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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是陷阱?
左右七骑皆惊慌下马,徐怀的无敌箭术他们在黄桥寨一战都有见识过,更不要说徐怀身边还有四名精锐弓手持射距、穿透力都远强过骑弓的柘木步弓虎视眈眈盯看过来。
这时候唐盘、唐青所率领的押运人马也将遮挡风雪的帽兜摘下来,不复刚进峡道时松散的样子,见他们迅速下马,将战马赶往道侧的坡地,同时还快速将马车解下来,用挡木撑住车轮固定,作为刀盾阵的后靠,以便更好的将徐怀等人更紧密的环护在其后。
这些人哪里是唐氏那些被替换进去的散兵游勇?
看他们一个个面容肃悍、眼神枭戾,分明都是经历血战、心硬如铁的悍卒。
唐盘、唐青将徐怀从新筑的淮源城押解出来,渡河从淮源军寨通过后西出,郑恢前后都派人盯着,甚至在出淮源军寨之后,徐武富、徐忱父子照计划还要找机会制造事端,将徐心庵所带的护卫人手缠住——这个过程中要有什么异常,他们安排的眼线会提前一步飞马赶过来传讯。
他们安插的眼线懵然无察,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押运人马通过淮源军寨时移花接木、换了一批人。淮源城筑成之后,军寨就完全变成淮源乡营的驻防地,这是他们唯一无法渗透进去的地方!
看到这一幕,董其锋再蠢,也明白过来,他们彻头彻尾踏入徐武江、夜叉狐这些人所设的死亡陷阱。
要不是押运人马都换成悍卒,仅凭徐怀及马车里暗藏四名精锐弓手,董其锋还能赌一赌在两翼的伏兵杀来之前,先一步杀死徐怀后再逃往山中。
现在他们还要怎么玩?
看两侧山岭林木梢头无风簇动,董其锋便知道他们选择猫猫岭刺杀,也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他们要如何杀出这张天罗地网逃脱升天?
冷箭也讲武德
徐怀将贯月弓反手拿于身后,冷眼看着两翼的蔡府私兵,撇撇嘴朝策马退到他身边的唐盘、唐青:“这点人手也要来行刺我,他们是太看不起我这头桐柏山莽虎了吧?小盘、小青,你哪个去亲手试试蔡府嫡系高手到底有几斤几两?”
“我来!”
唐盘像鹰狼一般盯住藏身马后的董其锋,他这一刻犹能清晰记得唐夏被乱刃穿胸刺杀的一幕,牙齿咬得嘎嘣响,将阵前单挑董其锋的事给接下来。
他驱马从刀盾阵后走出,将浑铁枪横在马鞍前,振声发问道:
“刀疤儿,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董其锋心知今日想要侥幸逃脱,唯有先重创对方一二核心人物,挫伤对方的锐气后或有一二分机会,要不然绝对是十死无生的死局。
想到这里,董其锋摘下马鞍旁挂着的小型护盾,一手执刀从战马后走出,冷声道:“爷爷即便已受你们两记暗箭,却还不是你这个雌黄小儿能轻侮的!你要战便战,步战马战任你选,爷爷今日叫你知道什么天外有天!”
“切,我要是上前叫阵,这孙子只会将脑袋缩娘们的骚裤裆里,这会儿看小盘你好欺负,却敢说起大话来。”
徐怀扬声跟徐徐驱马上前的唐盘说道,
“小盘你莫要觉得他受了箭创,手脚便会有妨碍。事实上箭创只要不足以致命,这等伤势对身手强横者来说,却能在十数瞬短时内倍加激荡筋内间血勇劲力,出手也将更暴烈。小盘,你最要防备的就是这狗贼交手十数瞬短时的暴击,而只要拖过去,这狗贼除了一死绝无幸理”
唐盘强忍住回头朝徐怀吐槽的冲动:你这莽货即便要指点我上阵厮杀,能不能不要在这么多兄弟面前小盘小盘的乱叫?
“小青,你看小盘肩膀都在微微抽搐,显然是对我的指点不耐烦,他这样一定会在这狗贼手下吃大亏的,我们不能看他这样送死去啊,”徐怀又跟身边的唐青说道,“要不你与小盘一起去战这狗贼?我看这狗贼也有四十好几了,年龄可能比你与小盘加起来都要大,你们二人上阵才叫讲武德!”
