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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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桃的心神都在张举人身上，不曾注意到他人的目光，待这些人都走后，她才迟疑的走上前讷讷叫了声：“父亲。”

张举人倒不见不悦之色，甚至相比较旁人而言更为和善的说：“今日过来可是有事？夫人将你送来，我本应细心照看，只是书院的事务重，难免会忽视到你，不过你若身子哪里不适，尽可与我说来。”

苏桃听完张举人的一番话，高举在心头的大石慢慢落下，只是在触及他幽深的眼眸时，心尖不由一颤，她垂下眸子羞涩的说道：“父亲多虑了，儿媳并无别事，只是别来无事，想找本书回来为腹中孩儿启蒙。”

张举人闻言看了她一眼，诧异道：“你在家里识过字？”

“回父亲，并未学过。”苏桃低下头道，苏家怎么会让苏三丫识字，苏桃自然也不能说自己认识字，再说她认识的是简体字，繁体字还真是从没学过。

张举人点点头，他语色带着一点深沉的说：“既然不识字，如何能给孩子启蒙？”

“这……”苏桃一时语塞，她确实不好说准备对照简体字生猜。

张举人见她说不出话来，以为是吓到苏桃，便放柔语调的说：“能识字明理这是好事，我并非迂腐之人，容不得家中女眷读书，你若愿意，大可过来随我认字。”

读书之事只是她一时兴起，还不知能不能坚持下去，但张举人这样说了，苏桃也不好违背其好意，毕竟这样也能与张举人拉近关系，更有利于在张家的日后生活。

“若是不打扰父亲，儿媳是愿意的。”苏桃说。

张举人闻言点点头，只观其颜色，可见满意。他语态更加温和的说：“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酉时过来，那时你该用过膳了吧。”

苏桃在心里换算了一下时间，酉时是下午五点，那会儿正是她平时吃饭的时候，但当着张举人的面自然不能说没吃完，她只道：“是，都按父亲的吩咐来。”

张举人心中满意，他又吩咐了几句，就让苏桃回去，书阁是不用去了，有张举人在当然能给她更合适启蒙的书。

回去后，苏桃将此事跟院里的人说，并吩咐丫鬟日后要早些用晚膳，丫鬟闻言都十分喜悦，毕竟张举人是张家的当家人，她们服侍的少夫人能得张举人看中，可比指靠少爷有用的多。再说，少夫人如今有孕，若是能诞下麟儿，日后还得多靠张举人教导才是，总不能指着他父亲吧。

这件事让院中的人心思浮动，原本紧依着张夫人的心略有松动。她们都不过是奴婢，深知只有跟着的主子好了，她们才能更好，这会儿苏桃有脱离张夫人的趋向，也无人与张夫人汇报，到底张举人才是张家的掌家人。

苏桃能感觉到下人们的伺候更得力了，心中意会，然后在用过膳后，点了服侍最好的一个丫鬟，随她去见张举人。

此时正值傍晚，天色渐渐变暗，丫鬟提着灯在前面走，苏桃小心的跟在后头，心思莫名。

等她跟张举人学完，天都黑了，也不知要怎么回去才好。

等苏桃一行人过来，后院已经挂上了灯笼，书房中亮着灯，正等着她进去。

在门外侯着的小厮见苏桃过来，道：“少夫人您来了，老爷已在书房里等候多时了。”

小厮推开书房门，请苏桃进去，后面的丫鬟跟在她后头，也准备进去，就被小厮给拦住，“老爷只吩咐少奶奶一人进去，你们都在茶水房侯着，等过一会儿进去给主子们添茶倒水。”

苏桃进去后，门就关上了。她心一跳，朝书房里面走去。

绕过屏风，掀开珠帘，走进去，只见一排放满书籍的书架映入眼中，旁边的博古架上摆放着一个青色花瓶，书桌上整齐摆列着笔墨纸砚等物，主人家坐在桌子后，见苏桃进来，朝她招手。

“桃娘你过来了，先坐一会儿。”张举人指了指一旁的小榻对苏桃说。

苏桃一怔，她还是下来，大约读了五六遍，苏桃差不多都能背过了。

中间苏桃念着念着唇齿发干，张举人就吩咐下人上来热茶，以便饮用。

读着读着，苏桃渐渐将心思放在书上，顾不得张举人的想法。张举人见苏桃心神放松，渐渐靠近，等填茶的人出去，他坐在苏桃的身侧，两人隔着半个人的距离。

男人成熟的气息包裹在苏桃的周身，待她一遍读完，颇为不自在垂头不语。

坐得近了，张延仿佛能闻到女人身上泛着桃味还混合着奶味的体香，让他神魂颠倒，克制不住的想要靠近她。

他本不欲靠得太近，生怕惹出事端，哪想到她却主动过来，让张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欲兽，顾不得纲常伦理，只想与她亲近。

书房中在没有读书声后静悄悄的，似乎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苏桃的呼吸声很轻，几乎听不见，而张延的呼吸极重，他伸出手探出去，落在苏桃的手背上，慢慢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