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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千户大人时唯唯诺诺,回到家中的林碌却散发出乖戾气息。
作为北镇抚司的百户,他要查什么事太容易了。
那第四房小妾若真与人通奸,就跟前面几个一样,拖出去执行家法。
“小环,你什么年纪了?”
林碌踏步出去,来到前院的厅堂,忽然好声好气询问旁边的婢女。
“回、回老爷,十五了。”
那身子单薄、骨架瘦弱的婢女颤声道。
“你服侍哪位夫人的?”
林碌眯了眯本就细小的眼睛,嘿嘿一笑。
“我是七夫人屋里的。”
婢女努力把头埋低。
“那再好不过,给我填房做第八个小妾怎么样?”
林碌摸了摸下巴,霍然起身。
“老爷……我、我没这个心思,我爹说了,我是天生的丫鬟贱命,享不了福。”
这婢女像一株还未抽芽的嫩苗,根本经不住狂风暴雨的残暴摧折。
“你那死鬼老爹懂什么?不过他都这么说了,也行。
干脆不过门、不给名分,直接做老爷的贴身丫鬟,伺候我的生活起居。”
林碌居高临下,语气不容拒绝。
“就这么说定了,今晚上乖乖等老爷回来,伺候好了,我就赏你爹一个肉铺,让他做回以前的营生。”
名叫小环的婢女面色苍白,几乎傻在那里,两条腿开始打颤,整个身子缩成一团。
看到她这样的表现,林碌心下一片火热。
老实说,小环姿色平平,完全比不上那几房妾室。
但林碌好的就是这口,每每把这等还没抽芽的嫩苗肆意揉捏、摧残捏断,他心里头就会涌出剧烈的快感。
双手负后,慢悠悠转到前院大门。
外面很是嘈杂热闹,架起来的长棚里,衣着破落、寒酸的乞丐、流民聚成几堆,排队领着一碗碗米粥。
“一帮只知道吃的下贱种!”
他吐了一口唾沫,用脚碾了碾,满脸厌恶的转身离去。
待到晌午时分,七八个粥桶空了,人群方才散去。
那位颇有些年纪的大夫人擦了擦额头,看到不远处走来一位老僧。
对方手持一口破钵,单手立掌道:
“可否请施主化一碗粥于我。”
大夫人叫婢女取来食盒,把自己的饭菜分出一半,道:
“粥已经施完了,大师请用些斋饭吧。”
老僧低头接过,默念了一声佛号,轻声道:
“施主心善,只是府邸之中怨气冲天,乌中带黑,甚是不详,为家破之兆。
今日入夜之后,家中各人不宜出门,还请牢记。”
雨夜带刀即可,何须再去撑伞
金乌坠落,天色渐暗。
南门胡同的那座破落院子里,锐利器物的刮擦声时高时低、连成一片。
是纪渊在磨刀。
平整的青石上浇下一瓢清水,顺滑而下,显出清亮之色。
尔后,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掌握住刀柄,拿住刀身。
缓缓往前推动,再往里拉回。
只听到“霍”的一声,雪亮的寒光乍现,映照出冷峻眉眼。
没过多久,磨刀声止。
“要下雨了。”
纪渊把那口从未见过血的百炼刀收进鞘中,抬头望了一眼。
乌云低垂,如山似海,仿佛要压塌苍穹,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
“也不知道姓林的啥时候出门。”
他转身进到屋里,取出那只魂魄瓶。
轻轻敲了两下,阴气晃荡一阵子,犹如烟雾腾地窜出,渐渐凝聚成一道人影。
“九爷,天还没黑呢,小老儿出不了门。”
安老头畏畏缩缩藏在角落里,生怕被外面光线照到半点。
“而且快落雨了,万一遇到打雷闪电,那劳什子阳刚浩荡之气充盈天地,阴魂立刻会被震散形体嘞。”
纪渊把腰刀放在桌上,扭头关上门窗,没有点燃油灯。
室内昏暗无比,他坐在长凳上问道:
“死后阴魂白日惧光,雨天怕雷,究竟是个什么说法?”
他思维发散,想着能不能弄个紫外线灭邪祟的手段。
安老头弯了弯腰,挠了挠头,仔细想了好久,这才回答道:
“回禀九爷,传闻远古年间,三皇共治玄洲,羲皇合道,化为大日金乌之相,光照三千世界;
阴皇寂灭,演化太阴月相,从此有了日夜之分,阴阳之变;
至于那位人皇,传续薪火,开辟人道,最后不知所终……”
纪渊眉毛往上一扬,这就是高武世界的神话故事吗?
听上去有种似是而非的熟悉感。
太阳是羲皇所变?
月亮是阴皇所化?
远古时代难道没有日夜?
“羲皇化为大日金乌,扫荡诸般邪魔妖氛,
莫说小老儿这条区区阴魂,即便执掌冥府的阎罗王、阴天子,也怕那太阳火精、大日神形嘞。
所以,即便厉害的阴灵、阴煞,也无法白日出行,烈日立足。
只能在入夜之后,阴气最重的子时四处逛荡。”
安老头说得有板有眼,语气里还带了些酒肆茶馆说书人的抑扬顿挫,差点让纪渊想丢几枚铜板出去。
他继续问道:
“雷声又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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