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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初中要学九门课,我抓耳挠腮抄公式的时候我哥已经坐上桌吃饭了,他在重点高中也是学九门,怎么看起来比我轻松那么多。我偷偷翻他旧书柜子,也是九门课,物理看起来比我难多了,但我没想到满分的卷子能按斤称。

我说不清愤怒更多还是羡慕更多,我以为他是乡下来的孩子,就像所有网络一样,在男主——也就是我——的光环之下被碾压到尘埃里,事实是我才是被金手指无情碾碎的普通配角。

哥那时比我高一个巴掌,横着的,身上有干农活锻炼出的肌肉,皮肤像裹了一层麦芽糖——是真的,是城里的生活让他变得细皮嫩肉,以前真的是个农民胚子。

我处处不如他,还要分他一半零花钱。

我不服。我一直是个聪明小孩,小学从来没考过95分以下,土疙瘩都能月考前十我凭什么不行。试卷讲评我听了个七七八八,下了课就跟着老师去办公室。

第二次月考,我也是我们班级前十。我很得意,由于个子没长高,只能使劲昂高了下巴跟我妈说这事儿,特意强调一遍数学是满分。

“小川真厉害,多吃个鸡翅。”我妈给我多加了个可乐鸡翅,我爽死了,得意洋洋地啃鸡翅,吃了两碗饭。老蒋通知说我嘚瑟地没边了,又去问哥的成绩,哥低眉顺眼的,说大学没有排名了,大家水平都差不多。

那时我很得意,直到一个月后我哥去首都参加国奖级比赛,我才反应过来,哥从来没把我当做一个对手。

我想通这一点之后气疯了,跑到他房间里摔东西,撕他的书,问他为什么瞧不起我。

他说我没有。

哥说这话的样子很冷静,即使我把他当天的作业撕成废纸,也只是像看可怜虫那样看着我,用那双一片湿润的沼泽,和妈妈一模一样的深棕色眼睛。

“蒋逢川,我为什么要跟你比?”

他问我为什么要跟他比。

他叫着我的全名,坐在椅子上仰视我,怜悯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和他比。

是啊,为什么呢?

“因、因为,”我被眼神里可怜吓住了,舌头打结,结结巴巴解释道,“我、我们是,是兄弟,对、我、我们是兄弟,我们天生就该一直比较的。”

完全是无稽之谈。当我回忆起那段时光,根本想不起来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后来见不到他的日子我总是梦到这一幕,梦见他抓着我的鸡巴又撸又搓,最后精液射了我哥一手,他合起手指来回搓动一下,问我拿什么跟他比。

就像现在这样,哥搓了搓手指,笑嘻嘻问我怎么攒了这么多。

“我射不出来。”

我很诚实,趁我哥发愣的时候把他抱到厨房台面上。

“没有哥帮我撸我根本射不出来。”

刚才的电影他一定是看进去了,我想,哥的嘴巴笨,不会说好听话,不会叫我弟弟,不会大声呻吟,不会说很喜欢我,连亲嘴都要等他爽过才舍得把舌尖吐出来让我瞧两眼而已。

不过接吻这一课他大概没好好学,学着演员的样子张大了嘴,近乎献祭向我敞开,不得要领,被我吮得舌根发麻,喉咙挤出哀切的呼声,膝盖顶在我的肚子上,用尽力气想逃离掠夺。

“你说对了,哥。”我直勾勾盯着他,让他正视那只被监禁的欲兽,“我老早就想这么干你了。”

真好笑,我也实实在在地笑起来了,蒋云程身体微微后倾,肥屁股不自觉向后挪动。

蒋云程还有怕我的一天,我用舌头舔他的左脸,和真正的大型犬没什么两样,最终咬着耳垂低声道,“我希望你自己想起来。”

这是对他的惩罚,是我包含愧疚的补偿。

作为他的亲弟弟。

“不,”十九岁的蒋云程冷酷地否定我——是的,是冷酷,我那是第一次在我哥眼里看见那种轻慢的嘲笑,眼睑拆下某种在他人面前隐形的约束,松懈下来遮挡瞳仁上方用以伪装的高光,“我们不是兄弟,蒋逢川,自始至终蒋家只有你这一个儿子罢了。”

“你举着奖状跑回来的样子蠢透了,我甚至懒得配合你演什么兄友弟恭。”

“跟你比?你拿什么跟我比?拿八百一节课的数学补习班?还是用你不足五百的总分?”

