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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严虹能自由地去美国追求梦校逃离父亲的掌控,文铃能快乐又骄傲地活在虚构在腐朽之上的乌托邦……

严家的每一个人,每一棵树,每一只鸟,每一株草,能够看似无比自由地活在灰暗囚笼下,只是因为他们上面有更高的人顶着。

撕裂虚伪的自由后,是严怀山用一生被剥夺选择的权利,压抑天性,活在父亲的严厉掌控与家族的重担下换来的。

年纪稍小的时候,有一次严在溪玩到太阳落下去才回家,隔着花园,远远望到他哥的孤寂伏案的背影就很想哭。

严怀山被众目瞩望,必须优秀,容不得半点失败。

父亲赋予他的重压,母亲眼中隐含的期待,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严肃,让严怀山好像被一所看不见又密不透风的监狱封锁,成了一个他们碰得着,也听得见的、最完美的囚徒。

严在溪的嘴唇又抿了一下,换成了一个他从来都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他忍不住叫道:“哥。”

“嗯。”

“你累吗?”

“怎么这么问?”严怀山露出极淡的笑意,把视线从严在溪侧颜上移走,他看着车子缓缓停在面前这栋宛若巨兽的庄园前,平静地说:“没有什么累与不累,我选择了一些东西,总要舍出另一些作为交换。”

还不等严在溪说些什么,严怀山便推开门走了下去。

严在溪坐在车灯黑沉的奔驰里,目光随着严怀山的背影远去。

他哥犯的错有什么大不了呢?

他已经罪无可赦了。

ni守着敞开的大门,比任何一个佣人都要尽责,它远远地望见严怀山靠近的步伐,发出亲切的吠叫,后脚踩着前脚朝他跑来。

严怀山放慢了脚步,垂下修长结实的手臂在它脑袋上揉了两下。

“宝贝儿!”严在溪蹲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拍了拍手朝ni叫道:“过来!”

几乎是同时,严怀山和ni回首看着他的方向。

“汪!汪!”

ni摇摆着大尾巴,咧出大大的弧度朝严在溪奔过去。

严怀山在原地看了他们几秒,或几分钟,转身朝屋内走去。

严在溪撸完狗洗了手还没擦干就去了餐厅。

进去的时候他正要坐下,余光瞥到角落里侍候的女佣,目光一亮,调转了方向,笑着走过去,问她:“曲奇饼干好吃吗?”

女佣红了下脸颊,讷讷地点头:“好吃的……谢谢少爷。”

“不客气啦,”严在溪大咧咧地说:“你帮我盖毯子,那是我的谢礼。”

女佣羞涩地低下头。

严在溪已经落座了。

严怀山把刀叉握在手里,见他过来,动作顿住,看了眼女佣的方向,又重新看回来,漫不经心的语气,问:“干什么去了?”

严在溪一下午就吃了赵钱钱塞给他的半口面包,饿得饥肠辘辘,夹了一筷子牛肉塞进嘴里,鼓鼓囊囊地嘟起脸颊:“我在这里睡着了,她怕我着凉帮我盖了毯子,我送了一盒英国带回来的okie。”

等吃完了饭,严在溪摸了下鼓起弧度的小腹,撑着后腰艰难地说:“撑死我了,哥,我明天还要早起,先上去睡了。”

严怀山比他更早吃完饭,从餐桌挪到了沙发上去喝茶。闻言,扫了他一眼,用很冷漠的声音道:“吃饱就睡,你——”

“我是猪!行吧。”严在溪打了个饱嗝,先一步截断他的话,哼唧着抚摸他圆滚滚的肚皮:“我宰相肚里能撑船。”

他说着,低头用脚尖在ni身上轻轻踢了一下,笑着问它:“对吧宝贝儿,我们不跟大伯一般计较。”

ni吐着舌头绕着他转了两圈。

严在溪傻笑着看了眼严怀山,收到他哥凌厉的眼神,立刻夹起尾巴,在挨骂前急忙溜走了。

偌大的餐厅再次陷入一派沉寂。

严怀山面色淡漠地放下茶盏,白瓷相撞发出清脆响声,两条欣长的手臂随意撑着曲起的大腿,站起身,拉下卷上半壁的衬衣,慢条斯理地把袖口整理好,才迈动脚尖朝外走去。

挺拔高大的身影却在走出餐厅前陡然止住。

他微一转过脸,目光毫无温度,冰冷地看着角落年轻女佣的方向,问:“好吃吗?”

女佣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严怀山:“大,大少爷?”

严怀山完全地侧过身来,露出没有一丝表情的脸,逐字再次问道:“他送你的饼干,好吃吗?”

女佣脸色唰地白了,垂在身旁的手不自觉抓紧衣边,身躯轻微瑟缩,声音颤抖:“对……对不起大少爷……您不让说是您盖的……小少爷问我我才……”

“吐出来,”严怀山微微抬高下颌,垂下眼皮不轻不重地扫向她,声音冰冷异常,同面色一样,命令的语气:“现在。”

女佣吓得浑身发抖,眼泪也一并流了出来,她慌忙伸手用手指扣向喉咙,指甲把口腔深处湿软的肉掐得通红,鼻涕生理性涌出:“呕——”

胃酸疾速倒流,涌动着被黏液包裹的食物残渣。

空气中登时弥漫着一股酸臭的气息。

严怀山平静地回过身,对旁边同样不敢发一言的管家道:“把地毯全换掉。”

说完,毫不留情地走了出去。

女佣爬在地上,撑着的手臂仍旧不自觉颤栗,她静静等着人将她驱逐。

但周围的佣人各自陷入忙碌,没有一人理会,像是完全不曾注意到方才的变故。

管家走过来让她去换一件衣服,并告诫女佣不要再和小少爷说话。

严怀山的卧房在四楼,整栋庄园仅次于严左行房间的高度,和严在溪住的地方隔得异常远。

这里很大,只要有心避让,他们可以住在同一屋檐下,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一面。

片晌,木门被人有节奏地叩敲两下。

管家拿着半包已经拆封的饼干走进来,放在严怀山面前的桌上,微垂下脸,恭敬道:“大少爷,这是从她房里找到的。”

严怀山颔首,目光仍旧放在摊开的书页上。管家请辞离开。

等半本书被看完,金制书签被工整合放进去。

他起身把书放回原位,走回书桌前垂视着放在桌上的饼干。

黄油的气味浓郁,很快便散在空气中。

闻起来甜得发腻,让严怀山眉头轻轻蹙起。

他重新在桌前坐下,像十九岁的严怀山被父亲关了三天禁闭时,在感恩节那天坐在窗下的木凳上。

严左行因何震怒,他其实已经记不清了,只能从隐约零星的记忆中挖掘到一声急促的、轻微的叩门声。

笃笃!笃笃!笃笃!

“哥哥!哥哥!你在不在里面呀?”严在溪在变声期,不算好听的声音像只聒噪的鸭子,嘎嘎穿门而入,打破一室宁静。

严怀山本来不想理他,但严在溪仿佛一条不懂得放弃的小狗,孜孜不倦地拍着紧锁的门。

他走过去,隔着门板出声:“你来做什么?”

严在溪站得累了,靠着门坐在地上,嘻嘻笑:“哥哥,我来找你玩呀。”

“我不能离开这里,”严怀山立在门后,脸落在灯找不到的阴影中,看不清神色,语气平且直,“你去别的地方玩。”

严在溪好可惜地说:“我已经三天没看到你啦,哥哥,我都想你啦!”

他一边说,一边吃着手上的薯片:“你想不想小溪呀?”

严怀山听到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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