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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浓稠精液,每当这个时候姬颢就会狠狠吻他,廖至泽一边吻着姬颢,一边在自己心脏上用力缠上一条绷带。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日后他会不断地用新绷带缠住旧绷带,以致于后来心脏被捆到了无法呼吸的地步,那层层缠绕的绷带并没能舒缓他的痛感,反而跟皮肉生在了一起,那道伤口隐匿在深处,治疗的时候要连皮带肉撕开绷带——这样一件痛苦的事情,在今晚生了根,廖至泽却浑然未觉。
他沉溺于生命中第一次喝到的甘泉,跟那些在人生之初第一次尝到幸福眷顾的年轻人一样,并没有人告诫他,欢乐易逝,你的人生不过是落在某几个瞬间的时候才是幸福的,剩下的千万个痛苦的瞬间都是为那几个瞬间交换的代价,你第一眼看到的泉水也是最后一眼。
廖至泽最后伏在姬颢身上喘息,姬颢的手摸过他的腰身,情欲过后姬颢变得温柔,轻轻吻着廖至泽头发。
廖至泽轻易就感到满足。
廖至泽为了姬梦的生日派对,特意麻烦商棋哲帮自己打点了一身行头,廖至泽焕然一新站在商棋哲面前,商棋哲用一种长辈亲眼见证孩子成长的眼神看着廖至泽:“你要是往那一站,不说你是谁,别人肯定觉得你是哪个大公司的总裁,你真的要多打扮打扮自己,站在姬颢身边也不逊色的。”
廖至泽下意识说:“怎么可能?”
商棋哲咳了一声:“虽然你对象是很好看,但你绝不能因为这个就看轻自己,在我看来你完全配得上他,你应该多多拿捏他的。”
廖至泽笑了:“我们之间不讲这些。”
“你啊,就是太老实了。”商棋哲拍拍他肩膀,“我帮了你忙,回头记得请我吃饭就行。”
“当然。”廖至泽看着商棋哲说,“今天麻烦你了。”
廖至泽要去姬颢家会合,两人就此分开,廖至泽去到姬颢家一看,姬颢还开始整理呢,坐在办公桌后抽烟,地上散着好多张涂黑的草稿,见廖至泽进门,姬颢抬头看了一眼,怔住了。
“你今天打扮得很不一样。”姬颢将还剩一半的烟扔进烟灰缸里,站起来朝廖至泽张开手臂,“过来。”
廖至泽走近姬颢,嗅到烟味,看到桌上的手稿,心里的骚动故态复萌,他很想问姬颢为什么一直在画那些东西,画出来后要如何安置它们,但廖至泽想到姬颢没提起过,便当他不喜欢,没开口问,只说:“你不收拾一下吗?你姐姐的生日派对马上开始了。”
姬颢拉着廖至泽去衣帽间,要他给自己挑衣服穿,派对上会有家人,姬颢不适合穿女装,他最后穿了一件条纹衬衫,外面罩一件宽领黑色纱质t恤,将头发扎起,看上去很松弛,像是上一秒还拿着酒杯跟人寒暄,下一秒就握着别人的手一起滑入舞池的小少爷。
姬梦的派对在她的私人别墅举办,因为姬颢拖拉,两人入场稍晚,别墅里人很多,廖至泽却总能够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在他转头跟姬颢说话时终于捕捉到了那道视线——是一个站在姬梦身边的儒雅中年男人,看上去四十左右,戴无框眼镜,笑起来眼尾褶皱深刻。
推杯换盏时,男人的眼神总是会不经意间落在姬颢身上。
“他在看你。”廖至泽提醒姬颢。
姬颢看过去,一眼便知道是谁:“那是我姐的生父。”
“生父?”廖至泽微诧,“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同父同母的姐弟?”
