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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以法,以儆效尤!”
正所谓,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工夫!送到手里的把柄岂有不用之理?
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冷着脸,佯做愤怒,问道:“如此大逆不道,罔顾法度,你可查出是谁?”
“回禀陛下,此人正是十二监提督贺澜!”
此话一出,就像往锻刀上泼水,沸腾的水汽差点将整个大殿的屋顶掀翻。
还没等皇帝说话,一直沉默看戏的彭琮玉突然走出队伍,苍老的眉眼有些浑浊,却在殿前与陛下深深对视,暗含了些许警告,谢欢鸾方才有些上涌的气血顿时寸寸冷却。
“陛下,臣以为,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不如交由大理寺卿宗擎调查,待案情明了,再做定夺。”
贺澜始终一言不发,脸上挂着温和得体的微笑,却在眼底的深处藏着把冷酷锋利的匕首。
“老学士所言甚是!”皇帝点头会意,歪头看向一旁的贺澜,安慰道:“贺提督一直心系国家,是父皇信任的忠良之才,更是朕登基以来的仰仗,大事小事皆亲力亲为,如此殚精竭虑为我朝之人,怎能做出这样令人不齿之事?恐怕这其中定有误会!”
“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您切勿被奸人蒙蔽了双眼啊!”那举报贺澜的臣子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情急之下跪在殿前就要继续控诉,结果被突然从两旁走出的几位臣子强拉起来。
“好了!陛下都说会彻查,你就不要再咬着贺提督不放了!”
“你如此攀扯,莫非是你对贺大人心有不满,故意栽赃他?”
“我劝你还是慎言,在陛下面前形容无状,若他日调查结果与你今日所述不符,我瞧你的官运,也怕是到头了!”
“肃静!”惊秋厉声制止了堂下的混乱,他看到了圣上给的眼色,便不顾几人跃跃欲试的步伐,提前下了命令。
“退朝——”
“今日便到此,诸位大人若还有事启奏,不妨到宣政殿面圣。”
皇帝一行走远,各怀鬼胎的大臣立刻走向此次事件的中心——贺澜。
一群人将他团团围住,毕竟朝廷阉党众多,只少数与贺澜有利益或是其他方面的牵扯,旁的人,多是为了拍马屁或是仕途平坦等,才站到贺澜这边的。
有人公然敢在朝堂上弹劾贺澜,陛下没有当众给答案,这是不是,他要失宠的信号?
贺澜没理会那些要说法的人,更一反常态没有为难刚才弹劾他的人,反而对要动身前往宣政殿的宗擎笑道:“宗大人,这段日子恐怕又有的忙了。”
宗擎一顿,转身朝贺澜行了礼,面无表情地道:“无甚,为陛下分忧,乃臣子分内之事。”
“咱家那儿还有两坛上好的陈年虎骨酒,先替宗大人存着,改日一起喝。”贺澜拍拍宗擎的肩,笑得春风得意,大步流星地走出金銮殿,丝毫看不出被人泼污的恼怒或是愤慨,倒叫人摸不着头脑。
只有宗擎后牙紧咬,额角的青筋凸起。他知道,这是对自己赤裸的警告!
前往宣政殿的路,格外漫长,似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一般。
宗擎进门时深呼吸一口,揉了揉僵硬的面颊,换了个相对轻松的神情。
“臣宗擎,拜见陛下!”
“起来吧。”谢欢鸾亲自去扶,他今日想探探这人的底,抑或是能将他收入麾下最好。
“爱卿受苦了!”
一句话听得宗擎又忍不住跪下,他知道,逃不过的劫,终究是到了。
那年他不肯屈服,贺澜当着他的面,逼父亲饮下毒酒。眼睁睁看血肉骨亲死在自己面前的撕心裂肺,至今刻骨铭心。
为了保护家人,为了不再让悲剧重演,才会有这些年的抛弃正义,背离人性,帮那阉人瞒天过海做了许多无法挽回的错事。
“陛下,臣罪该万死!”
“宗卿,言重了!”皇帝再次将头都快埋到青砖上的人扶起,坐到一旁雕花木椅上,“惊秋,把朕珍藏的桂花茶取来。”
“是。”惊秋会意,在外头泡了茶送进来,又屏退了四下服侍的人,关好门窗,独自站在外头守着。
“来,尝尝,这是朕最爱的茶了。”皇帝自顾自斟了一杯,拿在鼻间轻嗅。
宗擎没动,只垂着头,盯着官袍上的鹤纹发呆。
没理会他的无理,皇帝自顾自地回忆,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朕有时候实在想不明白,六皇兄明明已经半只脚踏上王座,他为何还要选择白白送死,连带着惠太妃也一同薨逝。帝位一下子落到朕这个无意皇权的人头上,殊不知,旁人的求不得,却是朕的囚笼和枷锁。”
“贺澜对朕百般折磨羞辱,朕几次欲求一死得解脱。可思及西晋的朝堂被他掌控,天下的百姓成了他满足私欲的玩物,朕心痛难耐,便暗暗发誓,定要将此毒瘤铲除。”
“或许,这是身为天子的职责,也是朕,生在皇家的使命!”
皇帝将盛满茶水的茶盏递给宗擎,灿然一笑,问道:“宗卿,你十年苦读,一朝坐在这大理寺卿的位置上,可有你自己想要施展的抱负,和未能完成的鸿鹄之志?”
“陛下……”猛然抬头,宗擎瞪大了双眼,那里头却是茫然无措,和压抑许久的落寞隐忍。
“朕今日在你面前,宗擎,你有任何理想抱负、遗憾和仇恨,都可痛快地说出,朕懂你曾经的不得已。但从今天起,朕要你面对自己的真心,面对曾经寒窗苦读、初入朝堂时的自己。”
“告诉朕,你也同朕一样,希冀着西晋有一天会海清河晏、国泰民安!”
“而朕想,走向这一天的路上,有爱卿常伴在侧。”
秋日的风带着一丝清凉和干爽,顺着没有关紧的窗户缝隙吹进。如母亲温柔的手掌,轻抚两颗不安又寂寥的心。
瑞兽吐出的青烟摇曳生姿,坚韧不屈地向上飞去。
君臣二人对视良久,空气中弥漫着淡然的桂香,静谧的氛围里,竟有一丝刚毅倔犟的力量,在他们心底扎根,发芽。
贺府。
青铜的香炉焚着让人安神的药物,几个婢子跪在两旁揉肩捏腿,贺澜半靠在铺着羊绒毯的摇椅,昏昏欲睡。
忽地听见有人从外头轻手轻脚走进来,见他似乎睡着,又犹豫了。
“何事?”墨眸轻阖,贺澜换了只手撑头,懒散问道。
“徽州来消息了。”下人恭敬禀报,又附在贺澜耳边低声道:“聂大人密信来报,说取了牧晖歌首级,问大人要如何处理?”
“呵!”贺澜缓缓睁眼,嘴边是志在必得的笑意。
“如何处理?自然是,送给想要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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