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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统回到帐中,眉头深锁,右手抚上右眉边的伤疤,不知怎地,那早已癒合的疤竟是又痛了起来。
「士元叔。」
庞统回头,赫然发觉季苓早就在帐内了;他大喘了一口气,「苓ㄚ头,你好歹出个声。人吓人会吓出病来的知道吗?」
「我现在不就出声了?」
庞统皱眉,实在不想再同她多争执这事儿,只听季苓开口问了,「事情谈得如何?」
他摆了摆手,甭提了,光想就有气,「这回她赌赢了。愿赌服输,她跟你说她想要些什麽了没?」
「她跟士元叔说,帐留着以後再慢慢儿算,也给叔叔你有个扳平的机会。」季苓几不可察的扬起一丝笑容来,「士元叔现下想着,可是明儿个筵席上迳自动手?」
庞统抬起眼来,「她可真是我肚子里的一条虫啊。」他真教了个好徒弟,改明儿个不如直接举荐给主公,要她给主公效力算了。
「决定好人选了吗?」
「听你这麽说,她是知道我会挑谁了。」庞统扬起一指,「告诉她,就算这回鸿门会成不了,我也终须试它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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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刘璋又与城中大开筵席,邀刘备及诸将前来。
席上刘璋早已坐定,见刘备入了厅,「兄长!」他起身来迎,那略显福态的身子有些吃力的自席上起身,憨厚的脸上笑容可掬,就要来迎。
「季玉!」刘备上前,与之交握,两人一同入席。
「昨儿个匆忙,草草与兄长吃喝一顿,身为东道主,甚感惭愧,今儿个设宴,也慰劳慰劳随兄长远涉山川而来的诸位将军,这才算是略尽了地主之谊啊!」
「季玉客气了,咱们一路上多亏有你接济,咱们将士酒足饭饱,就算是赶路,也不觉得辛苦啊。」刘备紧握刘璋双手,同样笑容满面,欣喜非常。
「兄长能率众良将特来此地,助我拒张鲁,不表明了兄长对吾之看重麽?为报此恩,区区钱粮,益州多得是,兄长又何足挂齿呢?」刘璋心情大好,言谈间不免对这块富饶之地夸耀一番。
「益州如今沃野千里,实为季玉之功也。」
他笑呵呵,拍了拍腿,「兄长真是过誉了!」
不久刘璋诸将亦入了席,两边将领对坐,筵席这才正式展开。
筵席间席上觥筹交错,谈笑声不绝於耳;两兄弟酒酣耳热,感情甚笃,可堂下诸将两相互望,彼此打量,显得冷清许多。
韫卿夹在魏延以及关平二人之中,俏丽面容上则多了一块白布巾,只露出一双明亮眸子;她原本无心吃食,迳自打量着对面的刘璋手下诸将,但发现他们也同样将视线扫到她身上时,赫然发觉自个儿行为太突兀,只得掀开布巾,露出小口来,低头吃着菜肴。
庞统也不停注意着那厢动静;他举起箸来,状似不经意的敲了敲漆盘,朝坐在身侧的魏延使了使眼se。
魏延颔首,随即站起身来,朝席上拱手道:「在下魏延,见筵席上冷清,愿舞剑以博众人一笑。」遂拔佩剑而舞。
法正此刻亦站在门外,见魏延拔剑而舞,知是暗号,也命众武士披甲执刀,於门外集结站定。
从事张任瞥见门外动静,心底大呼不妙,亦起身对席上顶礼,「舞剑终须有对,某愿与魏将军对舞。」亦拔剑而舞。
刘备瞧见此状,又见堂外火光耀眼,那群披甲武士,虽是身着己方的戎装,但他可不记得他曾派了这样一支部队,埋伏於堂下呀!
能调动兵马,除了他之外,就只剩与他一同统帅三军的庞统先生了。忆起昨儿个议事时庞统再三劝谏的话语,刘备顿时明白了一切!
