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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打理的井井有条,贺爱卿为西晋殚精竭虑,实属忠良之将,朕往后还要多多仰仗。”

一番夸赞不论真心假意,面子上总算是过得去。贺澜在朝中势力不容小觑,想要撼动他,定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得到的。

“今日朕身体不适,就改日再议吧。”谢欢鸾起身,那嵌在身体深处的宝葫芦随他动作一沉,正压在那点敏感处。

“呃、”呼之欲出的声音立即被皇帝死死掐灭在喉头,扶在惊秋胳膊上的手指抠得发白。

惊秋见状立刻用力架住陛下,默默向前一步,挡住了那张变了颜色的脸。

“退——朝——”未等谢欢鸾有下一步指使,高声唱和遣散群臣。

“陛下!”讨人厌的声音偏偏在这时响起,谢欢鸾身形一僵,慢慢转过头,看向那个罪魁祸首。

“何事?”连声儿都变了,仅仅两个字,用尽了力气。

“陛下您龙体要紧,臣见您如此忍耐,不如请太医瞧瞧才好呢!”

皇帝剜了那人一眼,明知故问!明明是他害自己变成这幅不堪的模样,还在这里淫笑地说风凉话。

可贺澜的话却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有还未走出金銮殿的大臣听了,也走过来,附和地要叫太医。

“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不劳费心了。”撂下句话,谢欢鸾深吸一口气,抬腿欲走。

可那阉人似乎是铁了心想要与他作对,幽幽地在背后又道:“陛下如此抗拒,莫不是有什么瞒着众臣不成?”

这下又把人架住了,反驳的话还未出口,就听得殿外传来一声“朱太医到!”,竟真的把太医找来了。

“既然太医来了,就——到耳室给您请个脉吧。”

谢欢鸾眼中明显带着祈求,贺澜话语一顿,到底让步了。

没走的大臣仍在外殿等着消息,只有惊秋和贺澜扶着谢欢鸾走进了侧室。

朱太医立在耳室门外等候传唤,贺澜进屋哼笑一声:“惊秋出去。”

“你!陛下如今贵为天子,你如何还敢这样胆大妄为?!”惊秋知道二人的勾当,但他也明白谢欢鸾的处境和苦衷,可今日贺澜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逾矩,根本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惊秋,你先出去。”不想他被迁怒,谢欢鸾出声阻止,并朝他递了个安抚的眼神。

耳室里很快又安静下来,谢欢鸾倚靠着墙面勉强站着。

“陛下可看清了?”没头没尾,贺澜开口,端的是成竹在胸和十拿九稳之势。

谢欢鸾听懂了,疲惫地点点头,没说话。

“陛下昨日未休息好,今日有些气虚,只拿两副安神的药即可。”这话是对外头朱太医说的,贺澜走到谢欢鸾身后,罪恶之手自他龙袍的下摆伸进去,按压在那仍无法完全闭合的后庭,二指顺着那条缝隙,一点点往里去探那宝葫芦。

四散的群臣无人能料到,这新即位的帝王,此刻正承受不住情潮,紧紧攀在大权阉的身上,闭着眼承受一波又一波的侵犯。

谢欢鸾出生时,他父皇正歇在惠妃娘娘宫里。

彼时庆元帝有意要整治皇后母族戚氏,皇后为保家族无恙,自请在后宫修建佛堂,青灯常伴,为西晋祈福。

而惠妃正是从那时开始伴驾,她年轻漂亮,性格活泼会逗趣,重在家族无权无势,很快就博得皇帝欢心。

那些年,惠妃娘娘恩宠厚泽,在后宫位同副后。

宫女沈如意本来是惠妃宫里掌灯的下人,却在一次皇帝与惠妃饮酒作乐后,被醉酒的皇帝强行看上,成了比宫女还要难以立足的沈贵人。

惠妃表面一团和气,背地里阴损招数接连不断。为了保命,沈如意自请住到冷宫旁的偏僻宫殿。

可更加不巧的是,她怀孕了。

生产的那日,消息传来,惠妃娘娘巧笑盼兮地倚在庆元帝胸口,甜美一笑,开口道:“恭贺陛下又添新丁,前两日听钦天监传信儿,说这几日红鸾星动,本以为又是哪位妹妹得了陛下恩宠,没想到竟是这事儿。”

