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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的房间,晚上他又看见颜汀这个样子,这实在没有办法让他不担忧。
他从厨房端出一杯温热的蜂蜜水放在颜汀面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颜汀听到声音,抬头,眼中的疲色很浓,他摇摇头,说:“没什么。”
隔着玻璃杯的蜂蜜水捂热了掌心,颜汀看着水里的倒影晃神,随后开口问道:“小灿吃饭了吗?”
“还没有。”管家说,“之前敲了门,他说还不饿,不想吃。”
蜂蜜水很甜,但却没有蔓延到心里,颜汀放下杯子,停顿了会才继续说道:“弄一点吧,一会我送上去给他。”
管家点头,转身要走的时候颜汀喊住了他:“李叔,药房锁起来,钥匙你和蒋医生一人一把,这段时间辛苦你一下,小灿的药你来接手。”
管家没问为什么,而是认真记下颜汀的话,并表示自己知道了。
饭菜好了之后,他端着站在颜灿的房门口,徘徊了大约五分多钟,迟迟没有敲响那扇门。
要不是饭菜上蒸腾的热气在慢慢减少,颜汀可能会站一个晚上。
他握住门把手,在异样的情绪波动下,拧开了。
房门打开的时候,颜灿正侧躺在床上休息,他睁着眼发呆,看外面翠绿的叶子一共被风吹落了几片,又或是观察湛蓝的天空是怎样被橙黄的夕阳光景倏然分开。
身后传来声响,他忍住身上的不适在床上翻了个身坐起来,直到看到颜汀站在不远处,才收起脸上的惊讶,轻声喊了句:“哥哥。”
颜汀的视线忍不住落在颜灿的身上,他的嘴角破了一小块皮,嘴唇还有点红肿,像是被剥去了皮的樱桃,上面泛着透亮的光泽。颜汀撇开眼,强迫自己不要乱看,他把饭菜放在桌上,说道:“过来吃饭。”
颜灿坐在床上没动,他不是不想动,而是他现在很累,单纯的身体很累。昨天折腾了一晚上,今天肌肉才后知后觉的开始收缩疼痛,那个过度使用的穴口也是,让他根本不能长时间坐着。
没看到颜灿过来,颜汀才想起来什么,耳垂一圈迅速爬上红晕。他走到颜灿床边,侧身靠过去,伸手将他揽在怀里,横抱起来,他感觉到颜灿的呼吸在轻轻喘着,心跳贴在自己的胸口,跳得极不规律。
他把人轻轻放在沙发上,拿过一个矮脚桌支起来。
颜灿没什么胃口,筷子夹起一小口米饭,塞进嘴里慢腾腾地嚼着,尝不出滋味。
颜汀这才借着机会仔细打量,颜灿的身体很瘦弱,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睫毛很黑很长,但是视线向下的时候,颜汀很容易就看到了上面沾染的水珠。他想,颜灿偷偷哭过了,所以眼角的潮红还没有下去。
他不敢问为什么,除了昨晚的荒唐,他想不出还有什么。
颜灿感受到了旁边的目光,他同样不敢回头,心中升起莫名的害怕和不安,让他一口饭都吞咽的困难。
他没吃多少,干脆放下碗筷,嗓音很轻地说道:“哥哥,我吃饱了。”
颜汀看向桌上几乎没动的饭菜,也不想逼他,“好。”
之后两人沉默的坐着,窗外的微风轻轻吹过树梢,带来些许的沙沙声。
颜灿咬着下唇,他受不了这种过于安静的窒息氛围,随便颜汀说些什么都好,或者自己也可以说。
说什么呢,就说自己对他的真实感情,可以吗?
颜灿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这个想法。
“小灿。”颜汀突然喊他。
颜灿回过神,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他。
颜汀放慢了呼吸,看着颜灿清澈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胸口像被巨石压住,透出隐隐的酸楚。他开口,一句话将颜灿钉在原地,他说:“我要结婚了。”
……
头顶仿佛炸开一道猛雷,一波被生生劈开的痛楚猛然侵袭过颜灿的身体,他的身子止不住地发抖,痛得几乎要丧失语言,“你…说什么?”
颜灿的眼神迷茫而绝望,一种无言的悲伤出现在他的脸上,颜汀转过头,没有目光交流的勇气,“我说,我要结婚了。”
颜灿的大脑一片空白,“我要结婚了”这几个字像是烧红的烙铁不停地印在他的心上,反反复复,似乎要从里到外将他全部烧透才甘心。
颜汀的眼睛发红,他低着头,觉得喉咙哽咽。
很久,颜灿才开口说话。
“哥哥。”颜灿的鼻音很重,说话时的声音抖动得厉害,他强撑着身子扶着沙发站起来,颜汀向他伸出的手被躲开,他挪动脚步向后退,不抬头,只是看着地面,“我知道了,你可以先出去吗?”
停在半空中的手收回,颜汀的眼中抹出浓重的受伤神色,他想像往常一样摸上颜灿的脸,逗他开心。但他清楚,从这一刻起,那么着急的婚约在彼此眼里就像是要努力逃离昨晚的事实。
颜汀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仿佛要随时倒下去的颜灿,他的步伐沉重,在余晖中带上了房门。
颜灿失去了力气跌坐在地上,他体会到了原来人真正心死的时候是哭不出声的。眼泪沽涌大颗大颗的落下,占满了整张脸,他的手在发抖,抖到一遍又一遍试着擦干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完。
心脏像被狠狠挤压,下一秒就要爆破成为一滩无用的血肉。颜灿的喉口被空气灌入,压到他趴在地上干呕起来,嘶哑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倒在地毯上,眼前一片漆黑。
颜汀不要他了。
不要,就算了。
颜灿最近已经进入深度失眠的状态,整个人的气色显得非常不好,但偶尔颜汀进来的时候,他会当着哥哥的面把药全部喝掉。
如果没有人,那盆朝阳盛开的向日葵就变成了药的容器。
原本灿烂的花因为药的浇灌而开始根茎发黑,每天早上和药融合在一起,根下的泥土会变得烂泞,等到经过太阳一天的照耀,到了晚上,又变回裂开的土块。
如此反复,花和人一样,只剩最后一口气。
颜汀这两个月非常忙,几乎天天处于早出晚归的状态,颜灿只有很小一部分时间能够看到他,等见到了,又只是很简单地说两句而已。
他很想知道,颜汀是不是真的很在乎这场婚礼,是不是已经全身心投入到别人的身上。
陶家的书房里,颜汀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桌上的厚厚几沓资料,整个过程中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一直翻看。
看完最后一页,他放下资料,嘲道:“程家内里居然已经这么破落了。”
“确实,他们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胆。”陶佑伸了个懒腰,拿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怪不得程薇要缠着你,原来是这个原因。”
颜汀轻哼了一声,对着正在揉眉心的陶佑说道:“已经开发了吗?”
“还没有。”陶佑说,“最近盯着的人回来说,程薇和他那个没用的老爸已经把那片地封起来,方圆十几里都被清空,一个鬼影都看不着。”
“你打算怎么做?”陶佑问。
“现在证据还不够。”颜汀的眼神在灯光下晦暗不明,他的神情不再克制,而是清楚表露了对程薇的厌恶之意,“没有第二次机会,我必须要万无一失。”
自从程薇找他要了那块地,颜汀心里大概就有了数。那块地偏僻,但周围的自然环境却很好,这是方之早多年前随手买的一块,还没来得及规划,就出了意外。
颜汀接手之后,发现这块地并不能起什么商用价值,所以一直搁置。但程家却精于研究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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