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难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2 讯息,火中取栗,自行车难过,成熟的小说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地歪着腰靠着他,他低下头就是她仰起的脸,小孩的皮肤特别平整,他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和淡淡的纹理。她从容的神色像一根骨头,死死卡着段需和的喉咙,让他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太幸运了,当幸运者面对不幸者时,说话做事都常常变成另一种伤害。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最后选择了逃避,只说:“我没有怪他,我相信能改变他对我看法。”
谈月梨笃定地说:“嗯!我跟你待了一天就很喜欢你了,我哥一定也会的,他就是不了解你。”
段需和觉得不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他比想象之中更需要谈月梨的这份信任,这成为他住在窄小阁楼里最好的安慰。
而内心深处有一种死而复生的惶恐,在一下一下地敲门。他还有一些残存的记忆,毕竟他曾经也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只是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而后来的生活又那么美好,忘记过去的痛苦从而获得单纯的幸福是一种美德。
那些童年幸福的孩子不会怕这个窄小的房间,他们知道木头与石块是没办法攻击人的,真正害人的是贫穷,贫穷从来不是单独出现的,它身边围满了灾厄。
段需和已经失去了与之抗衡的免疫力,坚硬的地板和一团黑暗的夜尚且可以忍耐,洗澡却是他的人生大事。
谈月梨用一种很成熟的语气说:“要洗澡跟我说,厕所那里就能洗。”
所谓的厕所是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就在鸡窝旁边,里头还堆着一些谷物和一个大水缸。
谈月梨从角落里拿出一根水管,接上了一个灰不溜秋的莲蓬头,挂在墙边的一个钩子上。
她递上一块肥皂和毛巾:“你洗吧,如果没水了就等一会儿。”
段需和呆呆地站着等了一会,水始终那么冰凉,才意识到无论等多久也不会变成热水的,根本没有这道工序。
他用五分钟洗完了全身,像被冷水打了一顿,但也总比不洗要好。想要顺便把衣服搓了,刚打完肥皂,水就没了,他又只能蹲在原地等着。
门突然被打开了,一只大公鸡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悠闲地像在巡视自己的疆土。
段需和还没来得及反应,谈择走了进来,就像他不存在似的,没多看他一眼,把公鸡抓了出去。
这一切就在十秒钟之内发生,段需和回过神来,抓着洗到一半的衣服追了出去,他现在连基本的隐私都没有了!
“我在洗澡!”
他喊完才发现边上还有其他人,几个年轻的女人在打枣,她们都停下了动作,装作不经意地靠了过来。
鸡早就挣脱了,扑腾着翅膀溜之大吉。
谈择打量了他一下,称述事实:“你没有。”
段需和不想给人看笑话,很小声地说:“我刚洗完,万一我还没穿衣服呢,你怎么能就这样推门进来。”
失去音量的同时他失去了气势,听起来只剩委屈了,段需和说完就十分后悔。
谈择就跟说鸡要吃米一样平静道:“那又怎么样。”
段需和生气地说:“这很没有礼貌!怎么可以在别人洗澡的时候……”
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因为谈择后面就是河,河里面有几个人在……洗澡?还有玩水,比段需和家里的泳池热闹多了,他们就跟刚诞生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一样,赤条条的。
段需和又没法发脾气了,如果因为接受的教育不一样,那就不全是谈择的错。
他改口说:“就算我们都是男人,但是我们的第二性别不一样,所以也是要保持距离的,你知道吗。”
谈择皱眉说:“我不会强奸你的。”
段需和两眼一黑想要吐血,他不知道谈择怎么讲出这样的话来,这话太无理了,也不知道从哪个方面开始反驳。
谈择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手上,他低头一看,发现手腕到小臂上有轻微的紫痕,之前他穿着长袖的衬衫没有注意。
“你有病?”谈择问。
段需和:“……我没有,你没见过淤青?”
谈择说:“你什么都没有做。”
段需和自己也回忆了一下,想起来是爷爷误认为他是儿子的时候,激动地拉住了他。
谈择不相信,他认为段需和在撒谎。
“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在生病,根本没什么力气,你是不是晚上跑出去了。”
像要再次证明一样,谈择伸手拉段需和。
事实证明,爷爷确实没什么力气,因为谈择这一用力,段需和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常年劳作让他的手上有一层茧,疼痛加倍,段需和觉得自己是一根麦子,差点就这么被扯断了。
只有短短几秒,谈择愣了一下,猛然松开了手。
吸饱水的衣服重,段需和痛得都拿不住,“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相信你说的话了,你要杀了我挺简单的。”段需和抱着手臂揉,“我要是死了警察第一个查你!”
他的发梢还湿漉漉地,粘在额头上,潮湿的衣角在夜风的怂恿下缠着他的腰,衬托一截纤瘦的身段。泪倒是收回去了,眼边还微微发红,他瞪人看起来没什么威慑力,主要的力量来源是他的脸十分好看。
边上的女人们围得越来越近,就差把耳朵贴在段需和脸上了。
回去后她们交谈时有了新的话题,外地来的oga,脸像雪一样白,手臂像棉花一样软,洗个衣服都要哭。
丁二叔盘腿坐在炕头,抽着旱烟袋,跟他老婆确认:“……跟他们家什么关系?”
丁二嫂拣着箩筐里的烂枣:“咋知道,谈家那小子平日里跟哑巴一样。猜是亲戚,难不成还敢让不认识的外地人住?真不要命了,他爹娘白死,一点不知道教训。”
丁二叔想了一会儿:“会不会是老谈以前给他定的媳妇?不然怎么会一个人找过来。”
丁二嫂从喉咙底发出一声嗤笑:“人家老谈都死了这么些年了,城里人还能认这个亲?”
丁二叔一翻身睡了:“你别问我,以后这种事别跟我说,我们男人不懂。”
枣拣干净丁二嫂也要睡了,她突然又想起来似的,说:“你别说,我看那小子指不定挺喜欢的,帮拿着衣服跟在后头。”
“男人还是得成个家!”她老是在最后这样总结。
段需和跟着谈月梨到地里去了几回后,非要帮忙干活,不过他干了一会儿就累趴下了,回头一看谈月梨也趴下了。
段需和看着这一大片花生地:“我们干活这速度,花生又不会自己从土里钻出来,到时候错过季了怎么办。”
谈月梨摆摆手示意无需多言:“我哥就忙这几天,等他收。”
她跑到河边数鸭子去了。
段需和趁机又去赵婶家,他隔三岔五就去,想着碰碰运气。
可是常往赵家走,总会被看见。
他感觉一直有人在背后盯着他,但是四下张望又没有发现。
远看屋子前门是敞着的,但他走近时门都悄悄关上了。
段需和不想叫人发现了,便假装散步的样子,准备绕一圈回去。
没想到这里的房子都长得一个样,灰扑扑的,一时竟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不过他想,总共也就二十多户人家,很小的村子,多走两步总能找着。
他在草丛里找了一块青绿色的石头,把石头踢到左手边的门前,想着做个记号。
这时候门突然打开了,他一抬头,和里面正走出来的一个女人对上了眼。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