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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要养病,才搬到这里,老祖宗的祖坟都还在原籍呢!”
唯恐白旭不信,回头看王婆婆提着两条鱼踱着步走了,才敢将人拉过去,找阿爷亲自说赵家旧事。
赵老头手提剁骨刀,哼哧哼哧地杀鱼,颇有屠夫架势。听闻王婆婆又在胡说八道,骂道:“王澜那婆娘是吃饱饭闲嗑牙——闲着没事干!”眼皮子一抬,两个娃还蹲在跟前眼巴巴等着,就说:“我们赵家呢、世代都是屠子,吃刀尖子上的饭,哪来什么风光!当年你曾爷爷非要送你爹去读书,没学个屁东西,反而十年不回家!老子一身本领,到你爹那儿全废了,真想提刀宰了那兔崽子!”手起刀落,咚一声,一条鱼身首异处。
俩娃儿让这一刀惊得瞪大眼,紧盯着那条鱼。凑巧赵当家的回家来,让庭院的三人神色各异地瞟了眼,顿感奇怪。随手招赵明轩过去,说是当铺伙计外出多日回来了,叮嘱他明日起送饭到当铺。当铺就两个伙计,是王婆婆捡来的徒弟,如今在赵当家手下干事。店里有些外出奔忙的活儿都是指意他俩去办的。
午后徐全喝了药,睡过一会就想出门走走。赵当家本留在家中陪伴,于是两人趁着日头西斜时分出门去了。赵老头拿着水烟筒,路过赵明轩屋子,见孙子规规矩矩在修习功课,而白家小子趴在桌子一角睡得天昏地暗,初感老怀大慰就让孙子挥手驱赶,唯恐他惊醒睡熟中的弟弟。
刚赶走了阿爷,孰料不一会窗外又冒出人来。
李云是过来借用笔墨纸砚的,只因离家许久、书信不多,怪想念家中人。可是笔墨借来了,又不知如何下笔。这些年的学问全是药馆子里转的,哪有片刻碰过风花雪月。于是乎下笔处尽是问身体安康否,最后几笔,才写满“甚为挂念。”
这日聊聊无事,晚上王婆婆端来一盘炖鱼汤。鱼汤鲜美,众人一顿吃饱喝足。独独赵老头喝腻了鱼汤,宁愿在庭院抽水烟。那烟管子咕咚作响,赵老头吐出一口烟,压着嗓子问:“听说高子回来了,查到啥?”
身后的王婆婆说:“一个施恩布德的药馆子,清清白白——倒是师承名师。难得遇上,算是徐全的福气了。”
赵老头点点头,权当晓得了。
王婆婆环顾四周,道:“这地方挺好的,但愿不必挪来挪去。我这身老骨头可吃不了这苦!”
赵老头敲敲水烟管,道:“树挪死人挪活,该咋咋的。”话音刚落,侧头瞥见不知何时蹲在一旁的白旭。白旭一双眼圆滚滚的、黑白分明,也不知道听了多少。王婆婆居然也吓一跳,完全料不到这小子会突然冒出来。
“有点意思哈。”赵老头扯着嘴笑:“你小子有点意思。”说着伸手去捞人。白旭一蹦,跑开了,末了还回头给他一抹嫌弃的眼神。
“净记仇。”赵老头哈哈笑,又抽了一口水烟。
“何止有意思。”王婆婆说:“他家中富贵,这般养下去、日后怕不成一方祸害咯。才几岁的娃儿,今日与他说赵家旧事,你可知这小子说了一句甚么话——他说,‘一个个找、总是能找尽的不是’。”赵老头塞烟草的手顿了顿,王婆婆继续说:“耳熟罢,与你亲娘曾说的可半字不差呢!
“这太平日子啊,总觉得越过越少了!”王婆婆拄着拐,慢慢离开了赵家。
甜的咸的上
日头里听了段似真似假的故事,夜里白旭便做起噩梦。
梦里水声潺潺,一股股涌到脚边。小孩儿走呀走,水越来越深,漩涡推着他脚步踉跄,不小心摔一跤,水就将人淹没殆尽。虽是噩梦连连,但白旭梦里梦外皆未曾挣扎,直到在梦中溺亡,孩童之躯才猛地哆嗦一下,醒了。
只是乍一醒来,神智未清;头上忽的被人抹了一把,白旭才真正回过神,听见黑暗中赵明轩询问:“弟弟怎么哭了?”
