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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队伍,今夜我们就带你出山。”大师姐将自己的神识又延伸了些,把那队尾的小弟子也拢入自己的法力庇护之内,然后转身带队仍往前行。
队伍里的弟子们这下再不敢非议月派了,只缄口噤声地跟着师姐走,细心扫除一路妖魔精怪。
大师姐本还担心那小弟子看着没见过什么世面,会被这些妖怪骇破胆,要不要打破阵形把他护到队伍中间。可是一路背后生目留心着,见他被妖血乱溅到了也只是提袖揩揩脸,被妖怪横飞的断臂残肢打到了,也只是晃一晃身形又跟上队伍,始终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边发着呆,一边乖顺地缀在队伍最后,安然当着他的小尾巴。
这一路上相安无事,善下门的队伍走到半山腰,天却兜头黑了起来。
还不及弟子们一怔的功夫,四处罡风乱作,把林叶卷得如刀风剑雨一般,树木也不断倒折下来。
大师姐急忙作法捏了一个小结界,罩住一行弟子们,四顾扫探着山中妖气邪气,只觉阴气陡起,其数不可胜数。
原来这邪祟妖魔出入作乱,也和江海一般有个涨潮落潮的规律,只是它们不按时间来去,只按天地间的阳气兴衰,若是一时天地周转的阳气灭下去,他们的气焰就要燃起来了。
四处林木摧折,队伍频频躲避着,前后阵法却还能牵扯着不断,挥斩下黑暗里层层涌来的行尸走肉。那多是些未修出慧识的草木精怪,本应在地里蛰伏,不知怎么也能这样嚣张了。
大师姐和几个有见识的弟子们都心说:要先出这妖林,找处所在避一避。
所幸清魄派正峰九座,座座相连,善下门的队伍冲出山林,很快就寻到一处复道长桥,桥对面的山峰上已经竖起了一圈修仙者的结界,吉光耀耀。
此时天已经黑得滴墨下来了,那雨也蹊跷,气味闻来催人作呕,洒在地皮上虫草畏缩。
善下门疾行过桥,登上对面的山峰寻到结界之处,只见那是一座气宇恢宏的大殿,想也是月派这一百年间新起的地盘。那大殿正门把守着几个弟子,虽然服饰不一,可看他们腰间别着的萧笛之属,这是音修们的结界。
音修一众门派的榜首是寒商宫,也是天下五大宗门中老派正宗了,想是此来月派地盘协助除妖,早早地占据地盘建好了结界,防的就是天有不测邪祟大起。
正门弟子中有一位长须华服,修为在其余音修之上,想是把守结界的领事。善下门大师姐上前恭敬施了一礼,“道友,在下善下门掌门弟子净绿,也是前来襄助除魔的队伍,眼下天地变色,我们力薄难支,可否请贵门的结界一避风雨?”
那长须寡面的音修脸皮笑了笑,眼睛在他们一行诸人身上打量着,随手拱了一拱还礼,“贵派令贤侄们跋涉辛苦,小道倒是十分有心揖请诸位入避,可惜庙小人多,我的法力微薄,实在是连本门的孩子们都快荫庇不下了……”
听辈分,这音修还是寒商宫里长老一辈的人物。
善下门久居关外冰雪高山之中,弟子们也多是一副耿直冰心,净绿这个有见识的掌门弟子,也一时没听出音修长老话里的弯弯绕,登时爽快答道:“无妨!我辈定当鼎力相助长老加固结界,绝不让两门的弟子落于陷境,长老千万放心。”
净绿的这话不是托大,武修的能耐修为一向高出音修一大截,她此时若要新起一个结界恐怕费时,但帮着加固结界可是不在话下。再加上她心里自认为五宗各派都是一条心来此地斩妖除魔的,音修长老说是怕结界微弱罩不住许多,她就真的以为是如此。
“哈哈,倒不是这话,”寒商宫长老见他们说话并不入港,揣起了袖子袖住双手,对着他们和善一笑,索性直言,“贤侄有所不知,这大殿两侧耳房厢庑,如今已被符修子弟尽数买下,正殿中分里外两隔,外间安置满了我们的孩子们,内间虽有容量,但已被丹修公子们高价包了,若是贤侄们有心,小道就去和他们打个商量——只是这五宗不好偏斜了哪家,小道有心白请贤侄们避雨,只怕丹修们抱怨不公。”
听他这么一说,善下门的弟子们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心说果然你音修不是东西,大家前来除魔斩妖匡扶太平,偏你是跑来就中取利的!恐怕到了地方正事没干一件,光顾着兴建这个结界以挟时要价了吧?
