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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韩星阳的那只手力气大得出奇,一直将韩星阳拽到后台。
韩星阳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怪力挟持着,见宁玉英丝毫不给他面子,更是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宁玉英,你别忘了当初我们是怎么说的,几天没见,你都敢跑这种地方来了,经过我允许了吗?!……操!你他妈放开我!”
宁玉英把门关好,才松了手,靠在墙上平复了一下呼吸,解释道:“我只是在工作。”
过足的暖气令他闷热得不行,他脱了外套和手套,把衬衫挽到小臂,才走到杂物架前翻出急救箱。
韩星阳眼睛跟着他动,嘴却跟带了刺一样,“工作?你骗谁?以前好歹还会用家教的借口,哈,现在装都不装了?”
“家教是工作,这个就不能是工作?”宁玉英背对着韩星阳,好脾气地反问。
韩星阳抱着臂,看不见他在忙什么狗屎,扎在腰间的白衬衫倒比上次那件廉价西服熨帖多了,腰细腿长的,柔软面料下隐隐有肌肉流畅的线条,韩星阳正要呛他说不能,脑海却莫名其妙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内心有种熟悉感呼之欲出。
熟悉?韩星阳拧起眉头,他怎么会觉得宁玉英像谁?他又看了一眼这个地方,确认这就是个用来堆杂物的破房间而已,心中那股熟悉感却越来越浓厚了。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宁玉英却已经拿着东西转过来,朝他晃晃手里的棉签酒精,“你的脸被玻璃划了一道口子,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韩星阳垮着脸,心里却有一种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的不安。眼看宁玉英要拿着棉签凑过来了,韩星阳被他若无其事的笑容刺激得心头火起,躲开宁玉英伸过来的手指,瞪着他,“谁让你碰我了?”
宁玉英笑了笑,拉他到沙发上坐下,棉签终究还是落到他脸上。宁玉英无奈的声音在微微的刺痛中听起来暖得像一阵风拂过,“你总是对我生气。星阳,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韩星阳抬眼瞥了一眼头顶上方的人,宁玉英的面具在来的路上被他扯掉丢了,两个人平时大多都是在宿舍或韩星阳的家里见面,极少是在这种地方面对面,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宁玉英会和这种地方沾边。
天知道他发现宁玉英出现在展厅时有多不敢置信,好学生会出现在这里?
类似于背叛的愤怒油然而生,宁玉英耍了他!
宁玉英哪里是什么白纸一张,这小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碰过!靠!他要得病了!宁玉英得赔他!韩星阳脑子里当时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他要把宁玉英一辈子栓在家里,让这婊子再也不能出来卖!
现在想起来他仍然恨得牙痒痒,居然还有脸问自己为什么生气!他冷笑连连:“我生不生气轮得着你管?你——”
韩星阳看不见宁玉英的表情,只能用余光瞥见一个下巴,正要说下去,他却突然愣住了。大约过了几秒,他猛地抓住宁玉英,眼睛死死盯着那张脸,他……他终于想起来那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
韩星阳发现他爸出轨是在高考完的那个暑假,韩星阳在考场上照常睡了一觉,慢悠悠涂完答题卡出考场,接着叫了一帮人跑到夜总会里疯玩,大半夜的,是韩星阳自己想不开非要跟女同学开房,办完事出来刚好跟他爹在酒店房间外碰上。
韩星阳看着他爹胳膊上挽的女的,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二话没说就给他远在大洋彼岸出差的妈打了电话,韩宕也是个狠的,叫两个保镖按着韩星阳往死里揍了一顿,名曰管天管地还管到老子身上来了。等他爹搂着小三施施然离去,韩星阳把自己挪进电梯,喝多了酒晕得慌,摁着电梯也不知道往上还是往下,连什么时候晕过去的都不知道。
再睁眼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耳边有两个人在说话,“这不会死了吧?喂,你带回来的你自己负责啊,出了事我可不管。”
大爷的,你才死了,韩星阳当即在心里一顿输出,当即攥起了拳头让说话的人长长教训。眼皮子还没撑开,忽然有只手掌搭在了他脸上,温温凉凉的感觉沁到他发烫的皮肤里格外舒适。
“是发烧了。”另一个人说。这四个字韩星阳记得很清楚,因为他那时觉得这人说话的声音跟搭在他脸上的手一样,耳朵里也像落进一捧柔软的雪花,闷闷的什么都听不清了。
于是韩星阳又一次坠入了黑甜梦乡。
等他再次醒过来,那种冰凉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脸上。他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前是一排排铁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韩星阳努力撑开肿得只能眯半条缝的眼睛,打量这个不大的空间。正看着,头顶上方忽然投下了一片阴影,从韩星阳的角度艰难望去,他仅仅看见了来人的半个下巴。
是的,下巴。
韩星阳可不是什么记忆力超群,他只是在那个下颌连着喉咙那一块儿,那片雪白的皮肤里觑见了一颗颜色浅淡的小痣,贴在皮肤上像活过来了似的,正随主人呼吸起伏。
他不可能认错的,有种说法是人的大脑一天要处理无数的过去现在未来交错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过去的不那么重要的事就会被大脑当成废弃物抛之脑后,记不清全貌,只有一两处细节被保留下来,这些细节反而会在一轮轮记忆的浪淘沙里变得越来越清晰。所以他不可能认错。
眼下,两年后,他再次在这个乱糟糟的地方,第二次看见了这颗痣。
韩星阳怔怔地抓着宁玉英,那颗痣在它眼里的颜色越来越鲜艳,跟他两年前看到的一样鲜活到有些瘆人的地步。
韩星阳现在根本不确定他去那个酒店是不是为了开房,又或者是不是真的抓了他老爸的奸,当时是不是真的有两个人在他睡着的时候咒他死了,或许全都是他臆想出来的,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颗痣是真的。
而现下,那颗痣正长在宁玉英的身上。
如果仅仅是到这里,那韩星阳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可事实上,韩星阳可没忘他曾经想着那颗痣打了多少次飞机。一开始韩星阳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居然对着一颗痣做了春梦,但人就是这麽奇怪,韩星阳其实都不记得那天晚上自己究竟有没有和痣的主人说过话,也忘了自己当时看没看清那人长什么,但许多次他撸着鸡巴寻求快感的时候,要是脑子里突然跳出那副画面,他保准是立刻缴械投降。
现在,你告诉他,他意淫了无数次的东西,就长在宁玉英身上。
韩星阳把两者联想到一块,顿时觉得胃里一沉一沉的,全身内脏都缩紧了,扭曲的快意夹杂着羞耻、惊讶一并从骨子里疯狂冒了出来。
他为什么没发现过?韩星阳呼吸一滞,他和宁玉英坦诚相见的次数可不少,无论是关了灯,开了灯,宁玉英全身上下哪块地方没被他看过摸过?为什么偏偏是这里,他从来没有注意到?
如果他真的早就见过宁玉英,这就说明宁玉英最起码在两年前就在这个地方干这种事了!
韩星阳陡然意识到,他根本一点都不了解眼前这个人。
韩星阳已经有一周没回来了。
家里的阿姨说他回了老宅,宁玉英在别墅里独自呆了几天,然后迎来寒假。买好车票后,他将自己的车票信息发给了韩星阳,告诉韩星阳再过几天自己就要回家的消息,并认真地对那天在夜巢里发生的事向韩星阳道了歉。
那天在杂物间,宁玉英甚至没有给韩星阳上完药,韩星阳就突然面色不善地盯着他看,然后推开他什么都没说离开了。虽然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但宁玉英决定还是给他发消息,希望他不要为此生气。
至于韩星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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