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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周砚山的手还是触碰到他。对方轻轻地摸着他的眼尾,声音低低的,又仿佛带着几分心疼:“眼睛为什么肿了?”
白徵眼神躲避周砚山在夜里的视线。他的手垂在下面,不由自主地扣紧了身后的木门。
不,一定是这里太黑了,白徵想,黑暗的气氛混淆了一些东西,他才会在这个男人的话里听出心疼的感觉。
“跟你没关系。”白徵说,“周砚山,我没让你救我,我也不欠你的。”
“我从来没觉得你欠我。”周砚山停顿了一会,随后趴在了白徵的肩膀上说,“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白徵身体僵住了,先是一瞬间感到诧异,随后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猛地推开了周砚山,接着便听到一声闷哼。他看了周砚山几秒,什么都没说,然后开门离开了。
木门在用力拉开后发出很大的声音,因为反弹回去,门在门口处来回晃动,吱呀吱呀地响。周砚山抬手按在门上,门被合上,他转身靠在上面,慢慢地用摸过白徵眼睛的手捂住脸,闻着淡淡的信息素。
月光照得满室宁静祥和,而欲望却在贪婪中悄然破土,攥在手心里的茉莉,像沙漠里唯一的绿色,珍贵而遥不可及。他睁开眼睛,深邃的眼窝被眉骨的阴影盖住,这双眼睛,是压抑到极致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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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裘德在房间的窗户上往下看,看到周砚山在院子里溜达,正好沈默来送东西,他就问沈默:“他怎么还没走?”
沈默有点难以启齿,说:“他说太晚了,回去不安全。”
裘德笑了一声,说:“这不扯淡吗?”
原来的房间还保留着,只是彼此的心境早就不同。白徵坐在窗台上,透过一层薄薄的帘幕往外看,隐约能看到一个男人站在下面。
他先是慢慢地踱步,停下来抬头看看,抬头的时候,白徵都下意识地往后躲,藏在那层厚帘子后面。后来他停在榕树下。白徵看到一点火光,随即又暗下去。风骤然降落,擦过地上的草,榕树沙沙地响,吹散了beta之间的烟,窗帘晃动,被风吹着跑。周砚山就站在那一棵老榕树下,目光投向那窗台。
“白徵,干嘛呢?”朝海进来,打破房间的静谧。
“呆着。”白徵趴在膝头上问。
朝海往白徵旁边一站,看到楼下站着的人,说:“我觉得他是来找你的。”
“你又知道了。”白徵从窗台上起来走到自己的床上躺下。
“你看呀,”朝海说,“他一直朝窗户这儿看呢。”
“是吗,”白徵把被子拉过头顶,闷闷地说,“说不准是看你的。”
听完这话朝海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战,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对楼下那位的恐惧,又加深了几分。
“得了,”朝海往门口走,“今天我跟贺临值夜,先走了。”
朝海走了,白徵的心又忍不住往窗口那儿去,他转过来,眼睛盯着窗户,白色的幕帘被风吹起来。过了很大一会,他才起来,往下面一看,人已经不在了。也是,这么晚了,除了巡逻的人,谁还会在下面呆着。
他偷摸下去了。原本半夜是不能随便出去的,现在裘德管得松了,就算被看见了也不会挨罚。他信步在满天星空下,靶场空空荡荡,旁边树林被风吹出可怕的声音。白徵的心情算不上不好,也实在算不上好,他有点乱。周砚山的做法除了令他感到恼火以外,确实会让他有点兴奋的感觉。可他们除了是敌人以外,周砚山还是别人的丈夫。
路上遇到巡逻的军队,白徵躲在了榕树后面。他坐在向外延伸出来的树根上,等待着巡逻人的离去,全然没有察觉不远处屋檐下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四面寂静无声,连风都突然停了,这一刻时间像是定格在这儿。
白徵想起时隔多年再次和周砚山相遇那天的场景,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他看了看月亮的方向,约摸着时间不早了,便起身离开了。
周砚山从阴影里出来,手里藏着一朵白色的花。从那天被风吹落在他脚边,他深知自己,或许永远被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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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白徵的床头多了一朵白色的茉莉。中午的时候,听说周砚山离开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白徵松了一口气,同时也迎来淡淡的失望。后来,也就释然了,他和周砚山本该如此。
战争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还是来了。整日枪声、炮火不断,到处都是破败、灰烬,子弹和血从未停止。被炮火炸掉的屋顶,残垣断壁;在无尽的巨大爆炸声中被湮灭掉哭声的小孩;死亡。“战时的边界是刑罚和牢狱”,阿瓦图克变成了废墟,几乎是一夜之间,它和他们一样,变成了欲望和权利的牺牲者。
近几天,陆续有发情的alpha失控的事情发生,裘德在试图找出原因,但一无所获。他为了稳定军心把事情压了下去,但这种事情总会传出来。白徵看到这些alpha的情况隐隐觉得不安,这和他那一次的症状太像了。
他跑去敲响了裘德的门,告诉了这件事情,裘德立马去查了抑制剂。这次给alpha带来的损失太大了,alpha易感期是个致命的缺陷,顾清准那边又乌泱泱地压过来,于是战事吃紧了。白徵是狙击手,处境相对安全,但也容易被对方的狙击手瞄准。朝海总是会想方设法离白徵近一点,白徵注意到了这一点。
但不幸的是,战争中负伤在所难免,朝海为了保护白徵,腹部中弹。白徵因为在找一个合适的狙击位置的时候,周砚山出现在他的狙击范围里,他犹豫了两秒,瞄准镜开得时间太长了,太阳这时往西方移动了一点,树荫向后退了一点,反光令他暴露了位置,因此他犯了最低级的错误,不仅害朝海陷入危险,也令自己的左肩中了一枪。
白徵架着朝海回来,贺临告诉他,朝海没有生命安全,但他还是感到愧疚。他的伤不重,但暂时不能使枪了。接着,他的易感期到了。
最令人头疼的事情。抑制剂出现了问题,顾清准买通了为alpha提供抑制剂的人,在里面混入了大量的药,这种药会使alpha陷入癫狂。源头虽然找出来了,但并没有解决问题,抑制剂变成了稀缺资源,而对方又准备打持久战,这对于他们来说很不利。
白徵不准备打抑制剂,原本想找个oga把发情期度过去,可后来他只把自己关了起来。撑到最难熬的那一天的时候,房间里的信息素浓得几乎要掀翻屋顶。朝海在晚上出来上厕所的时候从养伤的楼上看到贺临走在楼下,往白徵的方向走去,于是他喊了一声,贺临停下后往楼上看了一眼。朝海慢吞吞地下楼了,眼看着贺临走进了宿舍。
白徵此刻正在和自己的本能对抗,这很难受,不过他近一年来都习惯了忍受这种痛苦。看到贺临进来了,他也没力气和他说话。贺临看着白徵把自己绑起来,被折磨得满头汗,不断喘息,连脸上的红潮都在颤动。
贺临在房间里待了很久。他忍着白徵散发出来充满戾气的信息素,端了盆水给白徵擦头上的汗,擦到脖子的时候他滚了滚喉结,视线忍不住移到别处。按理说,alpha闻不了alpha的信息素,尤其是对方在易感期的时候。那味道太呛人。
贺临半跪在床边说:“白徵,我去帮你找个oga来。”
半晌,白徵才睁开眼睛说了句:“不用。”
“为什么不用?”贺临皱着眉,“因为周砚山?”
“不是因为他。”白徵否认道,可这一点儿也没有说服力。
“那为什么不用?”贺临在激他,“让我帮你,白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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