“蒋逢川,”他站起来,在一步远的地方俯视我,“你别太可笑了。”

拳头挥在蒋云程脸上的时候我还懵着,但我的第二拳已经落下了,他朝后面倒,撞塌了桌上的参考书,撞歪了书柜,薄薄厚厚的书掉下来砸在他身上头上,我跟上去抓他的领子,第三拳落下去蒋云程的嘴唇已经出血了,我分不清了,他似乎尝到嘴里的血腥味,胸腔震动着无声咧开嘴笑。

第四拳却没落下去,我被老蒋拽开压在地上,他的膝盖紧紧压在我的背上,我不甘心,嘶吼着蒋云程的名字,尖叫着我要杀了你。

周女士抱着蒋云程哭,我被老蒋压在地上,一只手折在后腰,另一只手在打救护车。蒋云程就那么躺着,皱眉摇头,接着拧身吐在旁边,酸臭的呕吐物里掺了好多血,我也痛得要命。

那是我有记忆第一次哭那么痛苦,喉咙吞了滚烫的炭块,头也痛身上也痛,明明挥拳的是我,痛的却也是我,肚子里像是有座石磨,把我的心肝脾肺的每一寸每一段都搅烂碾碎,被蒋云程一个淡淡的眼神划破,溅成一地的烂肉脏血。

不,不对,不是蒋云程。

不应该是蒋云程,应该是哥,他应该是我哥,带我打球给我讲题的,我的亲生哥哥。

他比我大八岁,会帮妈妈做家务,会给我留一道细细的台灯光。

他是年级前五,有清俊的身体和样貌,有含羞的女生给他递情书和零食。

他是我的亲生哥哥。

不是蒋云程。

周女士打了我一巴掌,很痛,指甲划出一小道血口,我第二天还是顶着那个巴掌印去上学。班主任是个年轻女人,早自习后把我叫到办公室,递给我一块巴掌大的敷料。

“贴在脸上吧。”她原是想我自己来,大概是我这副样子太可怜,轻轻叹口气,站近了亲手帮我贴上那块敷料,有一丝凉,大概是有什么镇痛的药物。她动了动唇,似乎想说点什么,“身上有什么不舒服吗?”

“张老师,”我哥还在医院,老蒋说是轻微脑震荡,要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家里现在只有我,老蒋只有晚上回来一趟,我守着黑漆漆的大房子,写完作业安安静静悄悄爬上我哥的床,很软,又很冷,“我哥不喜欢我。”

张雅没想到我这么直白,坐下拍拍旁边的凳子:“坐下,慢慢说。”

“我哥不喜欢我,他不想跟我做兄弟。”

放学还是老蒋来接,我畏惧看见我哥那双晦暗的眼睛,还是小声说,“我想去医院看我哥。”

“去干什么?再跟医生打一架吗?”老蒋还没训过我,心里也憋着这股气,掉了头却嘴上却不饶人,“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是个打架的料,你哥右边两颗牙差点打掉了,大臂骨折,还好是左手,你要是耽误你哥竞赛你妈就疯了。”

“爸,”我很少这样叫他,但蒋云程的笑让我猛然意识到我还是个小孩子,不光是年龄,是一种呵护起来的烂漫,一种幼稚的自我,我远没有生长出匹配年龄的精神,所以蒋云程才会蔑视我,嘲笑我,漠视我,“你们为什么要生我?明明连上初中的哥哥都没精力照顾。”

老蒋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这个,在红灯前猛刹,后面的车恨不能撞上来似的鸣笛。

“你那会儿还不记事儿,咱家小生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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