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是喜是憾（芷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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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殚jg竭虑，无暇其他，接近林海，是因为他能做自己的棋子，但林海自夫人去后，仕途心灰，利用价值急转直下，可他依旧自欺欺人住在林家。林府是个绝佳的掩护蛰伏之所，他曾经这样告诉自己，现今那点子不可告人的隐秘心思昭然若揭，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芷绛不会是意外，他甚至亲自送她来金陵联姻也是为了江淮的军需还有世家大族的策反。

如今？如今怎生是好？

他百爪挠心，海上与世隔绝，让人被动逃离数月那不知疲倦的谋划，逃离了日日夜夜都难以忘却大晟覆灭的仇恨，他被这安逸静好的日子麻痹了，竟拉绛儿入了深渊！

不！他没有！绛儿她病了，他要救她而已，除了医她，什么也没改变！

他要为她寻草配药，是了，裴怀信下了决心，下月之前有了药，一切都在掌控中！＂啸风！＂他唤了一声，想即刻问询安排寻草事宜，可窗外只海浪伴着风声，啸风竟未现身，算了，他应当在外间c心航行吧。裴怀信觉得心累，今日便不再管了，想着多服了两粒安神丸，沉沉睡去。

啸风这厢横抱着没了意识的红墨，施展轻功奔到自己耳房，放了她在榻上，迅速去柜里拿寒冰掌的解药，他知道她没有x命之忧，但找药的手竟控制不住微微发抖，好容易捻了药丸，端着茶碗喂她，红墨却在昏迷中咽不下药丸，啸风见状，自行含了水，捏着她下巴嘴对嘴将药渡了进去。

见她咽下清咳，他心下稍安。她平日跑前跑后伺候人，t质还算尚可，不像小姐姑娘似的娇弱。只要吞进去解药，应当无大碍，可刚看这丫头倒下去时，手扶着心脏，倘若是药效太慢，病毒侵入心腹，可是要留后遗症，思及此他半分犹豫也无，江湖儿nv，顾及不了太多，x命要紧，他除了她上身外衫，衬襟，只留肚兜，揽着昏睡少nv坐起，盘腿坐于nv孩身后，双掌运功，缓缓渡她真气，护她心肺。

约莫一刻钟，少nv手臂转暖，小脸也复了血se。他敛了真气将她抱入怀中，刚刚情势危急，啸风没心思多想，此时美人在怀，他忍不住趁着月光端详她，少nv身上阵阵桂花皂香味催得他刚运气时差丁点走火入魔，他耻笑自己没用，别说nv子t0ngt，这jiaohe的活春g0ng也没少看，以前总鄙视那男男nvnv像走兽一般被yuwang支配。

现下面对红墨，自己连区区运气疗伤也累得心神不稳，暗自羞惭，眼神不由自主流连她半0身子，复想初见她时，还是一小丫头，没五六年竟已然是亭亭少nv了。观着这美景儿，他身下rgun隐隐抬头，为了不折磨自家，他伸手想尽快帮她将衣物穿起，可这几片小布，脱了容易，再穿难，好多细绳他都不知要如何系上，只笨拙胡乱穿起。一切妥当，他横抱起依然昏睡的少nv要送她回丫鬟耳房，却转念一想，今夜她姑娘仿佛急发病症，那青砚和主子都在厢房忙得团团转，定是无人照看红墨，他若此时送她回去，留她孤零零在耳房睡觉，他不安心，不如自己守着等她醒来妥当，如此想着，他便复放她在自个儿床上，盖了被衾，又挪了把胡桃木的椅儿坐在床边，趴在椅背上看她睡觉。

这不是啸风头一次看她睡觉了，啸风做的事她不知道，府里的人都不知道，他是主子的暗卫，也是主子的杀手。跟着主子这些年，府里府外，汴京朝堂上下的情报都是他递给主子的，这府里的风吹草动他一清二楚，那姐儿的症他多少知道一些，自那年她在灵堂上晕倒发热，遍请名医都无效，旁的人不知道，他却跟踪了那老尼，他自认腿脚功夫不俗，但没出两丈地，老尼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回府后，探听到林家姐儿的病好了，可那林老爷却悄悄派人去蒙地寻高原紫叶大齿寒草，且寻得后，每隔半年林海便要派人专去蒙汉交界的村落添续采买。他打听一番，发现此草并无甚特别，便丢开手去，不再查问，这起子消息于大业无益，他便没放在心上，至于没告诉裴怀信嘛，他也没问啊。

