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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已经接受了,他们家清风明月、神仙一般的主子其实也会偶尔偶尔去所有男人都钟爱的红粉之地消遣寂寞,但是能这样堂而皇之地说要带着行李去烟柳巷小住的,怎么也称不上正常吧?
谢怀宁看着青竹一副明显受到刺激的样子,虽在意料之中却也还是为他的单纯觉得好笑。
他把毛巾捡起来放到了一旁,回到房间找了块布帛打包衣物,也没想解释什么,反倒是顺着他的反应说道:“就是你听到的那样。这次你也不必跟着,几日之后我就回来。”
“可、可是……哎,”青竹期期艾艾好半天,终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道,“那要是您离开这些天,沈将军或者叶府来人,我该怎么说呀。”
谢怀宁眼睫微微动了动,手上收拾的动作却没停:“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青竹跟在他身后,哀叫道:“要是真的说实话,那他们不得先撕了我,再冲去似云来,把整个楼都给拆了。”
他急得团团转:“主子你可别说你没看出来,那沈将军和叶小公子可都是一心扑在您身上,就等着您回头呢。”
谢怀宁侧过脸,静静看他:“很明显吗?”
青竹身子定住,抓了抓头,反问道:“不明显吗?”
沈戎作为家中嫡子,在沈府住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分家搬进了将军府,叶家那个独苗苗的小少爷大把的御医不要,又是为了什么单单只天天喊谢怀宁去叶府治病……这只要不是瞎子,看几次下来都应该心知肚明吧?
更何况,可能还不止这两个。
青竹心中掰着手指盘算:那个三不五时就喜欢夜里翻墙进来找自家主子喝茶赏月的九皇子殿下,看起来也不怎么青白。
其他的上不了台面的狂蜂浪蝶就更是不必说了。
“所以,那就更不应该叫他们误会。”谢怀宁低声喃喃,将包裹攥在了手上,朝着青竹微微一笑,“府上一切就交给你了,待我避完暑,我便回来。”
青竹看着谢怀宁利落得仿佛带风的背影,只感觉欲哭无泪,手抬起向前延伸静默了好久,摇了摇头又将胳膊缓缓放下了,为自己之后显然不会太好过的日子提前默哀。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作者有话说】
青竹:危。
谢怀宁走得干脆利落, 留下的却是一个烂摊子。
最先发现他消失了的人是晏行舟,几次在太医院见不到人,察觉到了些许不对, 转身旁敲侧击问了太医令,然后竟发现他早就请了几日假, 已经休了三四天了。
这原本也不算什么大事, 但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对, 连夜便去了趟谢府。
府里自然也是没有人, 只剩青竹和两个粗使的仆役留在屋子里, 被他抓住,一问就是三不知。
晏行舟自然眯着眼打量青竹:“你家主子一走这么多天,就真的什么都没与你说?”
青竹被看的冷汗津津,他知道这是个得罪不起的贵人, 可是要是同他说了实话只怕更要完蛋。心中反复埋怨谢怀宁好几遍, 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回:“九殿下也知道, 我家大人不喜欢束缚, 平时做事随心所欲惯了,这说走就走的也不是头一回。而且他是主子我是奴才,他要走哪还用跟我这个下人交代什么?我是真不晓得他去哪了。”
晏行舟面色冷然,自然不信青竹丁点内幕不知,但这毕竟是谢怀宁贴身的仆役,他纵有千种手段也不能往他身上使。
退一步说, 既然他敢这样说, 那必然是谢怀宁不愿意泄露行踪。他能这样突然离开, 恐怕也是有不能说的缘由, 他好端端地在这强行拷问, 就算问出来了只怕也遭人厌烦。
想了想, 觉得不能逼得太紧,他退了一步问道:“那怀宁可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青竹见对方神色和缓,终于不再咄咄逼人,赶紧道:“没说确切的,只说肯定会在假期结束前回来。”
那就是至多还有七日。
晏行舟心里有了数,也不再纠缠,转身便走了。
青竹看着晏行舟离开,找了面墙扶着站了会儿,擦一把头上的冷汗。长长地缓了口气,可这还没等他轻松多久,夜里他迷迷糊糊想要起夜,一睁眼见他床头有一道壮硕高大的人影正评估似的看着他,吓得他一口气没喘上来,几乎立即去见阎王。
随后听一声低沉的“得罪了”,只感觉后脖颈一痛,眼前黑了黑人便失去了意识。等再恢复,已是五花大绑地被叶勇绑到了叶府。
青竹睡在地上,迷迷瞪瞪地瞧着一双黑色长靴缓缓走近,他下意识抬头,还未完全清晰的视线中看见个熟悉的面孔:“叶、叶少爷!”
他“噌”地一声从地上坐了起来,彻底是吓清醒了。看着自己身上捆猪似的绳结,挣扎了会儿,结结巴巴地喊道,“大半夜的,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要说晏行舟虽然知道青竹是在敷衍糊弄,但尚且顾忌着他作为谢怀宁亲仆的身份,不想平白惹人讨厌,那叶鸣铮就截然相反,从不在乎这些弯弯绕绕的人情世故。
他脚边懒洋洋地趴着一只巨大的独眼虎,皮毛油光锃亮的,听到青竹的声音慢吞吞地抬了抬头。
它用自己仅剩的那一只棕黄色的虎眼直勾勾地看了他一会儿,在幽暗的光线下,那眼瞳四周隐隐还泛着些瘆人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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