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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这个结论。
二人一前一后,没有任何交谈地走到来接他们的车旁,韩星阳率先钻进车里,宁玉英在后带上车门。
韩星阳不想理他,宁玉英乐得清净,手肘撑着脑袋看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车厢里沉默到有些死闷的地步,等到华灯初上,大半个城市溶入夜色之中,宁玉英身旁的人也就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只有路灯昏黄的灯光偶尔照亮韩星阳挺直的鼻梁和凝着寒冰一样的冷厉眉峰。
分明前不久他们还在热烈地交缠,而现在,他们泾渭分明地坐在车的两端,就像突兀被拼凑在一起的两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除了在想要做爱时淫荡得惊人,床下的韩星阳显得疏离冷漠很多,就跟普通的富二代、公子哥儿没什么两样:对他们这些人蔑视、高高在上,因为过度优渥的生活而养出挑剔高傲的气性。
针对韩星阳再加上一条。
宁玉英望着窗外高楼大厦,指尖轻轻敲击着身下座位的皮质软面,跃动的光影在他澄净的眼珠上折射出斑斓色彩。他慢慢地想,这是条桀骜不驯、脾气暴躁的疯狗……
不过对待这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人,宁玉英最不缺的就是耐心。韩星阳今天要他来,未必只是单纯做个爱这么简单,毕竟前几天夜巢里面发生的事并不是真正地翻篇,在韩星阳的认知里,宁玉英怎么敢忤逆他的话、违背约定到那种地方去呢?
宁玉英耐心地等待着,果然,这样的死寂没延续多久,身旁的人忽然动了动,用烦躁的、不甚熟练的语气打破寂静:“过年有什么好的?非得回去?”
“我和你不同,星阳,我是在外地求学啊,和我的家人一年就只有这么一两次见面团聚的机会,”宁玉英无声扯了一下嘴角,听见自己状似无奈的声音:“趁着过年,我想多陪陪他们。”
韩星阳为了打开话匣找的借口很草率,这时候才不管宁玉英回了什么,用高大宽阔的肩膀压迫过来,顺着他的话音立马开口,说起一个和先前毫不相干的话题:“你在大一那年休过一年学。”
那双狼一般的眼睛在黑暗里如同漆黑点星寒,紧紧地慑住他,嗓音沉沉:“宁玉英,告诉我为什么。”
韩星阳从夜巢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查宁玉英。他要看看宁玉英究竟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结果是宁玉英只是个普通人,全身上下从姓名到身世都没有弄虚作假的地方,除了大学开学一年后,宁玉英突然休学,隔了一年后才重新回到学校里来。
他得到的解释是宁玉英的姐姐在那一年突然得了癌症,宁玉英在医院照顾了他姐姐一年,然而她姐姐并没有熬过这一年就撒手人寰,在老家办完丧事后宁玉英才继续上学。
很合理的原因,韩星阳也挑不出毛病,但他依然想听听宁玉英自己怎么说。
“你去调查我了?”他的问题让宁玉英愣了一下,反问道。但他似乎并不在乎韩星阳是不是调查了他,又或许是被那一年里的经历勾起了回忆,随即偏过头去,倚在车窗上,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里的情绪:“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发生了一点意外。”
这个姿势让他下颌上淡红的小痣在韩星阳眼底一划而过,又迅速藏进阴影中。韩星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正牢切地盯着那个地方,他只是觉得宁玉英未必真的没什么好说的,说不定只是不想对他说而已。
韩星阳皱着眉,直接上手,攥着宁玉英的下巴强迫他望着自己:“告诉我。”