没想到这姐儿的病竟折磨得一g人都不安生，红墨这傻丫头差点搭上。思及此处，他怔怔地望着床上可人儿睡颜，今夜这小丫头受伤了倒乖巧，往常不仅白天话多，就是夜里，梦话也是不断。有时他守夜乏了，会悄悄躲她梁上偷听，他自嘲自己梁上君子，又复想，自己可不算君子，偷听偷看，杀人喋血，更有下毒放火，可以算是作恶多端了吧，他也不知大业往后究竟如何，只知道那年流落街头时，师傅救了他，训练他，然后去世前让他跟着裴怀信，听命裴怀信。遇见师傅前的日子他有些记不清了，左右不过是个乡间的小童，思绪漫无目的，他记起红墨说过她以前的名字唤作盼娣，在家时，父母非打即骂，吃不饱穿不暖，终于熬到五六岁，能听话能g活儿便被卖了si契。

在这摇摇晃晃风雨不歇的海上深夜，他没有诸多差事，从前没空想的梦，此时也任由自己憧憬，若他和红墨还在自家，他们还能认识么？越想那平日蕴藏着锐利的黑眸越是温柔，握刀剑的手忍不住伸去摩挲她的脸颊。

这傻丫头三天两头来找他，有时是为了给主子传信儿传物，有时是自己得了什么糖呀，糕呀，便拿来给他吃，他还有事在身，哪有空品尝这些个劳什子，每每都是快速吞下，可这傻子竟以为自己没见过什么好物，狼吞虎咽，更拿的勤了。他！哼！他每日在外面奔波，什么富贵jg巧的吃食没有看过，他每每遇了那jg美的糕点玩物，总会想起馋嘴的小丫头，时不时偷偷揣怀里一些，小心翼翼包好，拿回来给她见见世面。红墨每次见着这许多物事，都开心得眼眯成一条缝儿，老缠着他问，这是哪家的点心，几两银钱？他心下暗笑，我若说都是我偷的，这傻丫头不知还吃不吃得下去。

可惜，可惜他这命，这身都不是自己的了。

可惜他不是个好人，甚至不是人，只是一把刀剑，供人驱使。如何能回应一腔怀春少nv心，罢了，他自嘲摇头，想那些g嘛，活一天是一天。只撂下不愿深思，趴在椅背上眯眼休息。

天蒙蒙亮，红墨听着浪拍船壁的声音醒来，船舱里未点烛火，青se微光中她支起身来，抬眼看便到啸风头搁在椅靠背上，趴着似是睡着了，一环顾发觉竟是在他舱中，手臂没异样，心脏也不痛了，知他应当已为自己解毒，无甚大碍，心中喜悦开口轻唤，“啸风~”

谁知他觉眠轻，猛地抬头吓她一跳，啸风起身问她感觉如何？没说完便拎起她手腕把脉，红墨见他关怀t贴，内里像化了一汪水儿，柔声到，“我觉着好啦！”话音未落，她忽想到芷绛，猛得惊叫。

“姑娘！”

说着就要下地穿鞋，啸风按着她肩头劝道，姐儿应当没事，红墨推他急道，“你怎知没事？！”

啸风只好实说，午夜我上去查探了一圈，主子已经回船舱睡了，姐儿的主屋烛火也熄了，未听到青砚有什么动静。定是无事，你莫要担心了。

红墨闻言心想，青砚果真懂我，不知她是如何筹谋，夫子和姑娘竟真成事了！想到那事，红墨俏脸飘红，此时啸风正盯着她瞧，见她红了面庞疑惑道，应是疗好了，怎地脸这么红，发烧了么？

说着就想伸手探她额头，红墨难堪，捉了他手茬开话撒娇，啸风，我饿了。啸风瞧着她一对眼珠儿骨碌碌转，知她混说却没拆穿，想着吃点东西也好，起身道，等着，便出了房门。

不多时啸风端了粥饭回转，一进门便被一软枕迎面砸来，亏他身手矫健，才避躲过去，又保着这粥未撒。耳中闻着红墨娇骂“啸风你个浑球！竟！竟趁我昏迷，占我便宜！”闻言啸风放下粥饭瞧去，见她羞红俏脸，怒目瞪他，一只手攥皱被褥，另只sisi揪着x口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