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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盛给保镖打完电话回来郝加诚还守在手术室门前,像是和自己较劲,他笔直的站着,不肯坐下。
上午在公司,他曾趁着开完会的空隙问过郝加诚,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原谅乔芄。
可能是不知道,他没有给出答案,当下罗盛忍不住感叹,乔芄实在是很聪明,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郝加诚,知道他在这件事情里犹豫,踌躇,被爱和恨左右,无法下定决心,等待无用,于是逼着他去做选择。
乔芄完全可以避开这场灾祸,然而她不仅没有,还主动迎了上去,目前看来是赌赢了,但是郝加诚呢,如果他发现其中的问题会不会更生气,会不会适得其反,乔芄有想过吗。
罗盛走上前,伸出手问道:“算一卦?”
看向他手里的铜钱,郝加诚依旧给出之前的答案:“不”
比起相信神佛,他更愿意相信乔芄。
合上掌心,罗盛安慰道:“不会有事的”
在乔芄出来之前郝加诚不愿意离开医院,罗盛只得独自赶回去配合警察调查,幸好中途接了律师,因为见到警察后林泉晟就开始发疯,大声叫嚷着自己无罪,完全是乔芄先动的手,他属于正当防卫。
但是泼油漆在前,勒索的短信和染血的刀子在后,加上乔芄重伤住院,桩桩件件由不得他抵赖。
做完笔录又跑了趟现场,流程很繁琐,罗盛一直忙到近傍晚才回到医院。
冬季的白天很短,不到六点天已经黑透,停车场到正门的路灯还坏了,罗盛摸着黑走的很慢,中途差点被绊倒,等走过这段,他看见医院门口的灯下站着个人,有点眼熟,待走到近前,忽而笑起来。
他快步上前揽住女孩瘦弱的肩膀,低头贴着耳朵亲密地问:“和阿姨一起回来的?”
女孩抬眸看他一眼,红着脸点头,又怕惹他不开心,软糯糯地应了声:“嗯,刚到”
一天下来身心忧虑,罗盛俯身把脸埋进她颈间,疲惫地叹了口气。
“这几天事多,留下来陪陪我,等忙完这阵子我送你回去”
女孩扯着他大衣衣角,犹豫了会儿小声道:“好”
其实她已经跟着唐苒办理了离职手续,这次过来一是熟悉环境,二是找地方住下,再回去就是托快递公司邮递行李,然后就不会再离开。
不过见他这么忙,女孩还是打算过段时间再告诉他。
缝完针,乔芄被转回普通病房,罗津和唐苒在里面陪护,郝加诚挡在门口,拦住了前来问话的警察。
“她还没醒,改天再来”
语气不善,警员理解家属心情,也没再多问,安慰两句后便告辞。
罗盛牵着女孩的手回来,见他板着张脸,怕吓到人,于是推开门,将女孩送到唐苒身边。
乔芄睡的很熟,罗盛站在病床边,到底没忍住长叹一口气,她近来总是很安静,他看着心疼,今天特意去找郝加诚谈心,想要探探口风,再借机一起吃饭缓和缓和,心结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开,但是时间长了郝加诚的态度肯定会有所软化,他不是那么绝情的人,只是罗盛没想到乔芄会这么等不及。
想到她做的事,罗盛又生起气来。
走出病房,他使了个眼色,领着郝加诚往后院去,走至摄像头照不到的死角,罗盛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
“在乔乔包里发现的,是你的东西吧”
如果不是前几年经常见他吃,罗盛也认不出来,他知道乔芄很有主意,做事也向来不管不顾,但着实没想到她会做到这种地步。
“这个臭丫头简直是疯了,下药也做得出来”
他压低声音问:“会查到吗?”
把药瓶放进西裤口袋,郝加诚语气坚定:“不会”
自从医生说吃多了会形成依赖性他就断了安眠药,放着也是以备万一,好多年前的东西,林泉晟没受影响,想必是没什么用了,查不到最好,查到了他也有办法应付,不过是麻烦点,问题不大。
但是乔芄的问题很大。
医生告诉郝加诚,那些刀口不重,都是轻伤,严重的是她的右手臂和腿,旧伤加上这次骨折,为了防止留下后遗症,建议静养一段时间。
透过门上的玻璃,郝加诚看她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躺着,忽然很后悔。
不是后悔同她冷战,是后悔没有早点下手,后续处理的也不够果断,林泉晟动手这么狠,焉知不是被他打断腿,怀恨在心的缘故,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的干干净净,否则必定后患无穷,这一点上他确实不如乔芄。
见他杵在门口发呆,罗盛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不进去?”
人还在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郝加诚没打算守着,他还有事要办。
回到家郝母正从楼上下来,看见满身是血的郝加诚,她吓得当场摔了手里的碗。
郝加诚上前捡起碎片扔进垃圾桶,扫干净地面又脱下外套才问她:“妈,老爸呢?”
“在书房,出什么事了?你身上怎么那么多血”
见他往楼上走,郝母两步跟上,拉着他手臂追问。
郝加诚转过身去解释:“是乔芄…”
说不出口。
他没办法讲述乔芄受到的伤害,只是回想就觉得喘不过气,更别提说出来,他摇摇头,沉默着往楼上走去。
洗完澡换好衣服,直到看见镜子里那双红通通的眼睛,郝加诚才意识到自己哭过。
这个小坏蛋。
郝加诚实在是不甘心,这么多年他一直被乔芄骗的团团转,哪怕是现在,明知道被算计却还是会心疼,当时她道歉的那么诚恳,他几乎信了,结果不过是嘴上溜过一圈,吃了吐,说了忘,心里毫无波澜,骗起人来依旧驾轻就熟,真是个不长记性的坏蛋。
整理好情绪,郝加诚走进书房,三言两语说清楚事情原委,中途提起乔芄,几度跳过,停了许久才重新开口,以防意外,他还是将罗盛发现的情况一并告知。
郝加诚低着头请求:“爸,请您帮忙,我不想让他还有机会走出来”
郝父戴上眼镜,走到他身侧问道:“对那丫头你是怎么想的”
见他不说,郝父又换了个问法:“你还喜欢她?”
手上的血已经在浴室洗净,连一丝痕迹都不再有,可郝加诚仍有血液在掌心流淌的错觉,温热,腥甜,他甚至还能闻见血腥味,她那么瘦弱,锋利的刀子割进肉,血又从肉的缝隙间流出,她该有多痛,有多害怕。
讨厌的东西郝加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没有不好意思这种心理负担,他拒绝的坦荡,同样,喜欢的东西,他也会抱着势在必得的信心去追求,因为他足够自信,然而那是以前,如今的郝加诚只会沉默以对。
越喜欢越无法开口,郝父还有什么不明白,他生了个执着的儿子,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给律师打完电话郝父又打给了朋友,接通后见郝加诚仍站在桌边,便挥手赶他出去。
白天的事盛满了郝加诚的脑袋,闭上眼就是乔芄躺在血坑里的模样,他心里烦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裹着睡袍跑到楼顶花园呆着。
花已落完,只剩绿植在平稳生长,青翠的颜色很好的缓解了焦虑,郝加诚蜷着长腿缩在沙发里,他想起阳台上的盆栽,过了这么久,或许该回去一趟,昨天有门店打来电话,通知他房门做好,询问什么时候方便上门安装。
郝加诚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是很久之前乔芄定做的智能防盗门。
那会儿他们正在热恋,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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