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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贺清宵微微垂目:“两日前锦麟卫抓捕一名形迹可疑的年轻男子,经过审问,他自称是北泉县主簿之子”
叛逃
一听贺清宵奏报的事,庆王眼神恨不得能杀人。
他就知道,贺清宵一直与他过不去!
兴元帝听完,皱眉问:“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有第一时间来报?”
“微臣怕那人胡言乱语,让陛下因虚假之事烦忧。审问后臣便派出锦麟卫前往定北调查,想着等有结果再报陛下。”
兴元帝脸一沉:“自作主张!”
“臣万死。”贺清宵单膝跪下请罪。
他报出的抓捕年轻人的日期与实际上有不小出入,对兴元帝来说要好接受得多。不然若让兴元帝知道多日前就有这事,就真要被问罪了。
兴元帝表达过不满,也没心思训斥贺清宵,冷着脸道:“此人如今在北镇抚司?”
“是。”
“带他来见朕。”
又是令人难熬的等待,年轻人被带到兴元帝面前。
“小民卫长青,见过陛下。”
兴元帝不悦扫贺清宵一眼:“还用了刑?”
“手下鲁莽,一开始怀疑此人是宵小,用了些手段”
锦麟卫能独立缉捕审讯本就是帝王赋予的权力,兴元帝这么问了一句,注意力就全放在了卫长青身上。
卫长青如朱晓玥那样,说起定北的事:“北泉县离受灾最重的北安县很近,受灾也很严重。幸运的是不少地方屋舍倒塌虽多,人却大多无事,可不知为何明明好几个县都得到了赈灾物资,北泉这边却迟迟不见动静”
贺清宵再次听卫长青讲起这些,结合从定北传来的最新消息,如何不明白那些贪官的伎俩。
赈灾款物是有数的,若是花在北泉县这种屋舍差不多全倒了,人却大多没事的地方,既要给他们重建房屋,又要供他们吃穿保暖,还能捞几个钱。而用在受灾轻的地方,便可花最少的钱,办最漂亮的事,得最大的名。
那几把万民伞是真的,贪墨灾银也是真的。
这些人为了遮掩真相不惜屠戮百姓,还在平城等地赢得了百姓爱戴,再没有如此讽刺荒唐之事。
兴元帝听完,冷冷看向裴侍郎:“裴佐,你还有何话可说?”
以额贴地的裴侍郎一动不动。
“裴佐——”兴元帝声音更冷了。
离裴侍郎比较近的户部尚书有些着急,忍不住伸出脚轻轻踢了踢以示提醒,谁知刚刚碰上,就见裴侍郎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可怜户部尚书一把年纪,被这变故惊得猛抽一口气,胡须都飞了起来。
大太监孙岩过去检查一番。
“陛下,裴侍郎昏过去了。”
众臣互相看看。
这是吓昏了?
“传太医,把他弄醒!”兴元帝冷酷道。
等着太医来的时候,兴元帝面无表情看向庆王。
庆王痛哭流涕:“父皇,儿子真的没有下令屠杀太平镇百姓啊!”
兴元帝眼里满是失望与厌恶:“到现在,你还嘴硬?”
“儿子真没有!儿子可以发誓!”
看着庆王慌张举起一只手,朱晓玥想到就在不久前她在顺天府尹面前发的毒誓,只觉讽刺又痛快。
“发誓?你以为这是市井小民吵架赌咒?”兴元帝见庆王如此,更怒了。
庆王吓得不敢吭声了。
这时太医提着药箱进来了,不敢东张西望,更不敢胡乱猜测,行过礼后低头给裴侍郎针灸。
裴侍郎很快长出一口气,睁开眼睛。
他是躺着的,入目是华丽繁复的云龙藻井,提醒着他这是什么地方。
裴侍郎慌忙坐起,翻身跪好请罪:“臣万死!”
兴元帝冷笑:“你确实万死!”
“陛下,这二人所言,臣真的不知情啊!”
死鸭子嘴硬在旁观时会觉得可笑,放到自己身上却是求生的本能。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快步走进来,对大太监孙岩低语几句。
孙岩身为兴元帝最信任的大太监之一,沉得住气是无疑的,这一刻脸色却刷地惨白,往内走时甚至踉跄了一下。
兴元帝看在眼里,凝重了表情:“发生了什么事?”
“陛下,京营副统领赵飞帆紧急求见。”
城外有军营驻扎,称为京营,军中将领等闲不会进城。
兴元帝一听京营来人,又在这敏感的时候,心登时一沉:“传他进来!”
很快一名身材高大的武将走进来,单膝跪倒在地:“臣赵飞帆参见陛下。”
“赵副统领此时进宫什么事?”
赵副统领垂目拱手:“就在刚刚,伍统领率亲兵三千突然离开军营往北而去。臣觉得不对,派兵去追,并前来禀报陛下。”
将领无故率兵离营,这是反叛无疑了。
京营统领伍延亭竟然造反了!
这个消息如巨雷,震得殿中众人呆若木鸡。
而庆王还在目瞪口呆时,跪着的裴侍郎身体一歪,又昏了过去。
兴元帝在听到京营副统领赵飞帆求见就有了不详的预感,真听到伍延亭反了,怒火腾地就窜起来,而裴侍郎的反应更让这怒火到了顶点。
他箭步走过去,劈手夺过太医再次拿出来的银针,往裴侍郎人中上狠狠一扎。
嗷一声惨叫,裴侍郎清醒过来,也惊醒了目瞪口呆的众臣。
“陛,陛下恕罪啊——”裴侍郎趴在地上哭喊。
军营统领伍延亭这个时候造反,等于坐实了他们的罪名。
能任京营统领一职,无疑是深受皇帝信任的,伍延亭便是如此。他会率亲兵出逃,显然是听到了城中风声,又清楚兴元帝绝对容不得此事,为了活命豁出去了。
裴侍郎恐惧到极处,脑子反而灵光了,瞬间把这些弯绕理清楚。
可这样以来,他再抵死不认已经没用了。
裴侍郎越想越绝望,浑身抖个不停。
其他大臣受不了这可怕气氛,也默默跪下了。
兴元帝迅速安排了追击伍延亭的将领及相关事宜,这才看向抖若筛糠的裴侍郎。
“裴佐,你可认罪?”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兴元帝不再理会裴侍郎,冰冷的目光投向庆王。
庆王也被伍延亭叛逃的消息惊得不清,被这冷冷的目光一刺激,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父皇,儿子真的不知情啊!”他一转头,指着裴侍郎,“屠戮百姓是他们干的,他们欺上瞒下把儿子蒙在鼓里!”
雷霆之怒
兴元帝看着大喊冤枉的儿子,心越来越冷。
“屠戮百姓不知情,那贪墨灾银呢?”
庆王一下卡了壳。
他对上兴元帝冷酷的眼神,又扫了一眼瘫软的裴侍郎,狡辩的勇气一下子消散。
伍延亭反了,裴侍郎认了,他要还是嘴硬,被裴侍郎跳出来指控,那再说实话父皇也不会信了。
“儿子——”庆王张张嘴,满心不甘又后悔,“儿子只是收了裴侍郎他们给的一些珠宝金银。当街被朱姑娘的父亲拦下时,听了太平镇的情况和北泉县官吏莫名身亡的事,让裴侍郎他们把事情处理好。”
说到这,庆王委屈不已:“儿子真不知道他们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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