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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征着科技文明的高楼大厦此时此刻空荡荡,过往倒映蓝天白云的玻璃面早已淋上了洗不尽的血污,在落日余晖中透出不详。繁华的市中心本该人来人往,如今却尽是断肢残骸,不堪入目。维系规则的红绿灯早已定格在灰暗,象征着整个人类社会秩序的停摆、生存规则的颠覆。
曾经,这座城市充满了声音。行人成群的说话声,鞋跟踩着大理石地面的哒哒声,汽车经过的引擎声,自行车和电瓶车行驶而过的喇叭铃声,小摊招揽客人的叫卖声,商业综合体的氛围音乐声,时不时经过的飞机轰鸣声,以及稀有的鸟鸣声。如今,这些丰富的声音都没有了。
在城市最繁华的十字路口上,定格着一场十二车连环追尾的车祸事故。为首的电动车因为电池燃烧,引爆了后面追尾的燃油车,而后一场爆炸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如今只看得车辆的骨架残骸。至于乘客嘛,估计在当时就被活活烧死了。
他们是幸运的。
如果他们活下来,他们会经历更恐怖的事情——亲眼目睹丧尸末世片在真实世界上演。
灾难最初并不像灾难,砸起的水花甚至不如当年的新冠疫情。那是一个像笑话一般的开始,在媒体不起眼的地方出现了一则人类脑袋长花的异闻。人们都一笑而过,将那新闻当做是ai图片生成,再骂几句媒体为了流量什么都做得出来。后来,国家还颁布了媒体ai规范法,约束人工智能在新闻媒体领域的异化与滥用。
再之后,是海洋怪物的出现。那些变异般的生物引起人类惶恐。这一次,机关鉴定图片并不是ai生成的,于是人们将罪责归到排放核废水的r国政府。各界都开始关注环境恶化对人体的影响,光是核辐射对人类认知行为的科研论文就在短短几年内增加到庞大的数量级。沿海经济发展速度由此放缓,不少有钱人开始向内陆置产,寄希望于高海拔的地区还有纯净的生活环境,而那将是全球最珍贵的稀缺资源。
然而,不论人们怎么防范,该来的还是会来。辐射给人们带来稀奇古怪的病痛,让人们畸形地、痛苦地死去。这是无可挽回的事,人们甚至不需要等待癌症的镰刀,每日被迫摄入的辐射已经带来新的死法。相比之下,癌症是多么可爱啊,可以等同于寿终正寝。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强大的心脏自杀。跳楼也好,刎颈也罢,总有病人下不去手。就算病人自己下得去手,病人的家属也通常不愿病人那样决然离去,他们仍然寄希望于科技的发展,甚至于虚无缥缈的冷冻复活技术。
如何无痛死亡已经成了多数人关心的问题。安乐死的合法性仍被政府高层讨论着,受限制的麻醉剂远远无法满足市场需求。就在此时此刻,一种虫子进入普通人视野——那是北极冰冻层发现的冰线虫,吃下它,就可以无痛死去。
多么恶心的虫子啊,却成为痛苦人类的救星。一时间,挖掘倒卖冰线虫成为暴利的灰色产业链。除了法律人仍在计较买虫子算不算谋杀,所有有病人的家属都不在乎了。吃下虫子,等待死亡,差不多要一周左右。在此期间,病人不痛了,甚至还能跟着家人去近点的地方旅游一次,待到七天后病人会安详地睡着,等医院宣布病人死亡后,家属再送病人去火葬场焚烧,最终埋入小小的坟墓。
人类社会似乎找到了幸福死亡的方式,社会预期高涨,股票指数都上涨了好几个点。
若是没有之后就好了。
在那之后,人们的辐射病依旧没好,但不管有无辐射病,人们都陆续出现一些怪异行为,包括但不限于精神失常、失去语言功能、抽搐以及——脑袋开花。
就是之前被认为是ai绘制的脑袋开花。
医院起初将这些人当做精神病人,后来发现他们大脑里寄生了巨型线虫,脑袋开花者便是线虫太过庞大,剖开头颅,伸出了触角。
研究发现,被寄生线虫的人类只会出现短暂的死亡特征,但很快又会“活”过来,但活着的恐怕只是披着人皮的虫子。
不要和寄生了虫子的人类接触,他们的身上已经有太多微小的虫卵,一旦接触,你也将被寄生!
可惜,当时没有太多人意识到这一点。等发现时,寄生虫已经传染开了。
寄生虫加上辐射病,会形成什么?
那就是丧尸了。
甚至于被寄生的人类没有防护意识,他们不会躲避辐射雨,也不会顾及辐射源,他们的辐射病比正常人更严重。只是虫子没有痛觉,它操纵着掉了皮的腐烂人躯继续前行,搜索一切可维持躯体存活的食物,亦或者……寻找下一个寄生体。
寄生虫传染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而人们通常难以准确分辨一个人到底是被寄生了,还是只是得了辐射病的普通人。到最后,为了生存,有的地方政府下令,将所有得了辐射病的人封在固定地点,任他们自生自灭。这样的举动自然引起人们的反抗,反抗的结果就是……这场传播更难控制了。
到最后,不少国家的秩序彻底崩塌,末世就此拉开序幕。
但或许,也有希望呢?
末世之后,z国各省市迅速建立基地,稳定秩序。z国政府迅速研发了疫苗,,呼吁大家保持理性、不要动乱、相信国家的推文。母亲的最后一条朋友圈则是半个月前的一篇小作文,有感而发的人生感悟。
焦钧业在朋友圈编辑了半天,最终发出一条:“安好。”
浴室门开了,张宇穿着浴衣走了出来。焦钧业忙关了手机,拉上窗帘。
“洗好了?”
“嗯。”张宇上了床。
“宇哥稍等。”
对于已经应下的承诺,焦钧业不会含糊。说好了做床伴,他就会尽力给张宇最好的体验。
焦钧业走得太急,错过了张宇格外复杂的目光。
浴室里响起水声,张宇打开手机,朋友圈里最新的动态是“初2047级4班焦钧业”。张宇又打开微博,点开特别关注,“千钧一发”最后一条动态在一个月前,图片是s市的天空,文字只有一句话——“幸福死亡,真的是幸福吗?”
一条信息弹出,提示框里全是乱码。张宇点进去,只见那是一个独特的软件,要求张宇进行面部识别并语音验证。张宇做完一切验证,才看到信息内容。
杨:小张,最后一天了。
张宇忙回复:人已寻到,感谢队长宽容。
杨:恭喜。到w市了吗?
张:已到,预约三日后面见彭博士。
杨:收到。
接着,会话关闭,所有记录都清空了。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张宇忙将手机静音熄屏,放在床头,躺在床上。他似乎又觉得这样的姿势不太好,又赶紧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焦钧业裹了一条浴巾就出洗漱间了。他调整了灯光,在室内只留了一盏床头的暖光小灯,顿时整个空间昏暗不少。
“宇哥,久等了。”
焦钧业来到床边。
“不久。”张宇道。
若是刚接触,焦钧业可能会觉得这是张宇高冷。可前不久张宇才对他说了很多关于基地与寄生体军人的事,那时候的张宇一点也不惜字如金。再往前点,张宇对陌生人十分“热情”,生气的时候,开车撞寄生体,眼都不眨一下。如此之人,怎么可能高冷?焦钧业猜想,故作开放的宇哥此时有些窘迫和紧张。
宇哥可真矛盾得可爱。
“张宇,在做爱之前,可以和你聊聊天吗?”焦钧业坐在张宇身边,打算先缓和一下氛围。
“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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