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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人出了门,郁欢拿出张红票子给他:“你走吧。打车够了吗?”
少年不接,有些着急地说:“哥你别赶我走,我是来抵债的。”
他还没变声,还有稚气的童音,个头也才到郁欢的脖子处。
“你多大了?”
“已经十三了。”
据小毛说,他家里找徐建飞借了钱投资,可是血本无归,徐建飞提出让小毛来当一年的杂工就免除债务,包吃包住包上学。如此“轻松”的解决办法,况且小毛的父母知道郁欢学习特别好,还能给自家小孩辅导功课,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们盘算得这么好,就没考虑过郁欢答不答应呢?
两人边走边交谈。
“你家欠了多少?”
“六……六七百万。”
这么大一笔钱,值得他们出卖任何可以出卖的东西。
“你跟他有多久了?看你那表现,不像是雏。”
隐秘之事就这么被提及,小毛低下头,羞红了脸,小声道:“大半个月吧,以前都是在宾馆,今天是。
给郁欢化妆的年轻女孩随口闲聊:“小帅哥,你跟你爸还挺像的,这眉形简直就是复刻的。”
他立刻反驳:“不是,他才是亲的。”
说归说,他心里也泛起疑虑。是这样吗?以前没去仔细观察,听她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比黄展弛更像这家人的儿子。不过,世界上无亲缘关系而相像的人太多了,大概是一种缘分吧。
既然都上门服务了,拍摄地无疑就在这房子里。摄影师都夸赞这装修比他们影楼的布景要好,实地拍也更有意义。
郁欢以为全家福就拍那么一张,或者拍几张选一张最好的。按照摄影师的指示,室内拍了又在庭院里拍,不同的位置和姿势,但始终都是他们四人。
开始的时候,郁欢还比较拘束,放不开。有过拍照经验的黄展弛不厌其烦地给他示范,让他放松,然后轻松地完成了整个拍摄。
黄展弛又请求道:“这位大哥,再帮我们俩多拍一些吧。”
摄影师当然同意了。
期待的眼神看向郁欢。
其实,在黄展弛跟摄影师小哥讲的时候,郁欢就开始遐想了。只属于他们俩的合照,会是什么样的?
“拍。”
两人化身成翩翩佳公子,郁欢拿着一把写有毛笔字的折扇,黄展弛手持一根玉箫,或携手于池边对视一笑,或于凉亭里一人站着抚扇一人坐着吹箫,或坐于台阶上共同一本书……岁月静好,情谊甚笃。
刚拍了张都感觉不错的,黄展弛便跟摄影师提议把这张放大,他要挂墙上。
镜头里,黄展弛成了一名奏乐的清优,长身玉立,郁欢则是举着一台老式相机,屈膝弓背,对着黄展弛拍照。
摄影师对郁欢不吝赞美之词:“小帅哥真的很会拍,很有镜头感。”
返校了。
室友已经习惯了两人明里暗里的暧昧互动,还打趣他们以后要是结婚了别忘了请同学吃喜糖。结婚?郁欢觉得这是下辈子的事了,不过他们这种半公开的不敢明目张胆做啥的关系,还是让他很乐在其中。
这所学校多的是官二代和富二代,同学之间打好关系,说不准将来有可能成为合作伙伴。
郁欢又印了六天的题量,黄展弛问他怎么不买一本。
他回:“买过,做完了。我找的这些都是以往考生正确率低的题。”
闻言,其他两人直呼可算见识到了跟真正学霸之间的差距。
夜深了,雷声轰鸣,伴随着淅沥的雨声。
郁欢双手捂着耳朵,紧闭着眼,不去看时不时被闪电瞬间照亮的宿舍,强迫自己入睡。
枕头旁的手机振动了几下,他不敢睁眼,生怕看到床边飘着一个可怖的影子。挣扎了片刻,他把被子蒙住头,再把手机拿进被窝,点开短信界面。
黄展弛发来的:“你是不是怕打雷?”
他知道了?还是说床架晃动把他影响到了?
郁欢才不会承认,回复:“哪有?吵得睡不着而已。”
“正好,我也睡不着。”
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出去淋雨?
感觉到床架又轻微晃动了几下,接着,一双手隔着被子在他脚边摸索,然后是腿,再然后身边传来压迫感,最后,一个暖和的身子从外侧钻进了他被窝。
“过去点,让我个位置。”黄展弛悄声说。
郁欢虽不解,但也往里挪了些。手臂碰到黄展弛纯棉的背心,舒适的触感,心安了不少。下一刻,他整个人都被圈在人怀里了。
“睡吧,我抱着你。”
脸埋在他胸膛,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淡淡的体香。也许是这怀抱太过于温暖了,第一次,两人紧密相贴而无半点欲念,第一次,郁欢在雷雨夜睡得无比踏实。
早上起来时,黄展弛已经回到自己床上了。
雨还在下,六点来钟仍是熹微的天光。取消了跑早操,朝会就在教室里听广播。
同学们或独自一人,或两人一起举着伞直接走去教室上早自习。绿化带里散发出泥土的气息,樱花花瓣洒落了一地,浸在雨水中已经没有了娇嫩的粉颜。
正当大家盼着这雨最好一上午都下过去时,课间操之前它停了。
本来是平平无奇的大课间,然而初一一班的打架事件传遍了全校。其中主角之一是教导主任的侄子,而另一个,正是毛锦程。
看热闹回来的黄展弛暧昧不明地问郁欢:“你不去关心关心你那小前男友?”
郁欢眼皮也没睁地听着雅思听力,“跟我没关系,关心他做啥?”
黄展弛半开玩笑地揶揄:“你还真是拔吊无情。”
也不管郁欢有没有认真听,黄展弛把了解到的情况都告诉了他。起因就是课间操过后,孙主任的侄子孙志伟的伞不见了,结果在同桌毛锦程的桌肚里找到了,于是都认为是毛锦程偷了孙志伟的伞。毛锦程肯定不承认啊,于是就打起来了,还拿脚踹下体,最后闹到了孙主任办公室去。
不管别人信不信,郁欢反正是不信的。连他一百块钱都不要,怎么会偷区区一把伞?
“你想怎么做?需要我配合什么?”哪怕他面上毫无波动,黄展弛还是猜到了他的心思。
他再次否认:“谁说我要做什么了?”
结果中午,郁欢三两口吃了饭,到初中部食堂门口去等了。
等到毛锦程出来,见他脸上白净,不像受了伤的样子。
郁欢把人带到角落里,问:“到底怎么回事?”
兴许是有人给他撑腰了,小毛同学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喜悦,“是我们班的任晓波。上次就因为我们各自的偶像吵了一架,加上我是插班生,她就一直针对我。那伞肯定是她放我桌肚里的,打架的时候她就在那笑。”
尽管没多少空闲时间,可这事郁欢做不到袖手旁观,毕竟,小毛也算是他的人。一个计划在脑海里形成。
“告诉我,你们的座位位置。”
“面朝黑板,我在第四排最右边,孙志伟在我左边,任晓波就在我后边。哥你问这个干嘛?”
“下午放学,你尽量早些出教室,明天别来太早,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好。”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计划,但是小毛无条件信任他,照做就是。
除了周末和放假,其他时间教室门都是不会关的,免得来得早的同学等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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