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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有那一分真心,他怎么可能纵容那夜的事情发生?甚至临走前将母亲留给他的那枚血玉送给了谢怀宁?
“所以你为了躲我,就要再另找一个人,与你成亲?”晏凤珣哑声问道。
谢怀宁没有移开半寸视线,直直地平视着他:“太子殿下可能误会了。今年年初我已及冠,婚约对象是家中一早便定下,只是近来才得有机会相见。我也同九殿下说过,这一见后我与他甚是投缘,这才决定择吉日求亲……我和他与太子并无关系。”
“甚是投缘?” 晏凤珣将这四个字放在嘴里咬碎,冷笑了声问道:“那他知道七夕之夜,他的婚约者在似云来,同另一个男人——”
“太子。”谢怀宁开口打断他的话,他的脸上还有笑意,只是一双深灰色的眼瞳却冷若深潭,“慎言。”
晏凤珣看着谢怀宁,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感觉心脏处一阵酸痛的悸动和无力,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经年过去,万事万物都变了,他却还是一如以往,带着睥睨世人的冷漠与目下无尘。
许久,直到马车已经停在了谢府门前,看着谢怀宁下车,他才问道:“如果我不允许呢?”
谢怀宁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天,说道:“太子为一国储君,光阴宝贵,实在不该浪费在我这样的人身上了。”
行了个礼,轻轻笑道:“大夏会为未来有您这样的明君而感到自豪。”
将晏凤珣送走,谢怀宁难得感觉到了些许疲惫。
回到屋子,走到床榻上休息了会儿,一晃神,却看见枕头边一抹鲜艳的血色,他怔了怔,将那东西拿起来:糟了,遇见晏凤珣实在是意料之外,倒是忘记将这东西还给他。
他就着光细细看了会儿血玉。
这样剔透柔腻的色泽,就算放在强光下,也看不出任何瑕疵。握在手中触之生温,便是不识货的人也该知道不是凡品。
但是也不过就是一块玉,再怎么价值连城,对于晏凤珣这个太子来说应该也算不得什么。总不至于叫他再托人送回去吧?
这样来回拉扯,反而倒显得矫情。
谢怀宁想着,见苗乌走了进来,随手将玉收了起来。
苗乌看见了他动作,好奇道:“藏什么宝贝呢?一见我就收起来,还怕我抢你的不成?”
谢怀宁没理他,反问道:“你白天去哪了?”
苗乌道:“还能去哪?自然是替你与联系寨子里的长老了。”他走过来坐了,“下午才收到的回信,的确还有人养了两只‘千足蛊’,若你想要,他们便给你留着。”
谢怀宁点头:“到时候我亲自回去取,但这之后的事,就得请你再去一趟。”
苗乌觉得麻烦:“到时候只怕那叶家觉得我是什么疯子神棍,硬生生给我撵出来。”
谢怀宁道:“你连阿岚的追踪都能避开,何况一个小小的叶府?小舅舅千万别妄自菲薄。”
苗乌并不觉得这是在夸自己,瞪了他一眼,随即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放心吧,这次你交代的事,肯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
因着南夷军队屡屡在两国边境处生事, 月初的时候,沈戎被派去边境戍边了一个月,直到八月, 才带着亲兵回了京。
回京的第二日便是他二十三岁的生辰,他早间下了朝, 先是回了趟沈府, 同爹娘吃了顿午饭, 随即拿了两壶酒, 兴冲冲地便往谢怀宁的住处赶。
沈大人看着他那副上赶着倒贴的样子, 只觉得头疼,冷哼了声道:“多大的小子了,没有半点出息。这么长时间,你天天在一个男人屁股后面追着, 可人家呢?领过一次情没有?”
沈戎这两年也被骂习惯了, 听着只当穿耳风, 也不生气, 笑嘻嘻地道:“可我就认定了他,就像爹你当年就喜欢娘亲一样,这也没有办法。”
“你——!”沈大人被沈戎说的眼睛一瞪,就要拍案而起,却又被自家夫人拉住了。两人暗暗对视了好一会儿,他又坐了回去, 喝了口茶, 好半晌才别扭道, “你这漂亮话在我和你娘面前说有什么用?你对人家谢吏目说过吗?”
沈戎先是一怔, 随即眼睛亮了起来:“爹, 您同意了?”
“同意什么!”沈大人不满道, “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也能轮得到我同不同意?”
赵夫人嗔怪地瞥一眼自家老爷,起身走到沈戎面前道:“我与你爹这些日子也想通了,你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儿郎,做事自有自己的主张,我们若是贸然插手,倒叫你为难。
你若真心喜欢那个谢吏目,便好生说与他,若情投意合,我们便也不再多管闲事。可若只是你一人心热,对方并无此意,你也不要浪费时间,趁早回头,还来得及。”
沈戎点头,一张俊朗的脸上笑意灿烂如艳阳:“我知道,我这就去找他。”
到达谢怀宁府上的时候,对方大门却紧闭。沈戎倒也没在意,靠着府外的石狮,站着等了会儿。
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快两个时辰,一直到天色渐暗,背后的衣衫都被汗水浸湿又重新风干,他等的人才在路的尽头慢慢走了出来。
谢怀宁显然也是远远就看见了他,稍稍加快了点速度走到他面前:“沈将军?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戎见了他,所有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对着他笑着道:“昨天夜里便回了,只是太迟了便没有来找你。怎么,你这是从太医院刚下值?怎么这样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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