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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人一旦开始倒霉,就是接连不断的坏事。

二皇子宗文景的禁足快要到期,闭关时在宫里思前想后订了许多计划,誓要弥补在皇上心里的印象。可没成想,解禁的圣旨没等到,却盼来了更加要命的消息。

在高子佳与时睿的府邸,当真搜到了私底下与二皇子议论朝政、结党营私的铁证,其二人皆被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据说刑部尚书康子儒听闻此消息,气得当场把书房内焚香的炉鼎都摔了个稀碎,破口大骂二皇子冥顽不灵、无法无天!

二皇子百口莫辩,接连上书几次请求面圣,都被驳回,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寝食难安。

偏生又在这时候,东边邻国乾越国,不知发生了什么,竟放下斗的你死我活的党羽之争,突然整装待发,一举侵犯大酉国边境。

奏折一封接一封,东部边境是大酉国最脆弱的防线,并无骁勇善战之良将驻守,一时间,究竟派谁去前线,成了困扰皇帝宗明修最头疼的问题。

可怜二皇子被困宫中不得复出,又遭遇国家战事,陛下更无心理会他的求饶辩解,现下他真成了孤家寡人。

但有人不会放弃解救。

一日,宗明修捏着眉心下朝,被朝堂上对吵的文武大臣扰的头痛不已,刚走进到上书房门口,皇后端着盘点心,带着得体的笑容,在等他。

二人不知在里头说了些什么,温衾到时,季秋在外头给他使了个眼色。

“季公公,里头……”温衾跟季秋互相作揖,他看懂季秋的阻拦,站在他身侧,低声询问。

季秋点头,歪着脖子凑过去给他解释,“皇后娘娘方才求见陛下,这会儿正在里头呢。”

原来是给二皇子求情来了,温衾了然。

皇后很少走动,她深知自己的位份如何而来,也知陛下素来对她不喜,除了一些必要的场合,一般都不会到人前露面。

能叫她主动找到上书房,除了二皇子的事,总不可能是边陲的战事吧?

温衾垂头低笑,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他抬头张望了下,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便跟季秋告辞,转身离开。

走到御花园一处僻静处,温衾拿出联络绣衣使的哑哨,吹了两下。

不多时,陆孝从外头轻声翻墙跳下,悄无声息地跪在温衾面前。

“孝儿。”温衾上前一步,俯身在陆孝耳边交代下去,“此事你着人去做,要快。”

陆孝领命,抱拳行礼,起身干净利索地飞身上墙,整个过程只在呼吸吐纳间,似这里从未来过人一般。

温衾盯着陆孝消失的地方又多看了两眼,忍不住笑意。越看越喜欢,似乎这个人真的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儿,出落的这样好,可靠又优秀,让人的目光忍不住想要多停留一阵儿。

皇后看来是没有得到想要的,自上书房出来时,脸上的表情还有些愤懑。尽管她一在压制表情,那双眼里的情绪还是出卖了她的端庄。

温衾和季秋正并排在外面的廊檐下站着,皇后出来,二人皆跪拜。

一眼看见温衾,皇后胸中的怒火又更甚几分。

“温衾!”皇后开口。

温衾抬头望去,二人无声对视。

过了很久,温衾以为皇后不会说话了,她突然轻声笑了下,旋即叹息一声,道:“你,很好。”

“娘娘过誉,奴婢不过是做些分内之事。”温衾也笑,只是他脸上的挑衅之色毫不掩饰,说辞也似火上浇油,“皇后娘娘您什么都懂,只是可惜,二殿下年轻,似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还有……”故意上扬的语调,像是存了心思要激怒皇后,温衾嚣张到连跪都不跪,手一撑地面,站在了皇后面前。

高出一个头的宦官竟敢直视皇后,气得她嘴唇都在抖。

“放……”一句放肆没说完,生生被温衾打断。

温衾竟将头伸到皇后耳侧,咧着嘴轻蔑道:“娘娘,二殿下不中用了,您不是还有三殿下呢么?”

“回宫!”皇后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了温衾一眼,紧咬着后槽牙才没有在众人面前失态,恨恨地转身离去。

上书房门口的宫人各个都是人精,这场面哪还有看不懂的。堂堂一国皇后,竟被一个宦官当众羞辱,还不敢还嘴,这说明什么?

温衾似笑非笑地盯着皇后离去的方向,心道:皇后,或许我还要叫你一声皇嫂,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二殿下不中用,三殿下就更难堪大任了。温衾在皇后面前提起此事,根本就是存了心给她添堵。

三皇子不是皇后所出,本是她身边的陪嫁丫鬟,不知受了谁人蛊惑,存了心勾引皇帝,爬上了龙床。诞下皇儿那日,被皇后一杯毒酒,亲自送上黄泉。

这事儿很少有人知道,一是现在皇帝身边的嫔妃进宫的晚,二来,当年这事儿过后,皇后处理了许多牵扯其中的下人,活着的更加小心谨慎,必定明哲保身,不可能向外透露半分。

但温衾知道这些事,他还知道更为隐秘的。这个被皇后秘密处死的陪嫁丫鬟,实际上也是康家的后人,只不过是康老爷的私生女,碍于名声,给不了她身份,只好把她放在女儿身边做个下人。

皇后厌恶背叛自己之人,自然连带着也不喜三皇子。三皇子宗文昌自幼放荡,虽不得皇后疼爱,但陛下对他倒是多有宠爱,因而这么多年也算是过的骄奢淫逸,醉生梦死。

若说二皇子宗文景是倨傲自大、不知天高地厚,那三皇子宗文昌则更加骄纵狂妄、纸醉金迷。

温衾哼笑,康氏一族大约从古至今,骨子里流着的不是鲜血,是刚愎自用、轻狂任性才对吧!

“来了便进来,在外头作甚?”宗明修的声音从上书房内传来,温衾止住思绪,整理好仪容,同一旁的季秋点头告别,便匆匆踏进屋内。

宗明修正盘腿坐在暖炕上,身上只披了件薄薄的真丝披风,面红耳赤的,一看就是方才与皇后争论过。

“奴婢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行了,免了,起来吧。”皇帝打断温衾的叩拜,招呼温衾上前说话。

“东边究竟怎么回事?你的人还要几日能传消息回来?”不耐烦的口吻,可见这几日被边境战事烦扰的确实不轻。

“陛下息怒,今日奴婢来,是有消息。”温衾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笔管粗细的小匣,双手呈上。

“边关的人传回来的,奴婢未曾看过,一收到就加急送给陛下过目。”一边递给皇帝,一边解释,陛下点头,温衾反手在他面前将那密函解开,从中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丝质信纸,捋平摊在宗明修手掌心。

宗明修收回手,举起在眼前仔细端详。

半晌,他突然大发雷霆,将桌面上的奏折连同纸笔墨砚全部扫到地上。

“混账!”他怒不可遏,猛地起身,走到旁边的花架处,不解气一样,又使了全身的力气,一脚把那上头的几盆绝品兰花、文竹等全都打翻在地。

屋内传来巨响,季秋从外头匆忙赶来。

“陛下!陛下息怒!您这是何苦呢!仔细伤着龙体啊!”季秋伏在地上磕头,温衾随他一同,二人口里皆是劝慰,好说歹说一阵,才让宗明修平息了些许,重新回到暖炕,拾起被他摔在一边的翡翠手串,拿在手里把玩。

“好了好了,朕晓得了。”他扬起下巴,对温衾道:“你去瞧瞧,朕这是养了一屋子什么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通敌叛国!待查出是谁干的,朕定叫他九族为他所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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