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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的讲座,这傻孩子!师姐也笑了,立刻跑去取票。石柔紧紧看着门外的动向,没一会儿,就看见邹正拿着师姐给的票,欢天喜地地跑进了会场,还差点被环形阶梯教室的台阶给绊倒。
石柔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她很快清醒过来,又落入自己失恋的痛苦当中,于是她准备离开会场,就准备跟师姐说一声。师姐说,你去哪儿?一会儿问答环节要给大家发礼物,你还得去清点一下礼单。石柔在心里叫苦,师姐却奸笑说,你着急走什么,一会儿等讲座结束,跟你小男朋友一起回呗。石柔涨红了脸,打了师姐一下,什么男朋友,人家才看不上我呢。
讲座终于结束,石柔拖着快碎裂成几半的身体艰难地朝着宿舍的方向挪动。脚上该死的高跟鞋不听使唤地折磨她,不让她好过。石柔恨恨地想,当时要是穿黑皮鞋就好了,好歹是平底的,虽然也不舒服,总比这闹心的高跟鞋要强。然后她又开始在心底里暗骂拿破仑,小矮子,长得侏儒一样非要发明什么高跟鞋折磨人,又骂父权社会,男人自己发明出高跟鞋不穿,非让女人穿,真是太遭罪了。她又忍不住摸出兜里不存在的枪穿越千百年去射击拿破仑和那些让女人穿高跟的男人。
学生们一窝蜂地从礼堂里跑出来,都四散到宪法大道上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很快,石柔眼前就只剩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忽的,她猛然看到礼堂前面的大槐树下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她才想上前去确认是不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那人却已经迈着大步朝她走来了。居然真的是邹正。
石柔不等他进了就开口,怎么啦?邹正脸也有些微微发烫,说没什么,来谢谢你,师姐跟我说票是你给我的。石柔故意道,有什么好谢的,可惜我只有一张票,没给你朋友也弄一张。邹正被她说得摸不着头脑,他这么老实巴交的人,怎会猜得透这个颇富心机的小姑娘的心思,他问她,什么朋友?我没跟朋友一起来啊。石柔撇过嘴说,女朋友也是朋友啊。邹正老老实实地笑了,我哪来的女朋友。
石柔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走起路时脚似乎也没那么疼了,只是她跟邹正一同走着的时候依然一瘸一拐的,因为脚后跟被刁钻的高跟鞋磨了一天,实在是疼得厉害。邹正细心地注意到,便停下来,忽然没头没脑地跟她说,要、要不我背你到梅一楼下?我,我看你走路不太方便……石柔愣了愣,虽然心里怦怦直跳,但嘴上还是犟着,没什么事,反正宿舍离我也不远,忍忍就到了。她想,要不是邹正在跟前,她甚至可以踢掉高跟鞋赤脚往宿舍楼跑。但是难得邹正主动一回,她便也顺水推舟地跟他说,哎,你扶我一把,我实在脚疼得厉害。
邹正便有些肢体僵硬地被石柔挽着胳膊,他感到石柔的头发不时蹭着他的胳膊,让他有些痒痒的。石柔个头小,攀着他的一条胳膊,像个学步的孩子那样不由得惹人怜爱起来。邹正忽然心里一横,拉过石柔的胳膊,一下子蹲身下去,回头冲她大胆地说,你上来吧!我背你回去!他脸红得像个小媳妇。
梅玲后来大张旗鼓地在宿舍内部表演,说她那天晚上是如何守株待兔般地捉到了石柔和她小情人偷偷摸摸的恩爱。梅玲说,我在门口倒垃圾,一抬头就看见前面黑乎乎走来一个大高个男生,背着的可不就是我家石柔嘛!石头的高跟鞋都踢掉了,拿志愿牌的绳子系起来吊在那男生脖子上,她可怕自己掉下去,紧紧搂着人家脖子不放呢!说!你石大小姐是故意的还是有心的?
石柔刚开始还脸红地争辩一番,之后也破罐子破摔般地笑着应承起来,她说从邹正背上下来的时候她还有些恋恋不舍的呢,两人在女生宿舍门口扭捏了半天,石柔忽然跟他说,下周二孟京辉要来法大巡演,你去看吗?
