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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董琳和其他亲戚,朋友和事业伙伴好像有一点,但这感觉远远不及这句话本身想要传达的意思。
脚下的红色软毯上被蹭了一天,有些起球,季鸣睨着,莫名想起一角沙发。
跟舒适不沾边,反而因为主人用劣质洗衣粉洗涤后变得更加粗硬,那上面就有很多像这样的软球,很刺,不太舒服,可他还是想到了自己倚靠在上面,怀里被填满的画面。夏天的晚霞总能把那角照得红彤彤,风扇吱呀呀地转。
嗡——
掏出,是留文力的消息。
“阿鸣,虽然咱们这一圈比起真爱商业联姻更常见,但真碰到喜欢的,哥们我支持你。”
有些烦。
季鸣拧着眉把手机撂回了兜里。
喜欢?对谁。霖扬吗?他不想否认那天的毕业典礼自己想起了对方,但称之为喜欢是不是有点太重。那破败逼仄的小屋,脏兮兮的衣帽间,坐到腰酸的人体模特,傻乎乎的相处模式,季鸣不觉得自己喜欢这些,反而难以遏制地厌恶。
更重要的是,那种满怀欣喜又落空的感觉,他已经体验过太多次了。仅仅就是因为过去,还是一个意外早就的过去,便沉溺其中,这种又被控制的感觉实在是难受。
一阵夜风吹过,脸已经不肿了,风抚在上面有些凉,烟嘴在齿间转了几转。
但是被关心的感觉也实在不糟糕。尽管那关心大概率是出于“阿季”。留文力有句话说得没错,他们这圈人谈什么可笑的真感情,有时遇到几个顺眼的情人便抹出几个闲钱包上一段时间,有人要钱,有人要“爱”,拿钱买,这才是常态。
烧过半根,季鸣掐了,走向停靠在街边的车。
“还去那个酒店。”
“好的。”
车子应声启动,没入人流。匀速的车速下,街道流光变得淅淅沥沥,偶尔连成一道短线,偶尔变回孤零零的一个点。
“所以小扬哥就是那个人?!”
温元的声音不小,惹得门外的李朗探头,“怎么了?”
“没,没,就是被烫了下。”一时口快,温元没发现自己话中的明显漏洞。果然,李朗颇为不解,甚至称得上怪异地看了眼霖扬手里的染发膏。
“……哦,那好吧,没事就行。”
隔间重新剩下他的霖扬两人,温元长舒口气,眉毛紧拧起,眼睛盯着镜子里的人转个不停。
“可是,不太对啊。”
霖扬手上动作一顿,抬头和他对视上,“哪里不对,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种人怎么会和季鸣有关系,我——”
“不不不。”温元猛摇头,这都哪跟哪啊,他的意思是,以他对季鸣的了解,还有圈里流传的人设,怎么想怎么不对。
“你当时跟季鸣有半年了吧,半年对于他来讲应该算久的,你为什么看起来还在这么,”下面的话有些尖锐,温元一顿,换了一种表达,“我的意思是……你就没有捞到什么吗?”
这话一出,霖扬知道他误会了。
他在朗设计工作快一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最让霖扬惊愕的一次,是那天有个中年男坐在后面的沙发上,陪一位穿着紧身裤的年轻男孩做发型,手上戴着块价值不菲的蓝表。
那人待了快两小时,中间打过三通电话。
三通电话三个称呼,一个老妈,一个老婆,还有一个宝贝。结果最后结账时,男人又搂着刚做完头发的男孩的腰扬长离开。
霖扬不在意温元这样想,他在意的是温元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季鸣也玩这种吗?
想到这儿,心口上忽然多出个像素小人,每下专往他心窝里蹦跶。
“他,给了我一张支票。”
“卧槽,我就说呢,多少钱,季鸣应该不是那种很抠搜的人。”温元一激动,猛回头,霖扬急忙收手。“欸你别动,小心碰到你脸上。”
“哦哦哦!”温元坐正,但好奇心始终压不下去,“多少钱呀,小扬哥,他给的多你也别心疼,季鸣有的是钱,之前他——”
“但我没要。”
“什么?!”温元表情跟被雷劈了没什么两样,半晌没从震惊缓过来。
霖扬见他这样的反应,心里酸涩又无奈,有些磕绊地释道,“不是,我,我和他当时不是,那种关系。”
温元思忖地应了声,“那……好吧,不对啊,之前说……也不对,好吧。”
霖扬很感谢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自己也说不清他和季鸣到底是什么关系。是曾经彼此称呼过的恋人吗?这显然是一个早已过期的称呼。
“你喜欢他啊?”这样的问题不免有些心直口快,但温元一想到方才霖扬谈起季鸣时的语气,看季鸣的眼神,就难以控制地多想起来。“好吧,我知道答案了。”
话在嘴边转几转,他还是没忍住,“虽然我不知道你俩具体发生过什么,但小扬哥,就当是因为你每次给我做的发型都很好看吧,有些东西你应该知道。”
霖扬笑了下,点点头。
“季鸣……他这人,有时候感觉是那一圈人里最没架子的那个,但其实心里对任何人都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温元思忖,“就像我当初追他,不是为了谈恋爱追的,纯粹就是想和他睡一觉。”
“不单单是他,那一圈的富二代官二代都这样,大家野个几年后收收心然后结婚,感情?没人提这个,他们也不需要这个。”
他说完,周遭便陷入沉寂,就在温元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说的有点多,伤到了霖扬时,方才始终一言不发的霖扬忽然出声。
“好,谢谢你,我,知道了。”
晚霞烧红半边天,笼在夕阳下的街道黄橙橙的。
下班回家时,霖扬拐进街角一家新开的烟酒店,这里原来是卖唱片的。店铺外观有些老旧,门帘还是上个世纪的胶状透明门帘,底部已经些许泛黄了。
霖扬没在这间小店铺里晃太久,结账时手里多出一瓶酒,一盒烟。
“要袋子吗?”
“不用了。”
但很快便后悔,加上下午刚到的狗粮快递,他的双手早就被占得满满当当,哪里还有什么空余,为了避免太过狼狈,他道。
“……还是拿个袋子吧。”
于是老板一副“你看我就说”的姿态转身给他扯塑料袋了。
“还记得当天旅馆的门牌,还留住笑着离开的神态——”
兜里的手机响起,霖扬把怀里的东西都先放到玻璃柜台上,然后拿出,上面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您好,请问您是?”
“是我。”
陌生的电话号码,烂熟于心的声音。霖扬掐着电话边缘的手猛收紧,“季,季鸣,你怎么……”
电话那头的人并不给他过多时间来惊愕,打断道“我问温元要的。”
“嗯……突然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头顿了下,“没什么急事,旧人巷那边新开了一家餐厅,我一直想去尝尝,你晚上,你现在有时间吗?”
现在的手机不像过去的老式站桩听筒,烟酒店老板听不清电话那头的人人说了什么。只能看到这位方才还一身沉气的年轻顾客,眉间突然舒展开,语气说不清是扭捏惊愕还是羞赧无措。
“老板,对不起,这些我不要了,我下次再来买!”
“没事没事。”
然后门帘掀起,卷进一股风,啪嗒啪嗒,小幅度晃动碰撞的声响,像闷声的风铃。
季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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