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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隆冬,天气预报说局部降中雪。

贺颂把车停到停车场,去后座把孩子抱下来的时候,外面鹅毛一样的飞雪还没停。

“下雪喽,晚上吃火锅好不好?”贺颂一边关车门,一边稳稳抱着怀里的孩子,温声的说。

贺扬两岁半,刚学会说话没多久,浑身裹得像个团子,咬着手指头呜呜哼唧,听着像“伯伯”,又像“爸爸”。

贺颂也不指望这孩子能回答他什么,一手拎着刚买的食材,坐电梯。清隽的脸上带一丝丝冬日的寒气,穿黑色的羊绒大衣,宽阔的肩膀上一层薄雪未化。

等电梯的功夫,中央空调就把他身上的寒气驱散了,他感觉到大衣口袋里手机嗡嗡振动两声,不过空不出手,就没看。

开门都是东西暂时放在地上开的,不过进屋以后倒是看见贺滕从卧室出来,关门的动作小心翼翼,目光对视了,他走过来伸手把孩子接过去。

“我儿子没闹你吧?”说着,贺滕伸手捏了捏孩子的脸,逗他。

贺颂隻一路走到餐厅角落的冰箱,把买的东西往里放,语气没有波澜,“注意你的措辞,什么你的儿子,也是我儿子。”

贺滕到现在已经懒得跟他哥斗嘴了,“随便你怎么说,小扬的户口在我名下,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我儿子。”

贺颂这次倒罕见地没再反驳,指了指贺滕刚出来的卧室:“她在里面?”

贺滕点头,“刚哄睡着了,这几天她工作室一直忙,挺棘手的一个案子结束了。”

贺颂点头,把留在外头的几样菜放到厨房里去,出来的时候像是想起来什么,“贺滕,你是不是又弄她了?”

贺滕是迅速地把孩子捂在怀里,另一手去捂贺扬的耳朵:“……说什么呢你,孩子还在这儿呢……”

二十好几的人了,以前三个人怎么在一起昏天黑地的搞都没见他脸红过,这会儿倒是因为一句话弄得不好意思了。

贺颂觉得挺好笑的,他是看见了贺滕不骂他两句就心里不舒坦:“小孩子连话都不会说他懂什么?再说,你有本事做没本事让人说啊?”

男人轻嗤一声,“也不想想贺扬是怎么来的。”

当初三个人在一起,归属问题压根就没人提过。是后来两家大人都发现了,且以为阮醉筠在和贺颂谈恋爱,贺颂索性应承下来,且在两家大人的撮合下,毕业就和阮醉筠领证了。

阮家似乎本就看好贺颂一些,加上,贺颂大二那年帮阮醉筠开工作室和打官司的事被周莲知道了。当年卢霜那件事,诽谤案两年的追诉期,所有人都忘得差不多的时候,贺颂大二上半学期就委托了自己同系的学长。一个金牌律师,打了场毫无悬念的胜仗。精神赔偿一系列,加上当年本不该阮醉筠填窟窿的那些钱,都被夺了回来。

阮家彻底放心把女儿交给贺颂。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的,贺颂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原本协商好了的,公平竞争,阮家看中他们两个谁,就算谁的,顺应天意。

结果贺滕不知道抽哪门子的疯,在他们刚结婚不久时,往自己的避孕套上扎了针孔大小的洞,一来二去,人就怀孕了。

贺滕是死也不愿意和阮醉筠分开,于是再协商,三个人还是住在一起,反正天高皇帝远的,老家那边谁也不知道这贺家和阮家三个孩子的荒唐事儿。

好在是阮醉筠怀孕的时候巧,逢过年回家的时候才不到两个月,还没显怀,没一个人发现。孩子在首都生的,归贺滕。

产后贺颂贺滕把所有积蓄都掏出来了,为了让阮醉筠能尽量恢復成没有生育过的样子,也是为了帮贺滕瞒——贺颂其实心里也有愧疚,毕竟他现在是小筠姐唯一的合法丈夫,所以对于贺滕偷来个孩子的事,他不好多作责怪。

