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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上个走了才多久?不是说了吗,我是肯定不出国的,学这个浪费时间。”
“又不是只为你一个人。”谢明镜冷笑了声,“这次你和小林一起学。”
林知弈本来正一声不吭地用勺子舀粥喝,听到这话勺子“铛”地在碗沿撞出了响。“那替我谢谢爸了。”他还是那副礼貌得过分的样子,说完埋头继续喝自己的粥。
等他吃完擦嘴,坐在斜对面的江瀛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餐桌,桌上的小番茄一个都没剩。
林知弈英语成绩本身不错,150的满分平时能稳定在130左右,但这些都仅限于卷面成绩。他之前的学校并非重点高中,师资普通,对口语更不重视,跟着辅导过好几年口语的江瀛一起学习,差距明显。
课后谢明镜听家教老师对两人的评价,满意地点头,千叮万嘱江瀛不要松懈继续努力。
江瀛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前脚家教老师刚走,后脚就溜出门,午饭都等不及吃。
中午谢明镜和林知弈两人沉默无言地吃饭,江祖周又一个电话打来。
“学钢琴?家里的钢琴都落了多久的灰啦?”谢明镜目光扫过林知弈,“难道你要让他走艺体的路?别人还不一定领情呢。”
“小瀛学不下去,不喜欢,知弈未必就不喜欢?当个兴趣爱好培养,老师下午就来。就这样。”
谢明镜挂了电话,让林知弈下午别出门,教钢琴的老师要上家里来。
林知弈有些疑惑,更多的是欣喜。起初他来找江祖周只是为了拿些钱平稳度过读书这几年,再无其他奢望,未曾想到江祖周不仅给他生活安排妥帖,似乎还准备认真培养他。
谢明镜心里却有些烦躁。江祖周的性子,他的陈年烂事,她摸底摸得一干二净。江祖周能这么重视、纵容江瀛,不是因为他是自己这个“合法妻子”的孩子,而是他无论外貌、性格、气质都和江祖周及其相似。江祖周是自大的,自视甚高地认为和自己相似的江瀛理所当然会复刻自己的成功之路。江瀛天资也确实聪颖,但对于江祖周的安排从来只愿意花不到五成努力。现如今江祖周多了个上心的儿子,江瀛的位置岌岌可危。
十几岁的少年不在意这些,她总不能任着江瀛不懂事。
谢明镜回卧室给江瀛打电话,想让他早点回家别成天脑子里只想着打球。三通电话下去,无人接听,再打,竟直接是您拨的电话已关机,气得谢明镜直接把手机摔到床上。
快到下午5点,约好的钢琴老师来了。
钢琴老师叫邹成晖,长得文绉绉的,戴着副细边金丝眼镜。邹成晖年纪不到40,已经是奉城音乐学院钢琴系教授。通常情况下都是学生到他家里去上课,今天这是看江祖周的面子上门拜访,给其他学生都上完课了,这才姗姗来迟。
麓山郡的这台钢琴是九尺施坦威,最初买回来放在书房里,结果江瀛学了总共不到3个月就任它落灰。后来便摆在了客厅和餐厅中间,一进门便能看见的位置,权当装饰。
还在门外江瀛就听到磕磕绊绊的音阶旋律,一开门,恰好看到个戴眼镜,西装裤,黑皮鞋的男人站在林知弈身后,左手托着林知弈的手腕,右手覆盖在林知弈的手背上调整手型。远看就好像林知弈半个身子都在他怀里。
江瀛没控制住关门的力道,“砰”地一声合上门,引得林知弈分神朝这边看过来。
“别走神,注意力集中。”邹成晖轻轻打了下林知弈的手背,林知弈抱歉地“嗯”了声。
第一节课主要教的弹琴姿势,一些基础节奏和认识五线谱。林知弈没上过几节正经的音乐课,能够触摸到琴键,他觉得新鲜,也珍惜这样的机会,始终全神贯注地跟着邹成晖的引导。
邹成晖教他调节拍器的空隙,他听到左后方楼上似乎有门栓落锁的声音。他的卧室就在二楼左后方。他本想抬头看一眼,又想起刚刚邹成晖打他手背让他集中注意力,便收回了心思。