“你要多少!”旁边先有弟子皱眉问道。
音修长老倒是不理会他的态度恶劣,只把手从袖中抽出,对着他们伸五指晃了晃,低声谦恭道,“一人五两。”
只这一下便如撮盐入火,把面前一众善下门弟子的心肝肺气炸了连片。
要知道,善下门一心专务修炼,平日里只靠在地盘上斩妖扶正,收一些富庶百姓自愿的供奉维持经营,于是这个一顶一的名门大派,也是宗派里有名的“三清”——清高、清正、清贫。他们门派上上下下浸染着君子品格,也都乐于久居这份清贫。殊不知,正是善下门的这个特点,使得寒商宫长老对他们连一点五宗间的情谊都懒得施与。无利不起早嘛,对这个五宗中数一数二的正派,寒商宫心知就算再巴结讨好,他们依旧孤山高立,是讨不出半点利益油水的。
反之,清魄派就不一样了,如今的清魄派越来越入港,如果此时面前站着的是此派子弟,寒商宫的这个长老绝对一个钱字不提恭请入内——因为他知道,送与清魄派的每一个清水人情,背后都是一份大油水。
在这点上,李卧酒从来是个办事挑不出半点错处的规矩人。
这会儿工夫里,善下门虽最是以礼自持的宗派,里面也有小年轻憋不出要动手了,他们实在看不惯名门正宗里有这般唯利是图的小人做派,心说看我把你扇倒在地闯入殿中,你们这些旁门左道的音修能耐我何?
可只一星的法力异动,已被寒商宫长老洞悉,他一挥绸袖,掌中平白浮现一把楠木金琴,瞬时他的指尖一拨,琴上七根鲛绡齐响。
“既然贵派无心入内,那就请另寻宝地吧。”
没想到这音修长老真有些修为,至少迫力驱人是够了,琴鸣之声如箭雨齐发,把善下门许多弟子震得后退数步。
大师姐净绿抬手管住了手下同门,也不屑再与这种货色纠缠,冷冷道了声告辞,领着队伍要去寻处空屋空地设界自保。
“等等!劳请这位小友留步——”
背后听那音修长老又出声,语极恭敬,却不是对着他们门派之人。净绿使法力背后生目,看到音修长老已经携手拉住了那个灰扑扑的队伍小尾巴,是款留之意。
净绿心中的哼声登时冷上加冷,心说自己知道寒商宫如今落魄,可竟然落魄到如此不堪的地步,竟是百家姓去掉赵——眼里只剩下钱了!她一个善下门的掌门弟子他挥手就赶,却连月派的区区外门洒扫弟子都要殷勤巴结至此,真是,真是……
净绿只有摇头,索性也就不管那小尾巴的去留,左右他们清魄派的一草一苗,都有李卧酒这尊财神爷的尊面庇佑——她自带着弟子们忿忿去了。
而这边,寒商宫长老紧握着谢寒腴的手入内避雨,就像握住了一座金山。
要知道,这阴风苦雨邪气大作的天儿,他堂堂一个寒商宫的长老出来守门,就是为了寻觅机缘的——他勤勤盯着过路,想着要是遇到了清魄派的弟子,千万好留下来,赚得个李卧酒的人情。
可是清魄派家大业大,这苦天气下自有好去处安坐,他等了半晌没等到一个,只零碎纳了一些旁门的弟子赚了点小钱——他本以为就是这样了,没想到刚刚挥琴驱赶善下门弟子时,忽被一道暗戒反震了内力。
那暗戒之力宏厚沉雄,入耳如金声玉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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