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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他倒杯茶,却被从后面整个扑倒在地。
“唔,义父,孩儿给您……唔……”陆孝转身想爬起,一句话还未说完,那两瓣软得令人神魂颠倒的凉唇就送了上来。
温衾吻得又急又狠,像是要将郁积于胸的怄气全都发泄,起初是压着那滚烫的嘴舔舐吮吸,渐渐地,他开始不满足,一路向下,准确又果断地咬上陆孝的喉结。
陆孝倒吸一口凉气,仿佛他方才也与这酒鬼共饮了几杯,酒劲儿来得迟了,这会儿子才后知后觉地开始眩晕、沉醉。
香玉在怀,任谁也难以抵挡。只是一时的恍惚,陆孝捉住温衾燥热的后颈,重新夺回了主动。
陆孝坚挺炙热的烙具抵在温衾腿根,强势又凶猛的吻,如狂风暴雨席卷。背后是冰凉的青砖,温衾应接不暇,透不过气,双手抵在陆孝胸口,只挣动了一下,便又被人擒了双手按在头顶,动弹不得。
平日里锐利的凤眼此刻化成了春水,面塑的身体在陆孝手里凭他揉圆捏扁。
毫无征兆的惊雷撕开夜幕,透过虚掩的窗,将纠缠在一处的两具肉体照亮。温衾打了个哆嗦,脑袋清明了几分,隔着水汽瞧见伏在自己身上的陆孝,漆黑的瞳仁闪着诡谲的光,如野兽捕获猎物后的势在必得。
像是在惩罚自己的走神,深埋在体内的肉刃狠狠地擦过敏感,温衾猫儿似的偎进陆孝怀里,身体不住颤抖。方才微薄的理智顿时又被操到九霄云外,额头抵在热络的胸膛,低声呜咽。
殿试结束,明日发榜的名单被誊抄了一份一模一样的,搁在了温衾的书房。他随意瞥了一眼,卷成个纸筒丢在秦义面前。
书桌前跪着的是秦义、邓智与陆孝。秦义接了那份名单,小心收进袖袋,又跪直身体,等待温衾下达指令。
“送去北军营的世家子弟信息可都查清楚了?”温衾呷了口茶,问道。
“回义父,孩儿皆了然于心。”邓智恭敬回答,脸上全是严肃和虔诚。
点点头,温衾接着道,“好,智儿做事咱家向来放心。义儿,明日的放榜名单你且收好,半月之内,咱家想看到新进翰林院的学士与皇子勾结的消息,且康家的幕僚都老了,也该换换新人了。”
秦义磕头称是,心中立刻盘算起该如何调配人手,安排下去。
“今年轮值的官员差不多也该到了,名单咱家瞧过了,可用之人寥寥,唯礼部、兵部二人能堪一用。孝儿你去替咱家跑一趟,若是块硬骨头,直接杀了便是。”
所谓轮值,即是地方官员与中央官员轮换的调动,每三年一次。调动人员涉及的部门和官职较多,因此每回轮值时,朝廷最为动荡与混乱。即使这其中有未按时上任之人,也无人在意。
就算最后被发现出了意外,也是时移事去,死无对证了。
温衾有个大胆的想法,没向任何人提起。他知道这念头萌生的过于离经叛道,不会有世人能够理解和接受。
但,别人的想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不能真的做到。
自古以来都是成王败寇,在史书上拥有话语权的从来都是胜者。败了,就算你有天大的苦衷,也无人在意。
天气逐渐变暖,一日艳阳高照,温衾难得心情好,命人将库房的宝物与银两悉数清点,并分门别类记录成册。
这些都是今后要用到的,财宝、银钱都是身外之物,只要能达到目标,有多少用多少便是。
正盘算着如何分配这些珍馐,下人来报。
“启禀大人,季公公来了。”小太监声音清亮,恭敬行礼,禀报完就兀自退下了。
“哦?快请!”