“我母亲跟他离婚了,然后到国外生活时认识了我父亲,但他对我和我妈都很好,”姬颢说,“我去打个招呼。”
廖至泽便留在原地等他。
过了会儿,大门传来骚动,有人喊着“柯公子”,一窝蜂围过去,廖至泽看到点心台上摆着的蛋糕,看上去很可口,想趁着大家都涌到门口去,自己拿一只尝尝,谁知刚起身就碰着了人,他说“抱歉”然后抬头,还没看清对面人的脸,就听到他说:“小泽?”
廖至泽视线落在男人脸上。
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廖至泽念大学时朋友没多少,所以那几个交心的便会记得很牢,面前人的脸跟那个总是对自己笑眯眯的高年级前辈重合。
“学长?”
如果将回忆切片,按照一定标准排列,那么廖至泽“最不想要回忆”的切片排序第一一定是大学。
不是因为多悲伤,而是太快乐了,轻松的快乐。
他离开大学后再也没有过那样轻松愉快的时光了。
虽然结束得仓促狼狈,但正是因为结局惨痛,所以每回忆一遍就等同于遭一次罪,廖至泽这些年做过许多设想,如果他家庭没有遭遇变故,他的人生不会跟现在一样狼狈,越是这样纠结于无法改变的事情,内心就越痛苦,廖至泽最后只能深埋于心,强迫自己不许再想起来,对大学的一切产生了戒断反应。
退学后廖至泽无法面对任何与此有关的人,换掉了号码,切断所有联系,在这些年的挣扎中逐渐忘记快乐的时光,但并不是真的忘记了,而是蒙了一层灰,若是碰到谁将那层灰扑开,底下的回忆便会立刻清晰。
这次勾起回忆的是站在面前,衣冠楚楚的男人,廖至泽刚入学时每个新生都会分配一位对接学长,廖至泽的对接学长是大二年级的柯澄岚,柯澄岚风度翩翩,在大学一开始时给了廖至泽很多帮助,是廖至泽很感激的人。
但他切断与所有人的联系,无异于是一种背叛,他此刻猝不及防重逢故人,总觉得有种背叛者被剥光站在人前接受审判的不适感。
柯澄岚上前一步,和以前一样自然而然地揽过廖至泽肩膀,带着他往人群外走,期间不断有人跟他打招呼,叫他“柯公子”,柯澄岚只敷衍理会,一路将廖至泽带到阳台。
“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多年不见,柯澄岚从学院精英变成了职业精英,头发梳到脑后,眉眼多了几分沉稳,“小泽,别来无恙。”
相比柯澄岚的主动,廖至泽却显得局促不安,他宁愿柯澄岚生自己的气,觉得他是不负责任的人,断掉联系一走了之,再见面时当作是陌生人互不相认都比现在仿佛仍在大学时一样亲切令他感到自在。
“学长,”廖至泽抬头笑了笑,“好久不见。”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姬梦的朋友吗?”柯澄岚问。
廖至泽摇头,说:“她是我老板。”
柯澄岚一怔,眼神飘远了,似乎在搜寻姬梦有什么事业跟播音有关,廖至泽轻轻叹了口气,告诉柯澄岚:“我在nr当服务生,姬梦是我的老板。”
柯澄岚蹙眉:“服务生?你没有从事播音行业吗?”
廖至泽从人间蒸发开始,柯澄岚就一直在打听他的下落,本以为专业课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优秀后辈就算辍学也会从事相关工作,没想到六年后再见到,却改变得如此惨烈。
廖至泽牙齿磕在下嘴唇,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迹,他说:“没有,学长,没有公司人会要一个辍学的大学生。”
柯澄岚蹙眉,对廖至泽这番话很不认同:“我想跟你聊聊,小泽,以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作为你曾经的前辈,我想知道这些年在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因为这句话,廖至泽开始回想自己大学时是什么样子的,本以为很模糊的回忆突然变得清晰无匹。
廖至泽意识到象牙塔中的自己是多么优秀,但他现在坠落在这个世界随意的一个角落,他没有资格再去提起以前为喜欢的职业所作的努力,柯澄岚叫住路过的服务生,跟他要了两本香槟。
廖至泽接过酒杯,仍旧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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