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桩桩事
时隔半年多,花芷又一次在那个村子里见到了陈图,和上次什么都不知道不同,这次见着他对晏惜的态度她就知道这人大概是七宿司的了。
一顿算不得色香味俱全但还算是丰盛的饭菜后,花芷起身道:「你们聊,我去歇着了。」
顾晏惜提了茶壶跟着进了屋,倒了一杯茶放到她手里道:「吃得太少了。」
「颠簸得狠了,没胃口。」花芷笑,「一半都是素菜,有心了,替我谢谢他。」
「好好休息,明天我们早点出发,尽量在后天赶到阴山关。」
「好。」
顾晏惜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出了屋。
屋外,陈图正等着,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厢房。
陈图重新见礼,「属下参见首领。」
「免礼。」顾晏惜在桌边坐了,「收到消息从阴山关赶过来的?」
「是。」
顾晏惜点点头,「下次就不必了,每隔半年把东西准备周全一些就是,以后这里就当个落脚点吧。」
如今阿芷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不必再玩那些花样,以阿芷的聪慧今儿一踏入这里怕是就知道陈图的身份了。
「顾承德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是,上月又有两起针对他的刺杀,属下查明,一波人是二皇子所派,一波人则是皇上派来的。」
这已经不是皇上第一次派人来杀自己曾经饱含期待的长子了,顾晏惜也不奇怪,倒是老二这次让他有点意外,没想到他会按捺这么久,原本他还以为老大一流放到这他就会动手。
长进了。
「把那边的情况说说。」
「是。」陈图早就打好腹稿,这会便沉稳有力的道:「如您所料,大皇子以为护他的吴守将,属下和吴守将通了气,他顺势就将这事认下了,并且见了大皇子一次,后来大皇子再约见他就以各种理由推了,大皇子看明白他是不想和他有过多牵扯,也就不再登门,两个月前来到他身边的人一直没有走,属下没有查到他的身份。」
「来自京城无疑,谁也不蠢,对顾承德再忠心也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去触皇上霉头,至于查不到身份……有何难。」顾晏惜唇角微勾,这样的人他随手就能扔出十个八个来。
陈图躬身应是,继续道:「属下着重让人跟着那几个武将,表面上看来他们没有任何联繫,有的在别人看来关係还颇为不好,可如您所料,他们有一套自己的联繫方式,只是他们除了那个小团体谁也不信,也不带人进去,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查到有用的东西。」
顾晏惜轻敲桌面,不带人,那就给他们一个自己人,此事需得等他回去再作安排,「继续说。」
「是。」陈图头也不抬,「吴守将重用花家,花老大人制定出一系列的制度协助吴守将将阴山关管理得更加严密,就在四天前开始收网,一网就捞出来十四个探子,吴守将大怒,将此事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再过几天应该就会到达皇上案头。」
顾晏惜心头一动,「你可知折子里有没有提到花家?」
「属下不知,不过此事在阴山关并无遮掩,上下皆知。」
吴永是个聪明人,应该有提,这功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也足以说明花家就算流放了也尽职尽责的做着大庆朝的臣子,皇上不可能因此就起復他们,却也多少能勾起他对花家的好印象。
「还有一件事,属下是昨儿才得到的消息。」
顾晏惜掀眉,「说。」
「是,被派往关外草原的陈风昨天派人给属下送来消息,草原上已有三月不曾下雨,草地损伤严重,风沙较往年更大,需得防备。」
「可有告知吴永?」
「是。」
南方涝成那般,北方又旱成这般,顾晏惜站起来踱了几圈,「接应好陈风,若有变故立刻让他回来,其他都是昊永的事,另外,你派人进入并州看着,一防民乱,另外也看看并州一併官员之作为。」
「是,属下立刻安排。」陈图半年才见到首领,有些事虽然已经上报七宿司这会却也详详细细的禀明,有些细节是没有上书的,首领惯于从小细节里发现问题,如今有机会面禀自然不放过这个机会。
这一谈就是大半夜,然而次日花芷早起时顾晏惜已经打完了一套拳。
这里离着阴山关已经近了,可越近心就越迫切,反而觉得怎么总也走不到头。
为了防风沙花芷带上了帷帽,顾晏惜则戴上了兜帽,把帽好压得低低的,其他人则把头整个包了起来只露出一条缝供眼睛往外看,闷是闷了点,可迎着风,风沙的攻击力实在太强了些。
这样的装扮在次日黄昏赶到阴山关时才解了,顾晏惜示意属下前去交了路引,守城的士兵却没有接,看着取了帷帽后看起来有点狼狈和疲累的花芷道,「年前花家的姑娘才来过,我还得过她给的冻疮膏,记得她。」
顾晏惜看向明显也愣了一下的阿芷,这人,大概自己都不记得给过别人东西了。
花芷已经反应过来,「那药可有用?」
「有用,少受了许多罪,在此谢过姑娘。」
花芷笑,「有用就好,我家的车队大概还要些日子才能到,带了不少,到时候再给你一些,你们自去分。」
「那感情好,我替兄弟们谢过姑娘。」士兵大喜,他身边的几人也和他一道拱手称谢。
阴山关的城门虽然不比别的城市那般人来人往,却也有人进出,一听这是花家的姑娘纷纷慢下脚步看了过来,花家如今在阴山关可名声响亮着呢,只要是生活在这阴山关的谁敢说自己没因花家受惠?不说旁的,杂乱无章的坊市就好太多了,整洁得他们每每都想先把自个儿身上的土拍掉再进去。
花芷对这样的目光恍若未觉,士兵一放行就打马进了城,城内不得纵马,小跑着却也是没人管的。
在家时尚没觉得如何,想念时想一想也就过去了,可离得越近那种心如鼓擂的感觉那份迫切就越加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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