季秋鲜少会离开皇帝身边,饶是他叮嘱的事,也有其他宫人代办。像这样亲自跑腿,且是进的寿川院,温衾心下了然,是陛下有任务交代。
“温大人,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季秋对温衾颔首算作行礼,挥退了几个下人,坐在左手边的黄花梨雕花木椅上。
温衾挨着他右侧坐下,也回以行礼,亲手替他斟茶。
“公公倒是新的一年愈加显得年轻了。”这便是恭维,温季二人虽不算熟络,但同为皇上做事,彼此的秘密却知晓不少,相敬如宾,就是他们多年的相处方式。
“陛下近日心思颇重,夙夜难寐。您是知晓的,新一批的进士,入翰林院者有八,……”
温衾含笑,给自己也倒了杯茶。
“公公心系陛下龙体,我辈难以企及。三日后,奴婢亲自到上书房为陛下送上安神香。”
“如此,奴婢就带陛下先谢过大人了。”季秋举起茶盏,在空中微向上一扬,“奴婢以茶代酒,敬大人一杯!”
“公公客气!”温衾也举杯与他对饮,而后二人对视一笑,各自散去。
呵,宗明修的疑心病逐年加重,今年更是因为自己揭开了康家在大酉官场上的只手遮天,而让他头痛不已。温衾心里冷笑,正好,康氏不仅是皇帝的心头大患,更是自己前进路上的最大障碍。
“去,传话给秦义,将今年新入翰林院的八名进士身家背景,誊抄成册送来寿川院。另外,咱家叫他办的事,务必办的漂亮。”
每月例行到绣衣使督察,秦义恭敬跟在温衾身后,耐心地给他讲述最近绣衣使都在做些什么,又完成了那些任务,新入多少人,折损多少人。
正说着,陆孝从外面闷头走来,一身烟青色长袍,前襟大片的血迹,将他袍子上金丝线绣的飞雁衔枝染成了暗黑色。脖子和脸上都溅了零星的血迹,看得温衾眉头直皱。
“这是怎么了?”声音不大,正好叫住了步履匆匆的陆孝。
陆孝本低头赶路,只想快点将身上的血衣脱掉,换身干爽舒适的。没瞧见温衾在屋里,一听见熟悉的声音,他脚步一滞,抬头便与那人对视上。
“义父。”陆孝怔愣不过须臾,立即恢复了惯常神色,抱拳行礼,“孩儿不知义父今日前来,还望义父恕罪。”
“嗯,无妨。你身上怎么弄的?”温衾挥了挥手,叫他直起身说话。
“今日孩儿拜访兵部轮值上来的员外郎于伟旗,但此人冥顽不灵、不可理喻,对义父出言不逊,还妄言要将义父除之后快,孩儿觉得此人若留下,日后必成祸患,便杀了。”
说这些的时候,陆孝冷着脸,语气里也是冰凉一片,似乎屠人满门,满手鲜血的不是自己一般。
“嗯,竟是如此。”温衾了然,点点头肯定了他的做法,“孝儿做事深得咱家心意,便下去歇息吧。”
经过这个小插曲,温衾心里起了一丝烦躁,没了耐心,听秦义又说了几句什么,打断道,“咱家乏了,今日就到此。来人,回寿川院!”
“恭送厂公大人。”众人齐齐行礼相送。
陆孝泡在热汤中,闭上眼,身心俱乏,今日屠戮的场面仍历历在目。
“为阉人做事与阉人何异?”
“为虎作伥,你不会有好下场!阉党欺君罔上,罪恶滔天!今日你杀我一个,他日便有千千万万个,乌云不可能永远蒙蔽艳阳的双眼!”
“陆孝!你认贼作父,戕害忠良,不得好死!”
……
一声声泣血控诉犹在耳边,陆孝麻木地扯了扯嘴角,今生走上这不归路,早就没了选择是非黑白的权利。若不是还有个信念支撑着,恐怕早就化作一抔黄土,葬在无人知晓的乱坟岗了。
抄起水洗了把脸,陆孝起身走出木桶。热水带走躯壳的凉意,可心头的冰冷,却难以驱散。
乌云真的不会永远遮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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