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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传得沸沸扬扬,满城人尽皆知。”
纪渊颔首道:
“的确是一桩奇事。
来,裴四郎,你跟本官走一趟,瞧个热闹。”
裴途一听,当场像是霜打的茄子,神色蔫蔫道:
“洛公子那里……”
纪渊横了一眼,淡淡问道:
“怎么?你想去通宝钱庄做伙计?不吃北镇抚司的这份粮了?若是这样,本官准你。”
裴途瞬间抬头挺胸,精神十足道:
“千户大人,小的这就去牵马!”
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
出靖州城三十里,便是洪家村。
纪渊着一身常服,端坐在呼雷豹的马背上,好似哪家高门的将种子弟。
那股不同俗流的冷峻气质,怎么也掩盖不住。
气运晋升封王,便如大势加身、天地垂青,让他即便放在芸芸众生,也显得鹤立鸡群。
尤其是旁边还跟着小白脸也似的裴途,鲜衣挎刀,更为瞩目。
踏踏!
踏踏踏!
马蹄踩过泥泞的官道,转入更为难行的羊肠小路。
约莫半柱香左右,纪渊来到洪家村口处,几个手脚壮实的闲汉蹲在大树底下。
甫一见到生面孔,他们麻利起身,立刻就要上前盘问。
不过慑于纪渊胯下神骏非凡的呼雷豹,以及那身贵气十足的藏青武袍。
几个闲汉倒也比较客气,张口问道:
“这位公子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面对这等小喽啰,根本无需纪渊出声,自有裴途应付。
虽然裴四郎生得好皮囊,瞧着文弱和气,可到底是北镇抚司出来的斗牛小旗。
他眼皮一掀,按住腰刀,面容微冷: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们什么来头?管得这般宽?从何处来,往何处去都要跟你们报备一声?”
几个闲汉被杀过人的煞气一冲,当场就双腿发软,只能结结巴巴道:
“村长……叫俺们守在这里……莫要被外人……”
裴途也懒得跟几个村中闲汉计较,随手扯动缰绳,将他们惊散,随后道:
“千户大人,这洪家村有些古怪。
他们分明已经报了官,也将姓侯的扭送衙门。
事情闹大才想着遮掩,是不是有些……后知后觉?”
纪渊念头一动,勾动皇天道图稍作映照,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一边纵马前行,一边笑道:
“只怕有些内情。”
洪家村并不大,拢共七八十户。
纪渊和裴途两个本就是生面孔,还骑着高头大马,扎眼得很。
刚一进村,里正便就带着青壮赶来:
“本村遭了鬼患,恕不招待。
还请两位公子就此止步,免得万一遇上什么横祸,平白丢了性命。”
纪渊翻身下马,松开缰绳让呼雷豹自个儿觅食。
紧接着,淡淡道:
“既是如此,为何不见官兵?
按照景朝律例,任何地方发生鬼患,必须上报州府衙门,然后疏散居住百姓。
由官兵把守各处要道,避免外人误打误撞进入其中。
洪家村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里正心里“咯噔”一跳,这面生的公子开口就是朝廷法规。
一言一行,莫名有种的浓烈威势。
甚至于,比起他见过最大的官老爷——县尊都要来得令人敬畏。
“还未请教公子是靖州城哪家高门?”
里正屏气凝神,将腰弯低道:
“侯端的确已被李家扭送到县衙,但县太爷并未派官兵过来,只交待老朽守住村中入口,别叫好事者过来探听。
这位公子,咱们县太爷来头不一般。
跟什么浣花剑池的谢掌门,还有州主孟大人,都认识。”
话里话外的意思,饱含几分警告。
纪渊闻言不由一笑:
“老丈你说巧了不是,我正好也认识谢明流和孟风来。
而且还有一两分交情。”
听到这个年轻公子平静叫出浣花剑池掌门、靖州主的名字,里正面皮剧烈抖动,更加摸不准纪渊的来头。
一时间进退两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得扭头使个眼色,让其中一个机灵的青壮跑去县衙报信。
“老丈,我就是过来瞧一瞧,劳烦带我去一趟侯端的住处。”
纪渊对此视若无睹,浑然没把那位县太爷放在眼里。
他说话间有股不容拒绝的沉稳气度,里正丝毫不敢怠慢,连连点头道:
“好好好!公子请跟老朽来!”
他驱散那帮气势汹汹的青壮,走在前面带路。
绕过几处田垄,跨过一条河堤,纪渊就看到几间破落的茅草屋子。
“那就是侯端家,他本来在私塾念书,结果父亲失足坠河淹死了,母亲遭了一场大病,没撑过去。
为了凑钱买药,几亩薄田也卖给李家。
如今只剩下这几间茅草屋。”
里正唉声叹气,自顾自道:
“后来侯端给李家做佃农,他为人本分,倒也能过好日子。
只是约莫半旬前,他时常与同村几个相熟的佃农,讲起家里出了怪事。”
纪渊也不嫌烦,接过话茬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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