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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总。”
温恂之目光在他脸上淡淡滑过,只微一点头,并没有出声回应。他脱下西服外套,披到虞幼真的肩上。
这是彻头彻尾的无视。
郑晋英咬紧后槽牙,面上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来:“哦,我还没恭喜温总今天竞拍成功。”
闻言,虞幼真眉头轻轻一皱。
“现在也不迟。”温恂之淡淡道,眼也不抬一下。
他正专注而细致地给虞幼真整理衣服,他外套太大,她穿着其实不合身,整理完之后,他低眼望她,声音语调都放轻放柔了,问道:“现在还冷吗?”
虞幼真对他笑笑,说:“不冷了。”
郑晋英:“……”
看到他没追求到的人肩上披着情敌的外套,还在他面前大秀恩爱,真是看得人心肝脾肺都难受不已。
郑晋英的视线在虞幼真身上停留了两秒,忽然出声道:“可惜了,我也很喜欢那幅画的。倘若我说,我现在愿意出高价收购,请问温总是否能割爱?”
闻言,温恂之终于抬起眼,分给郑晋英一个眼神,他望着他笑了笑,像是听到什么滑稽的笑话似的。
“郑少,我像是缺钱的人?”
郑晋英一窒,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恂之眉梢微挑,面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那郑氏是觉得温氏现金流吃紧,想要慷慨解囊,襄助一二?”
这话更不能接了,郑晋英额头上出了汗,连忙摆手道:“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温恂之收敛住面上的笑意,望向郑晋英的眼神变得清冷且淡漠,他不笑时,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锋利的冷感,亦像极了某种危险的猛兽。
郑晋英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盯视着,刚才那鼓胀的勇气像被针扎了的气球一样,全泄光了。他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些害怕,渐渐起了一身冷汗。
可温恂之却忽然又笑了,温声道:“我开个玩笑,郑少怎么还当真了?”
郑晋英擦擦额角的汗,连声喏喏,不敢再多说几句。
温恂之嘴角噙着笑,向郑晋英走近,亲热地伸手拂去他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偏了偏头,附在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收起你的小心思。”
“我的,就只能是我的。”
说罢,温恂之拉开与他的距离,郑晋英心跳一顿,抬起眼看向面前这被称为“活阎王”的男人。
他分明是笑着,但眼底却极冷极沉。
郑晋英感觉如坠深渊,在瑟瑟的秋风里打了一个寒颤。
那日的慈善晚会是深秋时分举行的,这幅画送到他们手里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初冬时节。温恂之和虞幼真商量过,打算将这幅画挂在他自己的办公室,为此他还将办公室内原本挂着的蒙德里安的藏品取了下来,将这幅《童年》挂了上去。
温恂之的办公室干净而整洁,大体都是黑白两色,线条冷硬。这幅画笔触稚嫩,颜色鲜亮,挂在那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打破了整体的和谐。
温恂之站在这幅画前,亲力亲为地调整画框。
万文东见他来来回回地折腾,倚在门口,笑道:“你也不嫌麻烦。”
温恂之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眼神之中透露的信息却丰富,意思就是让他有事快说,没事赶紧闭嘴滚蛋,别在这碍事儿。
万文东看懂他的眼神,笑着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他说,“不过,我今天来也不是闲着的,我是来给你个东西的。”
温恂之:“什么?”
万文东递给他一个袋子,温恂之接过一看,里面放着一个单反相机。
“这是什么?”他问。
万文东扬了扬下巴,说:“你打开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于是温恂之便打开相机迅速地翻看了几眼,他翻到其中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在虞家大宅门前拍的,满地彩带,金粉与玫瑰花瓣,人群熙攘。
照片的正中是他和幼真。他搂着幼真,表情温和,眉梢眼角微微弯着,侧头低眼看着她,而她则是抬起头对他微笑。
她穿着传统的龙凤褂,五官精致而明艳,是最漂亮的新娘。
他的视线在照片里的虞幼真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后,笑了笑,然后他才瞥了一眼拍摄的时间,正是他和幼真结婚的那一天。
他眉头微挑,问道:“这是你拍的?”
“当然不是我拍的,是狗仔拍的。”万文东说:“兄弟!你也不想想,如果这是我拍的,我前女友还会因为我拍照丑跟我分手吗?”
温恂之笑了,他举了举手中的相机说:“谢谢了。”
万文东说:“不用客气,真谢我就给我加薪。”
温询之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而是低着头继续一张又一张地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看这些照片的时候,嘴角一直是往上翘的。
万文东看到他这副表现,很是唏嘘。
他跟温恂之相识十多年,温恂之在大学时,追求者便多如牛毛,什么类型的女孩都有,但他却从来一副冷心冷情、六根清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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