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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仍有相当可观的一笔巨款,敖明浩同父异母的弟弟敖明亿打官司赢得了收养小孩的资格。

某一天,他听到叔叔阿姨在争吵。

才知道父母留下的遗产全部补了敖明亿挪用公款的窟窿。

这个窟窿太大了,敖明亿打算把小孩转手再挣一笔。

身世良好,天姿聪慧,神秘的买家出价九十万。小孩偷听到自己的价格,产生逃离的想法,很可惜,终究只有不到八岁,胳膊没有拧过大腿。

强磁场的环境待上几分钟,人工耳蜗变成一块废铁,小孩无法与世界沟通,成为更好控制的“商品”。

阿姨挺着大肚子将小孩从软禁的房间里带出来,褪下戒指项链当做盘缠赠送。

失去听力,失去身份,失去停留家乡的资格,小孩成为流浪儿。

被胡老头带回家那天,他有了个顺口好记的名字,狗儿。

「狗儿长大了,有了新名字,敖天。」敖天冷静得有点不正常「丢掉幸运的小孩却不见了,永远的死在了八岁之前。」

故事太过沉重,寻常的安慰根本于事无补,兰景树反常操作「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敖天抬起视线,定定看着,兰景树自问自答「我叫捡到幸运的小孩。」

忍住触摸对方脸颊的冲动,眉毛不自觉地微微皱起「故事还有很长很长,敖天才不到十四岁,他将来一定会重新得到丢失的幸运。」

心情回升那么一丁点,敖天注视着兰景树流溢温柔的眼睛「如果没有重新得到呢?」

「我把我的捡到的幸运分你一半,你要不要?」

沉浸在往事里,低落的情绪影响着言行,敖天倔强地拒绝这些哄小孩的话「不想要。」

这种时候可不能硬碰硬,兰景树扯扯敖天的袖子,凑近一些,眨巴眨巴眼睛「要嘛要嘛。」

「不要不要。」敖天摆手。

拿住敖天“不服哄”的手摁在绵软的被子里,兰景树一头撞对方肩膀上,脑袋摇拨浪鼓:你要嘛,你要嘛。

细软头发蹭弄脖颈,皮肤泛出一股痒痒的,麻酥酥的感觉,顶在腹中的硬如磐石的气,一下子泄了。

这股新奇的感觉以柔克刚,杀得他毫无招架之力,大开门户,仍由其游走周身,一丝一缕透进骨头里。

兰景树抬头离开,敖天处于敏感状态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像被电打了。

认识几年,从没见过兰景树这种柔软地情态,敖天走心评价「我发现你好适合撒娇哦。」

“撒娇”属于生癖词,并没有固定的手语动作,敖天的打法和“可爱”很像。

兰景树自然而然地理解成了可爱,那是形容女孩子的词语,怎么能用来形容我「有吗?」表情有被侮辱的不悦。

「有,我记得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

根本没注意敖天说什么,光是想起“可爱”的手语动作,兰景树就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心理上很排斥这类模糊性别概念的对话,不管敖天似乎很高涨的情绪,他单方面结束对话「很晚了,睡觉吧。」

灯熄灭,兰景树盖好被子转向衣柜,背对敖天。

意识到自己惹兰景树不舒服了,敖天默默谨记,好吧,下次不说你适合撒娇了。

微弱月光下,兰景树脑袋的轮廓毛绒绒的,像某种激发人类保护欲的小动物。

可是,你身上真的有一种不被男性性别约束的美。

青青是一匹奔腾的马,只会往前,从不后退。

同青春一样热血沸腾的,是正在经历晨勃的兰景树。

敖天睡在旁边,他不敢撸也不敢起床,怕一起身,裤子里的小帐篷就被发现。

悄悄侧身转向衣柜,大腿夹着硬挺假装睡觉,打定主意要熬到对方起床离开。

曲指在空中虚弹一下兰景树的鼻尖,敖天欣赏着上帝的佳作,内心道:睡得真香。

堂屋里,兰浩忙活全家的早饭,看见敖天从兰景树房间出来,她的第一反应是惊讶。

「兰姨早上好。」敖天礼貌问好,神态有些距离感。

兰浩定住两秒,然后安心一笑,眼里有看透人生百态的淡然「第一次见面就抱着喊妈妈,现在却喊兰姨了。这才几年,你就长大了,知道羞了。」

敖天确实长大了,明白和女性长辈之间该如何相处。要抱抱,喊妈妈,那都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我长大了。」敖天挺腰站得笔直,眼神带点趣味「不好吗?」

「好,好。」兰浩被小表情逗笑「长大了好啊。」

村头破破烂烂只有几间房的宾馆被谭良买下来翻新扩大,开业请人搭台子表演节目,派头十足。

热闹的舞台边,敖天问谭良「为什么叫久久这个名字?」

「因为想和爱的人长长久久。」烟雾自口中飘出,谭良眼睛微眯,透出几分迷茫。

说起这事,敖天有点气「你到底什么时候带我见见你那神秘的女朋友,也太不把我当兄弟了。」

手掌轻轻压一下敖天脸颊,谭良叼着烟放浪不羁「儿子管起老子的事了。」

喧嚣之外,陈珊的视线离开谭良的手,垂落下去。她此前从没想过两人会长久,甚至没想过谭良是认真的。

继子与后妈,一个二十出头,一个年近四十,身份,年龄,如果这些都不是问题,那么,他们之间真正无法跨越的鸿沟,便是现任丈夫谭建军的存在。

眼眶盈出泪水,女人转身,抹去软弱的痕迹。

五指慢慢捏紧,这一刻,她生出了些对抗世俗的勇气。

兰景树在指定时间来到医院,满心欢喜地迎接耳蜗开机。

敖天提前找好的语言老师到场,一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小个子阿姨。

向来安静的世界出现环境声,吴晓丽声线细柔,如同溪水涓涓,“小狗,谢谢你。”

这是兰景树要求的,他要求耳蜗开机后听到的第一个词必须是“小狗”,然后带上他最想对小狗说的话。

即使还无法理解有声语言的意思,他也想“小狗”成为他新人生的首位来客。

明明打定主意要笑着面对的,兰景树鼻头发酸,热意一阵一阵地冲击眼睛。

「小狗,谢谢你。」眼泪失控的前一刻,他向医生和语言老师方向鞠一躬,表示歉意,然后独自跑离了就诊室。

手臂被兰景树撞到,敖天心中有些动容,他想:如果现在是自己耳蜗开机,一定也很激动,很想哭吧。

兰景树是上午最后一个病人,医生耐心地等了几分钟。

重新出现,兰景树乖乖坐到仪器前,配合医生完成植入后的调机。

走出医院大门,敖天逗兰景树「哥哥还是小孩。」手掌平伸,掌心向下,在胸前向下按,表示“小孩”只用下降到胸口或者腰部的位置,敖天刻意比到大腿位置,暗指兰景树是一两岁的小孩「爱哭。」

「我没哭。」兰景树嘴硬。

吴晓丽人很随和,自然地加入对话「耳蜗开机很少有不哭的。」

「我当初就没哭。」意识到说漏嘴,敖天眉目凝重,转头看向远处。

兰景树很配合地装没看到,快步向前走。

敖天一岁时植入耳蜗,根本不记得哭没哭,说这话纯粹为了活跃气氛。

吴晓丽同时也是敖天的语言老师,只是那时刚毕业不久,而现在已有十多年的教龄。

看两人之间的氛围颇有些微妙,她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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