邹正问,是不是《恋爱中的犀牛》?石柔点点头,嘴唇不自觉地咬起来。邹正说,我,我不确定能不能去,我周二是满课……两人都低头不语,石柔为再度被拒绝感到有些灰心,她略带揶揄地拿学校挂在端升楼前的大匾额嘲笑他,是嘛,还是上课重要,“课比天大”嘛……邹正忽然抬起眼,像是挽回什么地道,你想看,我帮你去排票。石柔转身刷卡进了宿舍门,说不要你排,我自己去排。
周二的那天异常寒冷,气温降到零下。中午到了饭店,梅二宿舍楼下的排票放开前的三十分钟,法大的学生们为了一睹《恋爱中的犀牛》的芳容早早就排起了长队,那是石柔在整个四年的大学生活中记得最清楚的一天,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队伍据说一直排出了校门口,甚至在府学路上还甩了好长一截尾巴。
因为法大地理位置太过偏远,与其他北京的高校相比形同乡村之于城市,所以学生们格外珍惜能够在学校内观看愿意赶两个小时甚至更多路程跑到她们学校演出的话剧和表演机会,更遑论当时在全中国已经火了几十场的《恋爱中的犀牛》,孟京辉这场着名话剧入法大的消息一传开,全校都乱成了一锅沸腾的粥,所有人都心心念念等着周二这天早早来排队拿票。
石柔站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里冻得瑟瑟发抖,梅玲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说你这个死丫头,让你出门多穿点你非不听。
好容易熬着熬着排到了石柔,石柔从放票的女生手里捏过自己的票,然后重又掉头,跟梅玲说,你先去吃饭吧,我再去排一张票。梅玲惊诧地拽住她,你疯啦?你没看后面那么多人,你要排到什么时候去?再说,再过一个小时,票肯定放完了。
石柔咬咬牙,我再去排一张,试试嘛。梅玲嘴里骂骂咧咧地,一把将自己的票塞进石柔手里,瞪了她一眼道,你拿我的去给那个傻大个吧。啧啧啧,谁不知道你的那点儿没出息的小心思。就怕你积极地去邀请人家,人家无功不受禄呢!
石柔便欢喜地抱着梅玲亲来亲去,姐姐长姐姐短地叫,又私心怕梅玲反悔,追着问她当真不去看演出吗?梅玲不屑地朝她翻翻白眼,说我不爱看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我一个人清清静静地去爬军都山。
两人打打闹闹地来到的蠢驴!就知道欺软怕硬拿低年级女生开刀,我看男生都穿着羽绒服来上学的,怎么偏偏逮到我?我真是倒霉死了!
谢影是石柔的初中闺蜜,两人像双头蛇一样总是缠在一起不分开,一直到上了高中也没什么变化。她正忙着整理早读的笔记,一面手底下剥了瓣奶糖给石柔,说,谁让你被抓到了嘛,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下回求求情示示弱人家就给你过了嘛。
放屁!石柔咬牙切齿地嚼着奶糖,我都学长长学长短地低三下气地求了他好久,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愣是让我丢人现眼地在寒风里等了三十分钟!我真想当时冲上去把他的脸抓花!
你该不会说李宝军吧?谢影这才把头抬起来,看了她朋友一眼。石柔问,哪个李宝军?谢影道,是不是长得挺高,拿鼻子瞅人,眉心有道疤,嘴边有颗美人痣?石柔说,对对对,脑袋碗大的疤——她故意丑化他,说得很夸张,又问——他是谁啊?
她闺蜜跟她道,他可是学校最刁钻的学生会主席,手段强硬,而且……谢影看了看四周无人,这才悄悄压低声音跟石柔道,据说人品很不咋地。
怎么个不咋地?石柔来了兴趣便问。谢影耸耸肩说,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啊,那人在一中有点遮天蔽日的意思,拉帮结派的,许多高年级男生都尊他老大,低年级的根本惹不起他。你啊,你可也千万别惹他!
石柔不屑地翻了翻眼睛,我怕他?那我不姓石!
石柔大放厥词没几天,就再度在李宝军那儿吃了大亏。石柔她妈信教,儒道佛来者不拒,喜看风水八卦。因此石柔一家总搬家,每回都说是要搬到风水好上加好的地方去。这次搬家,搬得稍远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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