魏延与张任於席间舞剑,两人虽似动作和缓,但招招之间皆暗藏较劲之意,庞统已知对方存有戒心,遂直视韫卿。
韫卿没料到有此安排,敢情要她上前助魏将军?布巾以下的唇动了动;军师之令不可不从。就当她亦yu起身拔剑时,左肩忽地搭上一掌,将她压回席上。原来是关平站起身子,先她朝席上拱手,「关某亦拔剑助舞。」
她睁大眼,而关平离开席位,加入了两人。
张任执剑,与关平相碰,清冷的敲击声在这春夜里,冷得令人直打哆嗦,在场众人皆已察觉事情不大对,唯有那後知後觉的刘璋,仍然喝着酒,目不转睛的瞧着这一切。
突然对头三名将领也拔剑起身,原来是那刘瑰、冷ba0、邓贤三人,齐向席上拱手道:「我等当群舞,以乐众人。」
刘璋突然惊觉,看见底下两边人马,气氛剑拔弩张,颇不似筵席和乐融洽,急着大喊:「你们究竟要做什麽?把剑放下!」
刘备亦於席上立起,亲自下阶,将魏延、关平二人斥退,「我与季玉相逢痛饮,并无他图,又非鸿门会上,何须舞剑?」转而对席上诸将喝道:「众将听令!如有不弃剑者,立斩!」
刘璋也跟着下阶,「听见没?兄弟相见,何须带刀!」
诸将遂尽去佩剑,刘备更令法正,将堂外武士全撤下,这才回到席上,温酒一杯,对诸将言:「吾与季玉乃是同宗,今日筵席上共议大事、畅快痛饮,并无二心。愿诸位,勿疑。」他转向刘璋等众人,将温酒一饮而尽。
诸将亦急忙斟酒回礼,朝刘备拜谢。
刘璋一脸惊魂未定,缓缓回至席上,执刘备之手道:「兄长之恩,璋誓不能忘。」语罢,竟落下泪来。
刘备拍着刘璋肩膀,温声宽慰。两人欢饮至深夜而散。
刘备归寨後,急召庞统,以言语责之,庞统无语以对,只得长叹而退。
「师傅,怎地一脸丧气模样?」一名年轻少nv,约莫十五、六岁,脸蒙面纱,瞧见庞统回到帐内,连忙放下兵书,迎了上去。
庞统摆了摆手,迳自踅回席上,一声不吭的坐了下来。
「哎呀,怎麽啦?」不对劲。她赶紧来到他身後,讨好似的按压着庞统的肩。
「失败了?」庞统仍不开口,她只得随口猜测,果不其然,眼前男人的肩膀震了震。
庞统将她挥退,「来,坐吧。」她依言,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莫非又给你料中了?」
那双莹灿星眸转呀转,「我只算到师傅yu派谁行刺。」
「师傅已经没什麽脸面了,你还替咱顾些什麽?」庞统双手环x,皱着眉头苦思,「我也是自取其辱啊,明知不可为……」他叹了一声;不说也罢!
「你季姊呢?」
「在外头练武吧?」
庞统站起身子,「你叫她别练了,两个人快快回到自己帐内睡吧。」他绕过她,迳自翻开那张山川地理图来查看。
她起身,走向帐门,「师傅莫要丧气,往後还有机会的。」入门学艺这些年,庞统总是一脸蛮不在乎、轻松自在的模样,何时见过他这般气馁?
他抬起头来,「过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他顿了顿,「去吧,孩子早些睡好。」
她吐了一口气,知道这回还是要靠他自个儿振作起来,「那徒儿就先睡了,师傅也早点安歇吧。」她撩开帐门,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经过那剑拔弩张的一夜後,刘备与刘璋两人仍是日日欢叙;可不数日,便有探子来报,张鲁整顿兵马,将进犯葭萌关。
刘璋亲自前来刘备大寨,望刘备发兵至葭萌关以御张鲁。
「兄长,还请您务必助吾,以保西川基业。」刘璋向刘备长揖行礼。
「贤弟哪儿的话。」刘备也向刘璋回礼。「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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