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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
推开压在身上的东西,许加言从地面支起上半身,感觉自己浑身没一处不疼,如果不是手臂还能触碰到实体,他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车碾过成了肉酱。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天上的月亮和远远一盏不断闪烁的昏黄路灯给予的光晕,许加言还没站起身来就又觉得头晕目眩,一股难闻的气息传来,让他撑着旁边不知道什么东西吐了个昏天黑地。
等他吐干净了,身体似乎也习惯了那股气味。他慢慢借力爬起来,松开手掌,后知后觉意识到,刚刚握住的东西有人类皮肤一样的触感,他低头仔细辨认了一下,尖叫冲出喉咙前又被他吞了回去。他的反应总是慢半拍,被吓过了才想叫,还是别叫好了。他小心地将那人的手摆回地上,往后退了一步,脚跟又碰到了什么。
许加言不算绝望地发现自己站在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人群中间。不算意外地反应过来最早压在他身上的那些也是人。他只是有些疲惫,今天彻底失去工作、父母又不断在祝含的指使下提出无理的要求……所有这些他都不想让贺升知道。虽然贺升可能也不在意他的事情。
他回到家的时候贺升还没到家,这样挺好的,他准备先闷头睡一觉到明天早上再说。
没想到的是,一觉醒来,他怎么躺在一群尸体中间啊?
【晚上好,许先生。】
叮咚一声,许加言眼前亮了起来。物理意义上的亮。他被闪得不行,过了几秒才勉强眯着眼睛看清莫名其妙出现在身前的大屏幕:【欢迎来到——“____很重要”世界,我是您的智能系统。】
伴随文字出现的声音像是男声和女声的混合,总体感觉不像人类。许加言沉默地看着这两行字,等待对方的下文。他的话本来就不多,遇到这种情况更是一句都蹦不出来。倒不是觉得无语懒得说话,他是真的脑袋里一片空,大概是一种惊讶的余韵,简单点来说,他就是个反应极慢的生物,在一定时限内只能被推着走。
借着所谓系统面板的亮光,许加言倒是终于把周围的一切看清楚了,明显像是黑社会火拼后的结果,死了一地炮灰。炮灰总是穿着统一颜色,一般是黑色的西装,或者小混混似的花衬衫。现在一地残渣不是黑的就是红的,血色浸染了衣料;这是许加言的猜测,因为说起来很诡异,其实在红灰色的地方他只能看到一片一片马赛克。
“是我的错觉吗……”他喃喃自语。
【不是的,许先生。系统开启了全年龄段安全保护模式,您可以选择关闭……】系统的话没显示完毕,许加言慢一拍地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在做梦吧?就是身上这痛感和精神清醒的感觉很逼真。他也不管机器声还在念叨些什么,小心翼翼地踮脚准备跨过这片人海。
这路也不平整,应该才雨停不多时,地上一脚一个水坑,就算是他再不想,还是会不免一个不小心踩到别人身上。他嘴里诚恳地说着对不起,一路往亮着路灯的巷子口走。系统领会到他充耳不闻的本事,也不再讲话,任由他往前走,倒是很笃定他会停下。
非常偶然地,许加言往斜对面的街道瞟了一眼,那边同样没有街灯,只有更远街区的霓虹灯牌泄漏一地暗调的红紫蓝流进地面水洼。有人倚着墙坐在地上,看上去瘫软无骨,大概也是死了。
这梦杀心怪重的。难不成唯一活下来的我是杀人狂?许加言认真想,大概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做梦都做噩梦。
可是那不着光的侧影总让他觉得熟悉,熟悉到心慌。两条腿在大脑思考前就动了起来,他穿着一双黑白帆布鞋,不是正正经经穿着,两只鞋的脚跟不知道被谁踩了,他顺势趿拉着;鞋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走三步踩一步,沾上血和泥水显得更陈旧。这样一双脏兮兮的鞋停在男人面前。
那个男人低着头,头发半干不湿的,看不见脸,只模模糊糊瞧见鼻梁鼻尖。他弯着的腰背靠着墙,腿往前伸,手臂无力地搭在身侧。许加言喉头发涩,有些害怕,心脏跳得厉害,他弯腰凑近,不敢伸手,只是轻声问:“你还活着吗?”
