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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路陡峭,姜玉致半弓着身子,另外两只手抓住长在斜坡上的树枝,慢慢地爬到了坡顶。
再沿上走一段路,路面就平阔了,那里有成片的竹林,以及涓涓细流,还有生了满地的竹笋,挖了回去,定能在街市上卖个好价钱。
姜玉致放下背上的背篓,撩起裙摆坐在大树下休息。
绿荫遮盖了天空,从树叶的缝隙里可以窥见一丝天蓝色,风吹树叶哗哗作响,吹走了身上的热意。
姜玉致挽起衣袖,用手背擦了擦汗,把手放下的时候,手背上居然有两滴未凝固的血液。
姜玉致疑惑,平白无故,哪来的血?
她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额头,没有伤处,更没有血。
一丝微弱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救我。”
姜玉致在转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人,在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的时候,从天上滴落一滴血。
姜玉致抬头,发现树干上正挂着个人。
姜玉致可不想管这闲事,也不知这人是善是恶,冒然救了,万一引火烧身怎么办?
她背起背篓准备离开,树上忽然掉下个玉佩,落在她面前。
“竟是个贵公子。”姜玉致将这块价值不菲的玉佩揣在怀里,“算了,救你一命。不过你若是能活过来,可要记得报答我啊。”
树上的公子这一救就是一整个春夏秋冬,在第二年,他终于醒了。
姜玉致为他端来一碗药,亲自喂他。
“你昏迷了一年可算醒了,可花费了我不少钱。”
“一年!”
公子很是惊讶,连刚吃进嘴里的药都被呛了出来:“哇,好苦的药!”
姜玉致心疼地擦去被他吐在被子上的药,这一年来,为了给他买各种补品养他虚弱的身子,自己连一次首饰都没买过。
“这一年你可花了我不少钱,”她伸出手来,笑意璀璨:“请问是给银锭子还是欠条呢?或者用你的玉佩抵债?”
“五十两!”
公子很是疑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又是一阵咳嗽,把脸咳得通红。
“是啊,五十两。我伺候你洗脸洗身子,还要给你按摩,每天给你喂饭喂药,让我算算,你得给我二十两银子作为酬劳,外加我不惧生命危险把你拖回家,一共五十两银子。”
“洗身子!按摩!”
公子很是慌乱,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差点就晕厥过去。
公子面如死灰:“我贞洁不保!你个登徒子!你乘人之危!”
姜玉致冷哼一声:“你想一年不洗澡,身上爬满臭虫吗?”
公子沉默了。
姜玉致放下碗,手撑在床边,将他压在身下:“你是不是没钱啊?”
谁知公子面红娇羞道:“你都看了我的身子了,就要对我负责,既是夫妻,还提什么钱啊?”
什么!什么!什么!
姜玉致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有人为了钱,连自己都卖啊!
公子死要赖账,姜玉致无法,将他留了下来。
姜母倒也没什么意见,她一切都以姜玉致为主。
她不过是三十几岁的年纪,头上却长了不少白发,整日刺绣让她的眼也时常发痛。
姜母把一摞绣工精美的手帕拿给姜玉致:“你把它们拿去卖了,买点粮食回来。”
姜玉致点头,朝着里屋大喊:“锦臣,跟我到街上去走一趟。”
公子说他叫锦臣,姜玉致不知这名字是真是假,暂且先这么叫着。
姜母的绣工是极好的,她曾经可是有名的绣娘,摊子刚摆没多久,就被抢购一空。
有姑娘唉声叹气:“姜姑娘,你下次再有这次帕子,给我留几张啊,我今日来晚了,一张也没有买到。”
姜玉致拍了拍鼓胀得满满当当的钱袋,乐呵呵地说:“你要是喜欢,可以先付定金,你喜欢什么样式的,我娘还可以给你绣,这样也省得在成堆的帕子里挑选。”
“好好好。”姑娘笑逐颜开,把钱袋里的钱全给了姜玉致,“三两银子,我的定金。”
“好嘞。”
姜玉致答应着把钱全收入囊中。
锦臣在一旁看呆了眼:“你都不用叫卖的吗?”
姜玉致得意一笑:“我若不出摊,有人会上我家求着我卖,我若出了摊,只需要撩撩衣摆坐下便可。”
装好钱后,姜玉致并没有着急去买粮食,她拉着锦臣来到一个小摊面前。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装点。”
老板笑开了花,拿着袋子就忙活起来。
没想到这个满眼都是钱的女孩子还喜欢吃糖,倒是给了他别样的感觉。
锦臣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吃小孩子吃的东西。”
姜玉致抬头看他,初升的太阳在他身后,此刻日光灿烂,如他的笑一样。
他的眼神里盛满了温柔,姜玉致一时间恍了神,自觉脸颊发烫,姜玉致别过头去。
“这是给你买的。”正揉着她头的手顿住,“你不是嫌药苦都吐了吗?吃完药再吃颗糖就不哭了。”
虽然锦臣是被呛吐的,但药苦也是真的。
很多人为了讨好他,变着法子哄他开心,可姜玉致不一样,她是真的把自己放在心上,不带任何目的。
锦臣倒是想跟她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可是情况不允许。
因为这次上街,他的身份很快被人认出,新的杀手已经前往,为了不连累姜玉致,锦臣连夜离开。
月光倾洒,此夜安静,姜玉致已经熟睡。
桌上的光泽如月辉般皎洁的玉佩下压着一张纸,纸上只有四个字——吾名成景。
有一医者名为妙贤,专治妇科杂症,在民间名气甚大,连五十多岁的寡妇都能怀上孩子。
至于孩子父亲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姜玉致和禾聆换了身男装,取了个折扇拿在手里,装成个翩翩公子。
她们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医馆。
或疑惑,或探究,或偷笑。
妙贤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她镇定地给一位妇人写药方,头也不抬:“请你们两个清醒一点,男人跟男人是不能怀孕的。”
姜玉致轻咳一声:“我家娘子面薄,所以没有来。”
闻言,妙贤才抬起头,指了指门外:“排队。”
这条队伍从门口排到了一长串,等轮到姜玉致的时候天光已暗,沿街都燃起了五彩灯火。
姜玉致打了个哈欠,在禾聆的搀扶下,她终于坐在了妙贤面前。
谁知妙贤拒绝看诊。
“怀孕是两个人的事情,单你一个人来,我做不了诊断。”
凭着这句话,姜玉致灭了希望,她怎么敢让成景来这种地方?
她悄悄来此,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所以才以男装掩饰,若是被人知晓敬王妃来这地方,皇家颜面何存?
姜玉致问:“那有什么方法,能提高怀孕概率?”
妙贤从上而下将姜玉致全身扫视了一遍,道:“我这里有颗药丸,保准一次怀孕,一千两一颗。”
禾聆大笑:“公子,她居然觉得你有一千两哈哈哈哈哈。”
“来来来,我拿我的命跟你换它。”
姜玉致抓着妙贤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嚷嚷着要把命给她。
禾聆怜惜地看着姜玉致:“可是公子,在妙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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