“怎能这么算?要是杀一个八十岁的老贼,还得找四个年轻力壮的二十岁后生上阵才算讲武德?”唐青忍不住笑起来,转过头来正要劝徐怀莫要再胡说八道干扰唐盘的心神,放手让他与董其锋捉对厮杀,却不想徐怀背在身后的右手已经将两支羽箭扣在手心里。
唐青都有些傻了,还以为徐怀建议他与唐盘一起上阵杀董其锋就已经够不要脸了,哪里想到他无耻起来,超过他的想象啊。
徐怀将右手心所扣羽箭竖起,立于马车上的四名弓手看到讯号,一起拉弦开弓,四支羽箭便往已经从战马遮护后走出十数步的董其锋攒射过去。
“无耻之徒,就剩这点手段吗?”
董其锋也没有想到对手占据绝对优势,却还用这种卑劣手段诱他从遮护后走出来,怒极大喝。
董其锋也没有闪躲之意,当下将小护盾遮住面门要害,右手刀连劈数道冷冽刀光。
他要叫这些孙子知道,在他有防备时,四名精锐弓手并不能给他造成威胁。
然而就在弓手射箭之时,徐怀蹬踩车辕,身形在车厢一侧顿成峙立之势,搭箭开弦如行云流水一般令人目不暇接,一支棱刃羽箭如流星般以更凶狠、更凶猛、更迅疾的惊人速度,催动风劲发出刺耳鸣啸,竟后发先至穿过董其锋身前挥斩出来的无漏刀光,破甲射中左胸。
四名精锐弓手四箭射出之时,董其锋也贯注全部的心神盯住这四箭的来势,在他以护盾格挡两箭,以刀斩落两箭之后,才感觉得左胸的剧痛似潮水般弥漫过来,难以置信的低头看下去,就剩半截箭杆还在卡在甲叶里剧烈震颤着。
“你好无……”董其锋抬手刚向徐怀指去,第二支刃锋箭快如幻影般穿喉而过,令他最后一个“耻”却吐不出来,身子便往后倒去,激起一蓬飞尘。
即便倒在地上,董其锋眼睛犹瞪得溜圆。
他死不瞑目,他死不瞑目!
为什么这莽虎是如此的无耻,都将他们诱入陷阱之中,为什么不能堂堂正正的杀他,让他堂堂正正的战死?
他不甘心!死了也不甘心。
“为什么不让我跟他打?”唐盘狼狈地赶在对方取弓攒射之前策马逃回刀盾阵后,有些气恼的质问徐怀。
“你要觉得丢脸,将这些人都杀光,那天下就没有谁知道我们这么无耻啦。”徐怀摊手说道。
“无耻之尤!”
见董其锋竟然就这样屈死在徐怀的冷箭之下,两翼还剩的那十五名蔡府家兵也是气得哇哇大叫。
他们知道今日绝无幸理,当下也是激起最后的戾勇,便想着赶在两翼伏兵围来之前,能杀一个够本,这么近的距离上马也不可能将速度拉起来,还浪费时间,他们哇哇大叫着紧凑阵型,用小盾长刀结阵,往毫无武德之念的徐怀这边冲杀过来。
“桐柏山这一年来死伤那么多人,那么多的老弱妇孺流离失所,你们亲眼看到病死饿死道侧的尸体有多少?这些皆拜这些狗贼所赐,我就想用尽手段杀死这些狗贼,然后将他们的头颅割下来祭奠无辜死者,或者当尿壶。武德,呸,这些狗贼有什么资格配跟我讲武德!凭他们鸟大啊!他们鸟大了不起啊!我们的武德是什么,武德就是不择手段杀死这些狗贼,为死者报仇雪恨!这才是替天行道!”徐怀啐口大骂,手中贯月弓却是不停,一支支特制的破甲刃锋箭如一颗颗流星射出。
董其锋、郑恢率众伏于猫猫儿岭,就想着以最快的速度杀死徐怀,然后赶在援兵围杀过来之前遁走。
为了来去如风,他们皆穿轻甲,即便带了护盾系在马鞍旁,也只是直径约尺许的小盾,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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