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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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我问许宴。

许宴从身后抱住我，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背对着他。

“许宴，你是不是很辛苦？”我问他。

如我所料的，许宴将我翻过身来，看着我的眼睛问我：“你为什么这么说？”

“没事，我就是问问。”我说。

许宴嗯了声，反问我：“那你觉得辛苦吗？”

我想了想，认真回答他：“其实还好了。”

许宴点点头，说：“我也还好，和你一样。”

我盯着许宴看了会，埋进了他的怀里说：“这些都没关系，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一点都不辛苦。”

“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忧愁？”许宴把玩着我的发丝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

空气凝滞了几秒钟，没有人说话。

“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许宴说。

我很乖巧的点头，然而一点也不听话。

第二天傍晚，许宴给我发消息了。

宝宝【晚上早点回来】

我给许宴发去消息，告诉他我会早点到家。

“裴嘉，有人找你。”我正在奶茶店后厨忙活，听到晗姐喊我。

出于好奇的，我穿着工作服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许宴妈妈站在外面，还是像往常一样的清冷矜贵。

“快下班了吧？”她问我。

我点点头，将她带到奶茶店里面的空位处坐下。

我很想问问她是怎么知道我兼职的地方的，或是她今天为什么来找我，但我问不出口，也不敢问。

“生日快乐。”她冲我笑笑，之后将手里的包装袋递给我。

“谢谢。”我小声和她说话。

我给她点了一杯咖啡，用的我的钱。

她一手端着咖啡另一只手优雅的搭在自己穿着工作装的腿上，和之前的每次一样优雅矜贵。

“阿姨从来不是一个虚伪的人，也不想和人兜圈子，我想将话拿到明面上来说。”

我点点头，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昨天晚上你在门外吧。”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我点点头，诚实的回答她：“对，我听到你们之间的谈话了。”

她看了我两秒，说：“我知道你和许宴在谈恋爱。”

我猛地抬起头，十根手指控制不住的搅到一块，内心慌乱不已的看着她。

“不好意思，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应该说这些话，但我还是想说出来，不只是为了许宴，还是为了你。”

“您要说什么？是要说让我离开许宴吗？还是说让我自行离开，彻底消失在许宴的生活中？”我问她。

她轻笑一声，似是有些惋惜：“我直到现在也无法想象许宴居然喜欢你，不是兄弟的那种喜欢，是爱情的喜欢。”

“我的儿子是个喜欢他弟弟的同性恋，我想，任何一个妈妈听到这个消息都会崩溃的吧。”她很平静的说出口，似是已经接受了这件事情。但显然，从她的种种行为来看，她并没有接受。

我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我想对我自己好一些，至少要将我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说：“对不起，我不想和许宴分开。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不想和他分开。”

她没有说话，甚至还对我笑了下。

“我猜到了，我猜到你会这样说。”她说。

“我目前并没有要逼着你和许宴分开，我会给你们一年时间，这一年里，你们可以继续谈恋爱，但当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会把许宴带走。”

“我不想这样。”我又开始了自残，用手掐住身体上不容易被许宴看到的地方，试图来缓解心脏处密密麻麻的疼痛。

“你18岁，许宴20岁，到时候你会步入大学，他也会。你们有可能会异地，或许没有，不管怎样，你们会遇到不同的人，或许，你们会觉得彼此不是最好的那个。”她喝了口咖啡，将现实的问题抽丝剥茧的抛给了我。

“许宴说他非你不可，你也是，但那都是现在。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她笑了声，说：“反正我是不信爱情是可以长久的。”

她笑了声，站起身，说：“我要走了，去很远的地方，在我下次回来之前，我希望你可以给许宴自由，不只是给他，还是给自己。”

她站在奶茶店门口，转头看着我，又说了一遍：“生日快乐。”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或许是行尸走肉到家的。但当我站在家门口的那一刻，我什么都不愿再去想了，因为许宴在家里等我。

“怎么这么晚？”许宴有些不高兴，我刚开门他就将我抱在了怀里。

我冲他挤出一个笑容，惯用的撒谎：“奶茶店有些忙，就来晚了一会。”

许宴点点头，将我拉到餐桌前坐下。

“先吃饭还是先吃蛋糕？”他问我。

“先吃饭吧。”我说。

吃过饭，许宴将他买好的蛋糕拿到桌上。

他瞥了眼我随手放在桌子上的那个精致的包装袋，问我：“那是谁给你的礼物？”

“晗姐给我的。”我说。

许宴嗯了一声，拆开蛋糕给我看。

“看，有没有觉得上面的小人很眼熟？”他问我。

我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摆放的那两个石膏娃娃，说：“是那个小傻人。”

许宴笑了一声，说：“真聪明。”

客厅的灯被关上，一切都陷入了黑暗，连同我和许宴一起。

“许愿吧。”许宴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很清晰，就响在我的耳边。即使我看不见许宴，我也知道他是在看着我的，像是平常的每一次一样。

一根根蜡烛被挨个的点燃，亮光一点点充斥在我的眼眶，渐渐占据我的视野，其实准确的来说，占据我整个眼眶的还是许宴。

我十指相扣的闭上眼睛，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对着蛋糕顶礼膜拜，祈祷我内心深处的那个不可实现的愿望。

我想，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是可以放肆的，至少是可以随意许愿的。

吹灭蜡烛，我睁开眼睛，准确的寻找到许宴的眼睛，在黑暗中与他四目相对。

“许的什么？”许宴问我。

我环上许宴的脖子，亲他的嘴唇，说：“不告诉你，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吧，不说就不说吧。”许宴亲了亲我的脸颊说。

他将我抱起来，托着我的膝弯去了卧室。

我希望许宴永远爱我。这是我许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