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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呢?我的玉呢?!”
“呜呜呜,我的玉呢?!”
程景望回来,拉住濒临崩溃的李安洲:“怎么了?”
李安洲挣扎着,哭诉道:“程总,我的玉、我的玉不见了,我的玉不见了!”
李安洲啜泣着,美丽的眼睛里涌上了水雾,眼泪跟断了线的串珠似的一颗又一颗往下掉,好像弄丢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这些眼泪一滴滴全落在了程景望的心上,瞬间把他心头的火气和不耐烦彻彻底底浇灭了。
他拿来纸巾给李安洲擦眼泪,安慰说:“没事,我帮你找。”
他留意到李安洲脖子上的细红绳。
其实见到李安洲第一面时,他就注意到了,但平日里红绳总会被衣领遮住,只能瞧见一小段,下面坠着的东西更是极少得见。
刚才在酒桌上,李安洲跟王砺平对峙时好像露出来了,但他离太远没看清。
要找的玉,就是系在红绳上的这块吧?
想着,程景望拉了拉细绳,一块小玉佩从李安洲的后颈被拽了出来。
这块玉佩只有巴掌的四分之一那么大,上面刻了个弥勒佛,雕工粗糙,水头差,色泽也不怎么好,最多就值个百来块。
应该是刚刚打闹的时候,玉佩转到了后面,李安洲在脖子底下没摸到,才会以为丢了。
程景望拉着李安洲的手来摸玉:“你看,玉在这。”
李安洲愣了愣,忙去看手中的玉,欣喜若狂:“谢谢谢谢!谢谢好心人!”
又认不出人了
看来这酒今晚是醒不过来了。
见李安洲重获至宝的模样,程景望好奇:“这玉是很重要的人送你的吗?”
李安洲温柔地摩挲着玉佩,轻轻说了声:“是妈妈的”
妈妈
多么熟悉又陌生的词语。
程景望觉得心上被重重地敲了一击,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弥漫开,促使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人很奇怪,总会在回忆时想起最美好的时刻——
妈妈不会下厨。
不懂事的他在幼儿园听别的小朋友炫耀妈妈做饭好吃,就缠着要吃妈妈亲手做的饭。
妈妈没有办法,最后找了个最简单的做饭方法,捏寿司给他吃。
可淘气的他挑食,不吃寿司,只吃寿司上的鱼子酱。
妈妈没有生气,而是笑眯眯地说:“上面的鱼子酱是妈妈用独家秘方秘制而成的哦,望望喜欢吃就好。”
这么多年,他搜刮全世界各地的鱼子酱,不管是便宜的,还是昂贵的,都一一品尝过去,不过是想找回当年的味道。
但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找到
忽然,有人挠了挠他的手背,轻微的刺痛感让他从回忆里脱离。
他顺势望去,李安洲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他,眼神担忧又迷茫。
“你、你怎么了?”李安洲显然又没认出人,语气怯生生的。
这家伙喝醉了还知道关心人。
程景望微笑,反握住李安洲的手:“妈妈的东西要保存好,不要像我一样,怎么找都找不到。”
李安洲懵懂地点点头,然后低头用脸蹭了蹭玉佩,呢喃道:“是妈妈的遗物。”
听言,程景望只觉得喉间一紧,再说不出话来。
之前巴格把李安洲介绍给他时,提到过李安洲的身世。
说李安洲父母双亡,没有亲戚愿意养,就被送到了福利院,基本上是在福利院里长大的。
经历凄惨又简单。
以致于程景望连背景调查都没做,就把人招了进来。
一方面是巴格天天缠着他说得太邪乎了,另一方面是他并不好奇另一个无父无母的人的人生。
但现在,他开始好奇了。
这时,李安洲自顾自地躺下,嘴里嘟囔着:“妈妈说要早睡早起,吃饱穿暖,天天开心我要睡觉了”
程景望回过神,拆出一颗解酒的药,喂到李安洲的嘴边,轻声哄骗:“吃了它,就不难受了。”
李安洲眨了眨眼,似在思考要不要相信眼前这个“好心人”,最终他张开嘴,乖乖把药吞了下去。
他平躺好,双手仍握着那块弥勒佛玉佩,然后闭上眼睛。
渐渐地,他的呼吸变得平缓绵长。
程景望就这么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李安洲。
等人睡着了,他起身走到床前,往上拉了拉被子,掖好被角。
可能是因为找回了珍贵的“宝物”,李安洲的睡颜恬淡平静。
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安详地闭着,脸颊因为醉酒还泛着红,活像那些神话寓言里诱人犯错的红苹果。
没来由的,程景望想起最开始的时候,周连勋见到李安洲,一直叫李安洲“李美人”。
“李美人”这个称呼,似乎也挺贴切的
程景望注视着,掖被角的手缓缓上移,即将触碰到李安洲脸颊的那刻。
“叮叮叮”
微信语音通话的铃声响了。
程景望如梦初醒,他蹙眉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李安洲一眼,眸光深邃。
他过去拿手机,但手机里除了周连勋的未接来电和公司群里的消息,并没有人打语音电话过来。
而且他的手机是习惯性静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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