一个半小时的课结束,他下意识地又朝楼上望,正好看见江瀛洗了澡从房间出来,肩上披了条浴巾,头发还湿漉漉的。
林知弈将邹成晖送到大门口,折回来时看到江瀛还站在二楼。他上半身靠着栏杆,一动不动地盯着钢琴的位置,发梢的水顺着脸侧往下滴,把他的睡衣前襟打湿了一大片。
转眼间快半个月过去。
无论周内周末,林知弈每天雷打不动地早上6点起床,在卧室练会儿口语再下楼和江瀛一起吃早饭;晚自习回家还要练一个小时钢琴,遇上周末,练琴的时间会延长到4个小时,作息规律得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
两人上学放学虽是同个司机接送,但每次林知弈都会让司机在附近的书店放他下车,然后步行去学校,基本每天都踩着点进教室。
班上同学只猜这个时间节点能转来a班的,肯定是哪家非富即贵的少爷,没人知道他和江瀛是同住一屋檐下的关系。
此时已经开始高考第一轮复习,林知弈在之前的学校成绩属于顶尖,但跟现在这个班的进度时,拓展拔高的知识贮备就显得不够用。再加上还要额外练口语练钢琴,起早贪黑,身心压力大,精神萎靡,每天都要在教室里把午休的时间睡够。
这天上午大课间,教导主任找到林知弈,让他晚自习之前把转学手续补齐,快到教育局规定的截止日期了。
林知弈利用中午午休把资料整理好,又单独复印一套,再去学校门口的照相馆拍了证件照,离下午上课没剩多长时间。
从校门到明德楼要穿过一段林荫道,旁边是学校篮球场。5月底气温已经开始攀升,但仍有人中午不嫌热,不睡午觉约着打篮球。
林知弈远远地就看到了江瀛。即使大家都清一色穿着夏季校服,江瀛的个头和身形也格外突出。
回教室也没太久时间可以午休,况且室内闷得慌,林知弈便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乘凉。自从转到新学校,他还没有体验过这样悠闲的时刻。
紫藤花已开到末期,花瓣零碎的藤蔓松松绕在支架上,垂落下来。季春午时的阳光透过藤蔓,大片泄在凋零在地面的紫藤花残瓣上。
顺着垂落藤蔓看过去,隔着绿色网纱,江瀛在这阳光下尤为明亮。
少年们的呼声响起,江瀛又投进了一个三分球。他朝林荫道的方向看了眼,随手撩起校服下摆擦了把脸上的汗水,隐隐露出精瘦的腰身和坚实的腹肌。
林知弈在欢呼声中恍惚着发呆,回想这半个月来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他向来清楚万事万物在交换中得以平衡,所有的获得都会付出代价,那让他能够从阴暗的角落站在阳光下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还来不及想太多,篮球场又传来动静,这次却不是欢呼。
人群围成半圆,有人侧躺在地上,屈身抱着膝盖。等林知弈透过缝隙里看到这人的脸,猛地从长椅上站起来,小跑过去。
林知弈气喘吁吁地跑到时,江瀛已经被一个大个子男生扶了起来。
“让我来吧。”他走到另一侧,把江瀛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江瀛好看的眉毛皱起,疼得似乎说不出话,半边身子向林知弈那边倾斜,就任林知弈在众目睽睽之下紧紧扶着他。
大个子眼里满是疑惑,“你们……什么情况?原来你们很熟啊。”
林知弈没回答,江瀛痛苦地“嘶”了一声,嗓子很哑,“废话。”
“他是我哥。”
刚刚还喧闹的人群瞬间陷入了沉默。在场的每个人都心思各异。
林知弈没想到江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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