庆元帝今日便觉惠妃乖巧可人,这会儿更是浑身躁动,便顺嘴应道:“爱妃自然是朕最爱的解语花,若你觉得红鸾星与这孩子有缘,不如……”

他略一低吟,搂在惠妃肩头的手又收紧了一寸,

“那便起名叫‘欢鸾’吧!”

“真是个好名字,臣妾先替沈妹妹谢过陛下了。”

生子如从鬼门关上过,沈如意没见到那名义上夫君,而惠妃宫里笙歌彻夜,好不欢乐。

甚至那刚出生的孩子,皇帝都不曾问过,到底是男是女。

谢欢鸾,为了讨妃子欢心而随意取来的名字。谄媚又艳俗,就像是见证了庆元帝恣意荒淫的一生。

本就位卑人微,皇帝也不缺儿子,十三皇子徒有其名,更像个无人问津的野孩子。

六岁那年,听说父皇提拔了一个能力了得的秉笔太监,从此他寻花问柳、无心朝政,全都是这位年轻的干将在处理。

谢欢鸾坐在院门口遥望,他从未去过父皇的宫殿,甚至记忆里那个人的容貌也模糊一片,不甚清明。

“母亲,你说,什么叫秉笔太监?”稚嫩的声音响起,小小的人儿托着下巴,歪着脑袋转向屋内,寻找着目标。

沈如意正坐在织布机前纺布,这后宫嫔妃数不胜数,不说皇上,就连敬事房也将她遗漏。寻常花销用度,全靠自己纺布绣花等女工,托人带出去换些银钱。

“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太监,能帮你父皇分忧。”沈如意抬手将一绺头发别到耳后,笑吟吟去看门口逆着光的儿子,软软糯糯,带着懵懂和好奇,叫人垂怜。

“阿雁以后上了学堂,读了书,就什么都懂得啦!”

她不喜欢陛下御赐的名字,虽没读过什么书,却也觉得那名字不似什么正经东西,就私下给谢欢鸾起了个别名,叫沈雁。

意在希望他能像自由翱翔的大雁,早日飞出这座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牢笼。

只是事与愿违,他终究没能逃脱。

“陛下,臣瞧您眼底淤青渐重,想来最近定是睡得不好,特意叫人送来了这安神香。”

鬼魅般的声音吹破了回忆的泡沫,贺澜一身猩红,脸上带着三分假笑,立在堂前,眼里一丝对帝王应有的敬畏也无。

母亲,朕终究不是飞雁,只是一只被人锁住手脚,随意把玩的雀儿。

谢欢鸾闭上眼深呼吸一口,再睁开时已无先前的复杂神色。

“提督有心了,朕很喜欢。”

有旁人在时,二人还能装出一副君臣和谐的样子,可一旦独处,贺澜立马凶相毕露,装也懒得装。

献香的太监退出暖阁大门,贺澜果然卸了假面,连那三分的笑意也收了去。两步走到软榻前,一丝犹豫也没有,坐在皇帝身后,将他整个人拥在怀里,捏着嗓子问道。

“陛下近几日思虑这样重,在想什么?嗯?”

“只是、只是噩梦缠身。”谢欢鸾本能地有些发抖,他对贺澜实在畏惧,以至于每回二人这样近距离接触时,他都会不由自主地紧张,舌头打结。

给予他无上权利的人,也是将他拖入地狱的魔鬼。

“是么?”贺澜声音低沉,好像并没有相信这番话,但见皇帝对自己的恐惧仍似从前,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得意。

“臣早就与陛下说过了,万事有臣在,您只管坐享这些荣华富贵。”刻意压低的嗓音听起来更加诡异,“您这样,臣可是要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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