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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眼底桀骜冰冷,“你以为我会怕吗?林夜柔,就算你立了大功,你终究是输给了我,现在的顾长野夫人是我,而不是你。”
她又恢复傲然,仿佛提到顾长野,就能看到林夜柔脸上露出痛苦。
但林夜柔只是嗤笑了一声,“那恭喜你。”
她一副毫不在乎,丝毫不稀罕的样子,让娇焓瞬间破防,“你嫉妒,你只是不承认。”
“是是是,我嫉妒,我很嫉妒你成为顾长野夫人,嫉妒你成为将军府的主母,嫉妒你以后要夙夜不眠地照顾那位事儿精婆母。”
林夜柔说完,笑着扬长而去。
这段时间和沈万紫他们一起,帮着重建南疆,每天虽然累但是渐渐地学会了把心底的痛苦折叠起来。
偶尔,会和与元帅他们一起喝顿酒,畅谈南疆的未来。
元帅现在不再是胡子拉碴的,瞧着还挺养眼,怪道说他是商国一美男子,原来竟是真的。
春来冰雪消融,留下镇守西蒙的将士,便可归朝了。
沈万紫他们对于跟着他们回京还是回梅山纠结了好一会儿。
棍儿说:“梅山时常可回,但凯旋此生只一次,怎么也要回去接受百姓的鼓掌。”
他们没什么大志,平生最大的志愿就是练好一身武功,不求天下无敌,只求能遇到的对手,都可以把对方打得屁滚尿流。
忽然成了收复南疆的英雄,这高度一下子上去了,还不大适应呢。
娇焓的伤养得差不多了,该是时候接受军棍了。
在南疆的这段日子,她和顾长野的夫妻关系一直处于奇怪的境况里。
顾长野似乎总是躲着她,但是真遇到点什么事,也会帮着她。
例如她要被打军棍,顾长野找谢如墨求情,谢如墨见都没见他。
讨了个没趣之后,他便找到林夜柔,希望林夜柔能帮娇焓在元帅面前求情。
“我知道很冒昧,但马上便要回京了,她这个时候挨了军棍,定是熬不过路上行军的艰苦,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你……”
林夜柔冷冷打断他的话,“既然知道冒昧也知自己有错,那你是怎么有脸来求我为她说情的?再说,你不知道我林家满门被灭,与她脱不了干系吗?我是天下间最盼着她死的人,你来找我为她求情,你脑子没问题吧?”
一番话,堵得顾长野半句说不出。
他哑口无言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冰冷的女人,脑子里浮现的却是新婚夜他掀开红盖头,那张被龙凤烛映照得如桃花一般灼灼明媚的脸。
他心头苦涩,“我知道是我错了,只是我已辜负了你,不能再辜负她。”
林夜柔觉得实在可笑,“既然如此,你替她受了这军棍不就行了吗?父代妻过,天经地义。”
不想看他在这里表演愧疚与深情,她转身离开。
她去了帅营求见元帅,谢如墨正在雕刻着什么,听得她来求见,便用锦布蒙住了雕刻的东西,对副将张大壮说:“让她进来。”
张大壮犹豫了一下,“刚才,末将看见战将军去找林将军了,林将军这一次来,怕是要替娇焓求情?”
谢如墨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你觉得林将军会替娇焓求情?”
张大壮耸耸肩,年轻的脸庞充满了对爱情的无知,“可能觉得以此能挽回顾长野?”
谢如墨顿了顿,招招手,“你来一下。”
张大壮哦了一声,上前了两步。
谢如墨眉目淡笑,继续招手,“靠近些,蹲下来,本王瞧你脸上有些东西。”
张大壮伸手摸了摸脸,没摸着什么,但还是靠近蹲下,“好久没洗脸……”
谢如墨眉眼的笑意收敛,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脸上,“肮脏。”
张大壮被扇了巴掌,瞪大了眼睛,“末将说错了什么?”
谢如墨拿起雕刻刀在他脑壳上敲了两下,“林将军如今瞧得上顾长野吗?胡言乱语,请她进来吧。”
“哦。”张大壮摸着脑袋起身。
谢如墨凤眸挑起,警告道:“你方才的话,不许出去乱讲,否则把你头皮剥掉。”
张大壮头皮一阵发紧,“知道了。”
看来,王爷还没忘记出征之前对林夫人说的话呢,但是,那个时候和如今不一样了啊,林将军她嫁过人,她不清白了。
如果王爷还没歇了那心思,回头被太妃知晓,太妃不得气炸啊。
而且,林将军肯定是来求情的,他都看见她和顾长野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林夜柔大步进来,行礼之后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张副将怎么了?看她的眼光奇奇怪怪的。
谢如墨眸光冰冷地在张大壮的脸上转了一圈,张大壮嘿嘿笑了一声,“那末将就先出去了。”
他出去之后,也没走远,躲在外头听着。
“坐啊!”谢如墨对林夜柔道,眸光淡淡地瞧了一眼门口,那气息粗得跟谁听不出来似的,要偷听也不知道藏好些。
林夜柔也知道张大壮在外头,坐下来之后用眼神询问,再用手指了指门口,他干嘛?
谢如墨笑着摇头,“别管他,你找本王什么事?”
林夜柔立刻危坐正襟,问道:“元帅,眼看着就要班师回朝了,我能否去一趟我父兄牺牲的地方?我想喊他们一声,让他们随同我们一同归京。”
父兄的遗骸已经在他们牺牲之后,被送回了京城。
但是,如果他们在天有灵,魂魄也定会守在这片土地上,直到亲眼看见南疆被收复。
谢如墨微微颌首,“嗯,应该的,但是你不用去了,我已经替你去过,而且从那个地方伐下了一株大树,给他们雕刻了牌位,到时候就带着他们牌位回去。”
谢如墨一掀锦布,底下摆放着一个个牌位,已经雕刻好了一个,正是她父亲林怀安的牌位。
林夜柔一抿唇,眼泪就夺眶而出。
林家的神楼上,也供奉着父兄的牌位,她回去祭拜的时候,总是不敢看,仿佛不看,父兄就还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方一方冰冷的牌位。
泪水滑落,她拿出手绢擦去,才想起这手绢是之前元帅给她的,便连忙还了回去,声音哽咽地说了句,“谢谢!”
谢如墨眸光落在手绢上,定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拿了回来,说了句,“我该做的,我一次上战场,是你父亲带着我。”
林夜柔默默地点了点头,好一会儿才道:“那既然元帅都安排好了,我就不跑那一趟了。”
她不是不想去,是很怕很怕。
自从回家得知父兄牺牲,看到母亲哭瞎了眼睛,看着满门的孤寡,她就把痛楚藏在心底,不敢轻易碰触。
“回京之后,你有什么打算?是想谋个武职,还是……”他重新拿起雕刻刀,慢慢地雕刻着林夜柔大哥的牌位,不甚经意地道:“还是说,想再找个人嫁了?”
林夜柔道:“我母亲不希望我走武将的路子。”
他抬头,“你母亲是希望你找个人嫁了,过安稳日子。”
林夜柔道:“遵母命,嫁过了。”
谢如墨眸光里是有些东西的,只是极为隐晦,“嫁得不好,作废,再找个好的。”
林夜柔红着眼睛笑了,“嫁过便是嫁过,如何作废?至于好不好,总归是要相处过才能知道,女子嫁人像是一场豪赌,刚输了一场,所以我也没打算再赌。”
谢如墨笑得如沐春风,“这想法是好的,千万不可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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