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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不顶得住吧。你爹对待账目一向谨慎,出不了太大的问题。这次应该是被人陷害。”
小钟很想说服自己,那样一个无情无义的父亲,就算去坐牢也跟她无关。青天有眼,都是他罪有应得。但想着此人劳碌大半辈子,也算计别人大半辈子,最后还不是落得晚景凄凉,一无所有不说,还要面临牢狱之灾,又不能不感到人世的荒谬,她不由地多问两句,“之前你说他资金周转出问题,会和这次的事有关吗?”
敬亭点头,“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他都打算把公司卖掉了,结果还出这种事。”
“卖掉公司?是因为我把相亲搞砸,才不得不这样?”小钟拉起敬亭的手,眼神闪烁。
“你还记着呢。那就是场闹剧,才不是你的问题。”
明明是在讲严肃的事,敬亭却不免被少女天真执拗的稚气逗乐,无可奈何地从头解释,“叁年前,你爹签过一个对赌协议,现在正好是要兑现的时候。至于对赌协议,就是……”
她拿出一张白纸,一边向小钟解释复杂的名词,一边画出简易的示意图。
“这个协议虽然苛刻,但按上半年公司正常运转情况推算,勉勉强强可以完成。只是前段时间业内传出不好的流言,公司股价闪崩,融资困难,税务稽查,麻烦像多米诺骨牌一个推倒一个,最后就弄到无力回天了。像以前那样拆东补西也行不通,最后只剩下一条路,转让股权。”
敬亭在纸上圈出最坏的结果。
“可你不是说股价崩了?就算卖也……”
“没错。这些合起来,就是别人在给他下套,觊觎他的产业。树大招风,商场上也是常有的事。”敬亭安慰不似安慰地说道,“就像你打游戏,有赢就有输。你爹倒看得很开,股权说卖就卖了。进去蹲两年也就当成是历练。”
小钟看着简易的示意图陷入沉思,按照敬亭的形容,所谓的“下套”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捕鲸,一步步收紧罗网,封断生路。可鲸鱼毕竟是鲸鱼,挣扎时随便摆动两下就掀起巨浪,想搞垮它,真有这么容易?
她又觉有很多地方没弄懂,“股价是怎么搞崩的?靠传说中的操盘?这不是违法行为吗?我们能不能去法院告他?”
敬亭欲言又止地望了小钟许久,似笑非笑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你去问钟绍钤。他不是你的老师吗?会告诉你的。他不说,你就逼他说,什么美人计、苦肉计都用用。”
——他跟这事情有关?
迟疑再叁,小钟还是没能把话问出口,或许是害怕得到肯定的回复。
她转移话题,颇不服气地聊回之前的话题:“他给了我很多钱。”
“谁?”敬亭一下没反应过来说的是谁,“你说钟绍钤?”
“嗯。”小钟鼻孔出去,嘴巴像被胶水粘了一样紧抿着。
敬亭叹息着摇头,像是为太过荒谬的东西生气又想笑,找不到合适的表情,却还勉强维持体面,“你的很多有多少?也就是点零花钱吧。等你以后自己赚钱,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了。”
小钟听到一半,低下头,掰着手指头数钱,“十一万。他给了我这么多,让我随便花,但好像一时间花不掉。还说送我一辆车,往贵了挑。”
“说说而已,真送了吗?他家境蛮好的,拿出这些根本不算什么,你也应该有感觉吧。”敬亭喝了一口水,似终于憋不住,急道,“你又不是自己家里没钱,何必为了钱去受男人的气?还是你觉得他给你多少就证明有多爱你?既然如此,他给你多少,我就给的更多,你会愿意回我身边吗?”
敬亭的语气仿佛他给钱就是在侮辱小钟,小钟却觉敬亭说出这样的话才在侮辱她。
但是——
小钟才知道敬亭一直希望她回去,没有不原谅她,更没有厌弃她。
果然她们两个都是好气又好笑。
“我没有因为钱跟他在一起。”
“好吧。”敬亭转头望窗外,道,“你们两个真有意思。他自愿给的你就收着,对男人,没必要觉得过意不去。”
小钟知道敬亭是认输了。但她还意犹未尽,继续追问:“哪里有意思了?”
“俗话说,情人之间忌讳送鞋,因为送鞋意味着分离。他又是给你送车,又是送钱,好像巴不得你有天会走。包养也不是这样的养法。”
这话又微妙地刺到小钟。既然敬亭装作没听见小钟说跟他在一起不是为了钱,小钟也装作没听懂敬亭,“你怎么不问我去魔都的事了?”
敬亭笑道:“你有自己的打算,我还瞎操什么心?放手去做吧,有需要再随时找我。”说着,她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只档案袋,递给小钟,“再给你一个锦囊。等到迷茫的时候打开,也许对你下定决心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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