我才没哭。白旭想争辩,但是嗓子哑着,说不出话,四肢绷紧得无法动弹,泪珠子一滚滚地落下来,被赵明轩胡乱擦去。
“魇梦了?”赵明轩抱住他,“是让婆婆的故事吓着了罢!下回莫要去听了。”
白旭自是不高兴的,他才没让话本故事给吓得梦魇。但是夜太深了,脑壳儿累得慌,这才不曾辩驳。而赵明轩身上一股淡淡的无患子味儿,白旭起先不适应,可两人挨太近,嗅着嗅着也就习惯了,就伸手拉住赵明轩的衣裳,兴许是怕他背后的肿伤还没完全消去,只攥住一处衣角,捏得紧紧,脑壳儿直往赵明轩怀里凑。
怀里毛茸茸热乎乎的,宛如幼兽在怀,很是可爱。那点动静很快过去,小小的呼声响起,赵明轩低头一看,白旭已是睡着了;生怕他睡不好,就学着阿爹往常哄睡的法子,一下下拍着白旭的背。屋外蟋蟀鸣叫,一阵阵的。他顺着鸣叫声拍着拍着,这般抱着弟弟也睡过去了。
次日一早,赵明轩无端起得晚,一旁的白旭竟没了影,一问才知道是跟李云出门去了。俩娃儿昨夜睡得早,不知长辈夜里闲谈间说起城外种药的农户,正好今早当铺伙计外出会路过当地,李云兴冲冲随行而去。唯恐白旭留下来会闹腾,清晨时分李云去唤醒白旭,让他一同出门。
又问何时回来,赵老头道:“一日往返,约莫得入夜了罢。”闻言,赵明轩顿感失落。
白旭离开后,日子仿佛回到往常模样,莫名让人没精打采。
徐宁看在眼里,想哄哄这孩子,就吩咐他去伙房泡一盆黄豆子。赵明轩不解,私以为徐宁近来身体爽利些就闲不下来,连忙劝住他:“阿爹,豆腐摊儿日后再忙去罢,李叔叮嘱过现下阿爹要静养的。”
徐宁戳戳他额头,在他手心描了六字:豆腐脑,弟弟。
赵明旭一双眼儿霎时亮了,应道:“好好!我这就去!”话音刚落,连蹦带跑冲到伙房去,又是搬板凳又是取盘,一顿哐当作响。可是平日里虽给豆腐摊子打过下手,如今兴头突起,难免手忙脚乱,得亏徐宁过来指点,才没乱成一遭。
徐家豆腐在镇上是出了名的好,靠的可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手艺功夫。赵明轩是在石墨声中长大的,年幼时隐约记得赵爹还未在当铺干活,以杀猪谋生。徐爹向来闲不住,整日琢磨摆弄豆腐摊子;赵爹怕他累着,多是天未亮就起来推磨。那时候赵明轩就被放在一旁的大木桶里,攀着木桶的边儿看着小小的豆腐坊。徐爹不会说话,跟在赵爹身旁一边添豆一边比划,赵爹时而响起的低沉嗓子,会与石墨声混在一起,那时狭小的室内尽是香甜的豆汁味儿。
清水渐渐漫过饱满的豆子,赵明轩满是期待地蹲守在旁,抱着腿儿不自禁晃荡起来。
寻思弟弟以前闹腾起来时非要一碗甜的、一碗咸的,挑剔得很。赵明轩就想:好好,都随弟弟高兴。
甜的咸的下
晌午时分,赵明轩照例给当铺送饭。一入内,高大柜台上冒出一个高高瘦瘦的伙计,笑着叫唤:“小明轩可来了。”
“高子哥,赖二哥外出何时回来呀?”赵明轩问。
高子深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笑笑接过食盒,并不点破:“你赖二哥身宽体胖、腿短脚慢,可难说啥时候能赶回来!”戏弄得差不多了,又哄他:“不过店里事儿多,赵掌柜吩咐他午后得赶回来的。”逗得赵明轩一时失落一时欢喜。
得知白旭午后会回家来,从店里回来后,赵明轩着急着磨浆滤渣,在徐宁教导下煮浆点兑,瞧着浓郁的浆水凝成滑滑嫩嫩的豆腐脑,很是称心如意。眼看日头西斜,赶紧拉过布巾裹住小木桶,然后跑到门外巴巴地等着。可是等呀等,人怎么都不来;耐不住就跑到巷口去等,路上行人走走停停,依旧等不来。于是赵明轩就到大街上张望,日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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