对方没有应答,这也不奇怪。等了几秒,许加言伸手到他的口鼻处试探,手指颤巍巍地没碰到人,也什么气息也没感觉到,他刚想收回手,手腕却一下子被男人握住了。对方用力地钳住他的手,脸抬起来,看他的眼神像把他当成了尸体。意思是如果不对劲,那他下一秒就会把他杀了。
许加言却完全没察觉杀气,也不觉得手被捏得痛,他睁大了双眼,语气喜出望外:“贺升!”
贺升居然也在他的梦里!这当然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过每次见到他,许加言还是会像很久没见一样欣喜。况且在现实生活中不能表现出来的情绪,在梦里就无所谓了。如果这真的是梦的话。
贺升似乎是被他这声呼唤唤回了最后一点理智,皱眉辨认了一秒,不算彻底放下心来,但终于敌不过药效,浑身泄力往地面滑去。许加言赶忙抱住他,蹲坐在他身边叫了好几声,真是一点回应也没有。
许加言贴着他的脖颈感受到微弱的跳动,松了一口气,知道人是贺升以后他是一点都不怕了,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就这么抱着贺升等自己睡醒?其实也不是不行,他亲亲热热地抱住昏死过去的贺升,有体温有形状,就算是这个充满垃圾和污水的巷子也变得可爱起来。逼仄狭窄,正像他们没有缝隙拥抱在一起一样。
在正常情况下,贺升哪里可能和他这样抱着?许加言没忍住歪过头,捧着没有知觉而不断下坠的贺升的脸亲了好几下。亲得男人嘴唇上全是口水,他也尝到血腥味,贺升的嘴角被人打破了,大概口腔里也破皮了,但他不得而知。
他亲了十几分钟,让贺升上半身倒下来窝在自己怀里,这样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系统又叫了他两次,不出所料,许加言一点注意力都没分给它,百分百确定自己在做梦。
系统无言地看着他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对贺升“上下其手”,就这么又过了两个钟头。巷子外传来脚步声和尖叫声,听上去像是有人发现了外面街道上的惨案。此时正是夜晚最深的时刻,天空黑得不透光,一颗星也不见,月亮也被乌云罩住。故事发展起来,系统直接将介绍语跳过,撤掉许加言视线里的所有事物,把任务强硬地摆在他眼前:
【许先生,再一次,欢迎来到——“____很重要”世界,我是您的智能系统。
请选择对您而言最重要的东西填入横线,系统将以此为您智能规划接下来的旅程。
在本世界中,您是一个黑社会团伙的成员,该帮派名为安右,其麾下有南时、北庭、西屏、东相四个组织。其中,您目前遇到的贺升先生是东相组织的老大。今天晚上,东相的成员和往常一样负责看护与开泰公司的交易。因为开泰公司是安右的老主顾,交易金额巨大,所以贺升每次都亲自出面。
不过这次却遇到了对方的爽约以及同为一个帮派的北庭组织的埋伏,等级不够高的成员们几乎全军覆没;贺升寡不敌众,被北庭的老大于万抓住并使用了禁药α试剂,这种药物会使人失去失去感知、并在苏醒后彻底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力,其程度和试剂的量成正比,过量致死。
贺升在药剂还未完全起效前逃走,实际并未走远躲了起来,北庭的成员找错了方向,东相幸存的成员和赶来的高层追着北庭去了,因此没有人知道贺升现在在哪里。
请主动行动起来,否则系统将会强制随机推进剧情。】
许加言被迫听系统生动地朗读了一遍“游戏规则”,又因为没听懂而看了两遍,说到底还是没懂这是在干什么。不过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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