他的动作有些粗鲁,宁玉英脸上却没有多少抗拒的神色,更像是思绪已经飞到了另一个地方。宁玉英看着他,眼里却没有他的影子。
半晌,他缓缓开口道:“我有一个姐姐。曾经。”
“我上完大一的那一年,她确诊了癌症,化疗、吃药、住院花了很多钱,我的家庭不富裕,爸妈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多少钱,我不想让他们照顾姐姐的时候还要为我担忧,所以就休了学。”
“我去夜巢也是那时候的事情,在夜巢那种地方,我一晚上赚到的钱甚至比我爸妈一个月赚到的还要多……我为了给我自己攒学费,为了姐姐的治疗,在那里做了很久。但是后来……她还是没撑住,走了。”
宁玉英说得很平静,口气甚至带着一种解脱的意味。
他笑了笑,把韩星阳钳在下巴上的手拿下来握在自己手心,“所以,星阳,有时候我是真的很羡慕你。”
韩星阳看着他的笑容,他觉得这个时候宁玉英应该在他的注视下痛苦地流泪才对,这样的笑让他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反弹给他怒火却堪比喷涌的岩浆。
这种怒火让他无所适从,他甚至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在为了什么生气。
韩星阳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也忍不住,猛地按住宁玉英,朝他日夜觊觎的地方亲了上去。
他伏在宁玉英颈侧,发疯一样舔那点朱色,像做标记一样在那块皮肤上又吸又咬,舌头反复磨挲那点隐约的突起,借此残暴而猛烈地发泄胸中的火焰,直到宁玉英被脖子上蠢蠢欲动的牙尖刺痛,才嘶声将他推开,压在真皮座椅表面。
韩星阳仰躺着,上方是宁玉英微沉的面容,褪去了那种范式一般的笑容,好似终于从美善的面具下露出私人棱角和尖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宁玉英咧开嘴角,回味着宁玉英的表情,得逞而又过瘾地笑了起来。他笑得神情都开始癫狂,喃喃着:“骗子,你个骗子!”
察觉到大腿边变化腾起的东西,宁玉英低头看了一眼,面色微变,“你又硬了?”
韩星阳嗤了一声,手微微用力将宁玉英拉下来,附到他耳边,声音还带着先前的愉悦:“宝贝儿,我们开学见。”
早晨五点,宁玉英被楼下锅碗瓢盆的声音吵醒了,他穿上衣服洗漱完下了楼,妈妈正拿着蒸锅往店门口搬,爸爸在后堂揉面团,空气里飘着油煎和面粉的香味。
宁玉英帮着妈妈把蒸笼架上去,很自觉地站到了早餐摊里面,系好围裙炸油条。这个点来买早饭的只零星几个人,宁玉英得闲,有一搭没一搭记着单词。
没过多久泛黑的街道就苏醒了,来买早餐的人不少,店里三个人都活跃起来,井然有序地为今天的生意忙碌,年后还没几天,客流量不比平时,不到十点多就没什么人了。等最后几个客人吃饱了离开,宁玉英把卷帘门拉下来,暂时歇业。
回到后堂,宁父宁母正坐在一块儿算账,见他进来,宁妈笑得很开心,“玉英你来。”
等他走过去,她郑重其事地把一张卡交到他手里,松了一大口气似的说:“下半年的学费生活费都在这里面了,你自己好好保管,不准乱用,听到没?”
“唉,不要那么严肃,俺儿子俺还不晓得,做不出来那种事,”宁爸也乐呵呵的,转头对着宁玉英道:“儿子,你妈没跟你说全,这里面除了学费还有多,你拿着想买什么就买,在外面不要委屈了自己。”
宁玉英过不了几天就要回学校,他爸妈在小县城活了一辈子,手机还是翻盖款,也弄不明白电子支付是怎么回事,连早餐店的收款码都是去年宁玉英回来才帮着弄上去的。所以从初中宁玉英住校了开始,到现在去外地上大学,每年这个时候,就干脆把一整年的费用都攒到一张卡里交给他,其他时候,只当宁玉英是只迁徙的飞燕,只有在固定的时候才回来歇脚。
岂料今年儿子摇了摇头,“妈,今年不用给了,我自己有。”
宁妈惊讶一瞬,急了,“你这孩子,你哪有这么多钱,又不是什么一两块的小数目,你而今还在上学,这钱就该我们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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