贺滕这边也是骚操作不断,和家里说自己跟哥哥“嫂嫂”住一起,然后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嫂子搞怀孕了,过了一年往家里抱回去一个娃娃,编出来个莫须有的孩子妈,说什么被伤了心一辈子不娶,把孩子养大是唯一心愿。

高梅夫妻俩是一愣又一愣,哭天抢地地劝了一通,最后拗不过小儿子,想着反正也有后了,就随他去了。

这么一段世人难容的荒诞关系,几番阴差阳错下来,竟然还维持的好好儿的。

这年贺颂贺滕二十四,阮醉筠即将迎来二十九岁生日,他们共同的儿子贺扬两岁半。

这是最好最圆满的结果了,除此之外,贺颂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解决他们的困境。

贺滕还在原来的大学读研,但总归不如贺颂能天天回家,儿子也在人家身边,他回来了还不得多缠磨缠磨孩子妈?

他抱着孩子往沙发上坐,“您是大律师,我哪儿说得过您呢。不过我做什么那也是我自由,再说人家正主都没说不愿意,你在这儿阴阳怪气什么……”

贺颂就笑,不过那弧度多少带着讥讽,“你也就这点本事了贺滕,耍无赖加没皮没脸的勾引。下周我就换锁,让你大的小的都见不着。”

贺颂工作几年,俨然已经成了一隻合格的笑面虎,对着贺滕他是丝毫不客气的,说说到做到。

贺滕瞬间像被踩到尾巴的炸毛的猫,“你敢!这房子也有我一份,你那工作是挣大钱,可我那些工资奖金算出来,怎么说也是你六我四,你凭什么不让我回来?”

贺滕大四考研,现在在学校读研,但也参加一些市队省队的比赛,水平不说太高吧,三不五时地拿个奖金还是可以的,再加上课余时间也有去当体育教练,钱都一应上交给贺颂管了。

贺颂自顾自倒了杯热咖啡,连回头看弟弟一眼都懒得,“得了吧,你那钱拿来养贺扬还差不多,做梦呢。”

其实远远不止,正如贺滕所说,贺颂一个普通出身、律师起家的人,供得起首都四环的精品房,除了他自己有本事,也胜在有贺滕那些钱的加持。但贺颂就是看不得贺滕那副贱兮兮的样,就看不得他嘚瑟。

“我懒得跟你吵了,待会儿把人吵醒了划不来。你去给贺扬喂点水,然后过来打下手,准备晚饭。”

……

阮醉筠其实隻浅憩了小半个钟头而已,醒了以后去客厅,贺扬正躺在婴儿摇篮里咿咿呀呀蹬腿,她摸摸孩子细软的头髮,下一秒被人从后面抱住。

“吃饭了。”贺颂满足地轻叹一声,这才松开,“孩子喂过奶粉了,今晚吃火锅。”

阮醉筠穿的冬天睡衣,软绵绵的,兴许是刚睡醒,声音也软绵绵的,“好。”

天已经黑了,任外面呜呜的风雪声,家里也被恆温空调吹的暖融融的。锅里咕吨咕吨地煮着肉菜,贺滕在调蘸料。

看见他哥拉着阮醉筠走过来,丢下手里的小碗,几个跨步过来搂住她的脖子撒娇。

“行了,先吃饭吧,待会儿吃完饭有的是时间腻歪。”贺颂下最后通牒,贺滕才不情不愿地坐下。

阮醉筠只是笑,反正她一直是中间人,也不偏着谁,这俩人越大越闹不起来了,顶多嘴上斗两句。

一顿饭吃着说着,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吃完以后轮到贺滕洗碗,贺颂就带着老婆先去洗澡——洗鸳鸯浴,是他这个合法丈夫每周五的特殊待遇。

贺滕把孩子哄睡以后才去贺颂那屋,有内置的浴室,他推开磨砂玻璃的推拉门,里面雾气蒸腾的,看不真切,只能听见阴茎陷进女人阴穴里的“咕叽”水声,还有阮醉筠密集的呻吟哭腔。

拨云散雾,走近了,贺滕总算看清——干湿分离的浴室,淋浴头哗哗啦啦的流着,暖气开着。贺颂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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