的旧臣都陆续调整到吏部郎中、刑部侍郎、建邺府通判等更重要的位子上来。
绍隆帝甚至还遣使前往广南西路横州慰问胡楷,将胡楷从横州团练副使升授团练使,甚至不禁京中传言将再度启用胡楷。
总之绍隆帝近来是千方百计对先主旧臣展示其友善恩宠的一面。
这次设宴,除了周鹤、高纯年、王番、汪伯潜、钱尚端、钱择瑞、朱沆、张辛、宁慈、晋庄成、董成、乔继恩以及武威郡王赵翼等人外,绍隆帝这次也难得想到自己的侄女、侄子,特地下旨召缨云公主携齐王赵寅进宫。
葛伯奕身为荆南制置使,没有太多的时间滞留京中,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不想在荆南之外滞留太久。在贤文殿大宴之上,他也就开门见山谈及此时赤扈兵马大规模集结于南淝河、李陵山一带的战局:
“老夫一生征战,虽说建树不多,但自诩还有几分眼力,还请陛下与诸相公耐心听老夫啰嗦几句。徐侯用兵犀利,令胡虏首尾难以兼顾,不得不暂弃寿春于不顾,而将兵马集于南淝河、李陵山一线,寻找与我朝大军决一死战的机会。这是当下战局显而易见的,大家都没有意见吧?”
葛伯奕身为三朝元老,身为枢密副使、荆南制置安抚使,也有足够的资格对当前的战局评头论足;以往朝政每有大政需要决议,绍隆帝也是会遣使前往荆南谘议。
不管政见、派系有多不同,葛伯弈这番议论,殿中也没有谁能说个不是。
虽说在徐怀、刘衍等将帅的主持下,东西翼大军逾二十万兵马沿龙舒水(庐州)-巢湖-浮槎山-张八岭-练子山(滁州)一线铺阵开来,形成相对稳定的战防线,不仅江南两浙以及荆湖等地局势都已基本安稳下来外,就连淮东年后的春耕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寿春城仍然处于虏兵重重合围之后,包括投降的归德军在内,淮南甚至盘踞着二十五六万敌军未撤。
大殿之上,要说谁这时候能不牵挂淮西战事,纯粹是自欺欺人。
就算是对徐怀最有信心的王番、董成等人,要是哪天没有接到,或者因为天气缘故,拖延一天半日才接到舒城、庐江按日发来的战情信报,也会心绪难宁。
而说到淮西战事,赤扈人暂时放弃对寿春的强攻,大举往南线增兵,诸多朝臣既为寿春暂时没有沦陷之忧而松一口气,但同时又担心龙舒水-浮槎山防线出什么变故,再令大势倾覆过来。
当然了,患得患失、寝食难安,除了是诸多朝臣的真实写照外,朝野稍知形势者,也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心态。
“徐侯用兵,奇正相依,令人叹服。”
葛伯奕此时也绝不吝啬对徐怀的赞誊之辞,说道,
“敌军偏师突袭建邺,徐侯孤身驰援京中安定人心,乃是以奇兵相应;如今敌军往南线气势汹汹集结兵马,以求决战,徐怀则下令诸路兵马锁营拒敌,以挫虏兵锐气,无疑又是厚重无锋的守正用兵之法。徐侯用兵肯定是不存在什么问题的,此时我朝大军多为诸路杂散兵马,战斗力还欠缺了一些,绝不能轻易给虏兵决战的机会。不过,虽说这么拖延下去,到明年春后虏兵怎么都要从淮西撤出去,但是除了消耗数以亿计的钱粮不论了,寿春等被围城池,那些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军民又有多少人会饥馑而死?那么多逃避战难、流离失所的饥民,倘若得不到安置,会不会又滋生洞荆之祸,朝中也需慎重起来!”
王番与董成对视一眼,他们刚才以为葛伯奕说徐怀及京襄的好话,意在示好,又或者是担忧徐怀一意拖延不战,但听他说到这里,都琢磨出别的味儿来。
周鹤、高纯年、乔继恩、宁慈等人都是成精的狐狸,之前还客套的跟葛伯奕唱和,这时候都齐齐闭上嘴,想看葛伯奕到底有什么话要说,也暗暗猜测葛伯奕这次亲自护送新募之卒交给罗望统制,应该不单单不满徐怀强夺荆南军兵权这事吧?
当然殿中也有人不介意,或者说别无选择跟潜邸系走得更近。
晋庄成倾着身子,极是赞同的附和葛伯奕说道:
“郡公所忧甚是,但虏兵执意不撤军,徐侯率二三十万兵马除了据龙舒水-巢湖-浮槎山固守不出,大概也无计可施吧?”
葛伯奕说道:“倘若能尽快不战而令虏兵从淮南撤走,是不是才是最佳的选择?”
葛伯奕问出这话时,眼睛盯着乔继恩、钱择瑞、张辛、刘致远、钟应秋、马思静等先主旧臣,也是要他们先来回答这个问题。
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
这是历代兵家都信奉的定论,殿中谁敢质疑?
董成不等乔继恩他们被迫表态,先举杯针锋相对的反问道:“葛郡公这话是大体不错的,但除了靖胜侯陈兵龙舒水之畔,谁能令虏兵不战而退?”
“想令虏兵不战而退,当然需要靖胜侯陈兵龙舒水之畔,这个是根本,老夫可不敢抹除靖胜侯与二十万大越将卒的功劳,”葛伯奕捋着颔下白须,说道,“不过,虏兵眼下看上去气势汹汹,只是恰恰说明他们已成强弩之末,再拖延下去,对他们也极为不利,要不然也不会急于涌往南线寻求决战。老夫就觉得陛下此时遣使前往虏营,或能勒令其撤出淮西,将生死之战留待来年!”
董成与王番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头痛。
葛伯奕口口声声不说求和,实际上却要行求和之举。
这一刻董成、王番都怀疑葛伯奕此次东行,是不是早就与赤扈人有所勾结,或者之前借护送新募之卒前往张八岭,实际是先与赤扈人暗通款曲?
他们甚至都不排除赤扈人有意放此时被围寿春城里的潜邸系精锐一马,以便在朝中牵制京襄系的进一步崛起。
不过,倘若赤扈人不附加任何条件,真就同意撤回到淮河以北去,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强烈反对?
正如自古以来,无数人都信奉“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上善之善”,叫赤扈人不附加任何条件撤回到淮河以北,不也算一种“不战而屈人之兵”吗?
难不成京襄真能公开站出来说,就是要将潜邸系精锐拖死在寿春城里?
这样一来,不要说潜邸系精锐有投敌的可能了,朝野的风议也将迅速转变对京襄不利。
“赤扈人素来狡诈无信,云朔之惨剧,就是前车之鉴,想必葛郡公没有那么快遗忘,轻易就再中赤扈人的圈套吧?”王番风轻云淡的将当年与赤扈人和盟共击契丹的旧账翻出来,不仅提醒殿中众臣赤扈人绝不可信,也暗指葛伯奕勾结赤扈人。
“王相公莫要焦急,老夫只是如此一说,此策可不可行,也断非老夫一言决之,”葛伯奕不急不躁的说道,“就像董君刚才所言,即便最终能令虏兵不战而退,也全赖靖胜侯率二十万大越将卒坐守龙舒水,此事怎么可能不先谘议靖胜侯与诸多将吏的意见,而擅行之?当然了,靖胜侯倘若现在就能一战而溃虏兵,那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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