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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辗转过一轮,悄然无声间,我在上城又待过一年。

如果时间能够具象化,四季一定是它最热烈大方的表达。

冰雪消融,聒噪夏虫,晚秋黄叶,刺骨寒骨。

那晚捡到的小狗出乎意料,当时太黑,它又太脏,洗干净喂胖后发现竟然还是只小金毛。

房东大哥也没初印象的那么暴躁,他不仅同意我养狗,还是除夕夜唯一一个敲响我门的访客。

那晚我吃了盘热腾腾的饺子,在腿边暖呼呼毛茸茸的陪伴下,在春晚的第九个节目睡了过去。

这一年我过得很简单,养活狗,养活自己。

第二年的开春,我碰到位很是意外的人,是那位失恋喝醉酒在我家门口撬走我一百的男人。

我在餐厅工作,上菜时他认出了我。

男人更换发型着装,左手腕上多出块蓝色的表,看上去不便宜。他一见到我就拉着我的手开始哭,把我们经理都吓出来了了。

“大恩人!大恩人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搬走了呜呜呜。”

袖口即将沾上他鼻涕时,我眼疾手快塞过去一张纸。

“ciu———”

男人将沾湿的纸团成团扔进垃圾桶,然后又拉起我的手,视线莫名透着股侠义坚定。

“大恩人,我现在有本事了,我开了自己的连锁发廊了,不对,不叫发廊,现在是朗设计,大恩人你跟我走吧,环境绝对比这里好,薪资按这里的三倍给你开,不!我要让你当设计总监,当经理!”

他越说越激动,我在经理发火前把他拉进了后门的巷子。

“大恩人,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男人一个人说个不停:“我叫李朗,你的恩情我一直记着,那一百块钱,不仅仅是一百块钱,每年年会我都会提到它,它是我人生的新开始,它是我命运的转折点,它是我——”

“我叫霖扬!”

我忍不住打断他即将开始的激情澎湃演讲,急忙攥上他的手。

“啊!霖扬,以后年会终于不用再用陌生人代称了!”

“……”我很想说最好以后都别讲了,因为那时的想法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伟大。

只不过现在有更要紧的话赶在这前面。

我从口袋里摸出根烟,火光映在脸上,烟丝滑过喉间,蔓进肺部的感觉很爽,我心情放松很多,吐出口白雾,偏头问他:

“你说,能给我看三倍,真的吗?”

“真的真的,怎么,你是不是觉得三倍太少了,要不恩人你说个数!”

“……不,不用,够多了。”我忙摇头,犹豫了下,说:“但我不会剪头发。”

李朗很无所谓地嗨了声,说:“没事!恩人你慢慢学,不急,你可以一边做前台接待一边学。”

我点了点头,对他说谢谢。

对街传来一阵嘈杂,马路的那头有一对争吵的男女,看样子还挺激烈的,男人被女人推得连连后退,眉头也低耸着,女人则满脸脸红,涛涛的怒骂声聒噪地填满一整条街。

如果不听女人话语的内容,会觉得这只是她一个人单纯的不讲理。

“你为什么出轨!我他妈对你不好吗!贱男人,死白脸!”

男人手里的塑料袋被扯破,通红的苹果滚落一地。

“这两年在外打拼我明白了个道路,什么情情爱爱都太小家子气,爱情不如事业,金钱才是王道。”站在一片的李朗很感慨地说。

接着他想起什么似的,“啊”了声。

“对了大恩人,你和,”可能是怕冒犯我,他反复斟酌着措辞:“就是,那个人,挺年轻的那个,你们现在还好吗?”

“”我吸了口烟,没说话。

“他那天还蛮凶的,性格是不是不太好,不过我看他还蛮听你的话的,两个男人肯定很难,不过我相信世间有真情,只要肯——”

“李朗。”我收回视线,打断他。

烟撂在脚步,在地上砸出几道火光。我踩上去,听到丝丝的灼烧声,然后捡起丢进身旁的垃圾桶。

我看着李朗,朝他伸出手,晃出一个笑:“谢谢你,我会认真学的。”

fa露台。

晚风卷走白日的闷热,吹来清透的凉,琴声悠扬。灯光下酒精在杯中摇曳,长沙发上坐着寻欢作乐的男男女女。

空气中流动着各式各样的高档香水,这玩意儿要控制好用量,否则一多就呛人。

季鸣拧眉,将酒杯往旁边挪,身子也跟着斜坐过去。

原本挨着季鸣的男孩脸色变了变,想说些什么又害怕引起更多的厌烦,唇上口红快被自己咬干净了。

温元憋疯了。

妈的,他今晚是特定过来,就因为听说季家的小少爷也来,那个圈子里广为流传器大活好,出手大方,长得还他妈跟明星似的季鸣来了。

跟过419季鸣的朋友出招让他骚一点,说季鸣喜欢在床上放的开的。

温元为此特地喷上平时都舍不得用的限量香水,方才挨着季鸣坐的半响也没敢塌腰,生怕臀腰不够人看。

结果这位少爷压根没看自己一眼。

不是说喜欢骚的吗?

死正经。

温元不动声色翻了个白眼。

坐对面的留文力把这一幕尽收眼底,没忍住乐出声。

季鸣朝他投去视线,掐着酒杯抿了口,眼神示意他有话快放。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不太一样了。”留文力挥手笑笑。

桌上其他人闻言纷纷看向季鸣,和他不熟的不敢说,熟的就大胆打量,然后啧声附和。

“欸,你别说,还真有点。”

说着话的黄毛怀里坐着位最近小火的模特,他扫两眼后也笑了。

“阿鸣这是从假正经变成真正经了?”

“滚蛋啊。”被打趣季鸣倒也没生气,往后靠坐上沙发背,从烟盒里掐出支烟,点亮,重重吞了口,然后吐出:“看多了,看烦了。”

周遭几个顿时笑得更揶揄了。

从昨晚董琳发的两条讯息开始,季鸣心情就没再好过。留文力组个局问他来不来,他想着自己才回国,好久没见,见见也行,结果来了半天心情只阴不晴。

但一直被起哄确实挺烦的,季鸣不想扫兴,于是用掐着烟的手往方才男孩的臀上轻拍了两下。

撅半天了,挺不容易,他看着也累。

矜持又骚动了一个晚上的温元顿时眉眼舒开,笑盈盈挨了过去。没在这位小少爷眼里看到明显的烦躁,他瞬间跟软了骨头似的往对方身上塌。

“得,是我多虑了。”留文力撂下酒杯,也从身旁环了一个,手不安分,直至摸到的喉间突起,才知道自己搂的是一男孩。

“我靠,你他妈你男的啊!”留文力被吓得一弹。

被搂着的那人是前段时间小火一把的明星,混得一般,但挺有个性,当场回怼。

“我也没说过我是女的啊哥。”

一群人的关注中心转移,开始对着留力文乐。

季鸣看着眼底也浮出笑意,斜前方的黄毛注意到,说:

“季鸣,你不在外面多待两年这么着急回来干嘛啊,我他妈可快羡慕死了,我天天期盼我爸妈放我到国外散养。”

“你在国内也一样散。”

“嘿你这人。”黄毛不说话了。

季鸣的手还搭在男孩腰上,确实挺软的,放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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