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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病号身体那么虚弱,竟还折腾出这种动静……看来那药的确有些难捱,难怪梅文鹤纠结许久才把药给他。
但治疗过程再难受,伤也肯定要治。断裂经脉虽不是什么绝症,可若是来回断上几次,难免留下暗伤,日后或许会影响修行——这种药倒是能将暗伤根治,毕竟良药苦口,忍过这几次就行了。
……
沈映宵也不想总被戚怀风询问“为何昏睡”,所以他让剑灵盯着点外面,在戚怀风进门的时候,神智回归到了本体当中。
这会儿药效差不多已经过去了,残留的体感却仍让他痒得恨不得回到分身里。
戚怀风走到旁边,探了探他体内的状况,感觉比之前好了许多。
见沈映宵有气无力地别过头,到了这种地步都赌气不想看到他,戚怀风也没多留,他起身出了石室,主动排除掉自己这个干扰睡眠的因素,让伤员好好休息。
剑灵打量着这个关了师兄小黑屋却没动手动脚的气运之子,等他离开,它转头去问沈映宵:“你说他前世关押你师尊,究竟是想以下犯上,还是和你一样?”
“我不知道。”沈映宵沉默许久,哼了一声,“不过等弄死那些藏在暗处的东西,大概就知道了。”
前世走到那一步,他虽然嘴上天天痛骂师弟,但更想骂的其实还是那个一无所知的自己。
好在这一次,事情已经有所不同:他不仅知道了这些事有幕后之人策划,还认清了装好人的宗主,还弄碎了那幕后之人精心养着的一条手臂。
虽然巨手剁块是师尊剁的,碎块烧灰是师弟烧的,但是……但是拯救世界这种事,重在参与。
沈映宵想起自己的贡献好像不是很多,气势稍弱。
这时,戚怀风去而复返,又进了石室。
手上拿着一枚眼熟的药丸。
在沈映宵骤然警惕的目光中,他解释道:“其实一共三颗,全用完才能根治……”
说到这,无意间瞥见沈映宵的脸色,戚怀风忽然想起了在留影珠中看到的那些影像,眸光微变。
沉默片刻,他将那枚药丸收了起来:“罢了,你今天应该累了,吃了也是浪费,过两天吧。”
沈映宵:“?”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拿都拿出来了,还不如给个痛快!
可惜戚怀风完全是在单方面跟他交流,说完就走了,压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沈映宵:“……”
……
戚怀风似乎格外嫌弃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所以隔了两天来喂第二颗药的时候,动作就变得格外的快。
——抓住人,掐开嘴,把药往喉咙里一捅,逼他咽下以后重新将符篆往嘴上一封,然后转身就走,一次也不回头。
等石门关上,沈映宵才从他行云流水的动作中反应过来。
沈映宵:……
沈映宵:干嘛?有这么喂药的吗,你当填鸭呢!
……
那药虽然折磨人,但几天灌下来,本体的经脉和各种暗伤,倒的确立竿见影地一一愈合,身体状况也有了好转。
若非灵力被锁灵绳封着,身上还挂着石锁,这恐怕能成为沈映宵回来以后最神清气爽的一段时日。
本体虽然被拘着治疗,一动不能动,但分身倒是依旧自在。
沈映宵用着分身,去本命洞府看了几次凌尘。
凌尘对灵力的掌控,比他这个小菜鸡强出不知多少倍。沈映宵原以为他要花不少时间才能将细小经脉里的浊气悉数敛回元婴,谁知师尊的进度,却远比他想象中要快。
——于是终于,给师尊封印魔种的事,也该开始了。
沈映宵整理了一下思绪,起身走向后院灵池。
虽然沈映宵后来主修的是丹术, 但这个技能与医术有共通之处。因此在那些小世界里,沈映宵其实没少客串医生,也因此沾上了一些相应的习惯。
此时他就在给凌尘讲封印的注意事项:“这种封印能让魔种短暂沉眠, 但魔种毕竟附着于元婴, 而这类针对元婴的封印, 势必会让灵力受阻——封印之后你的修为或许会下降一些。若真遇到什么急事,倒也能强行调用全部灵力, 只是相应的,魔种也必然会一同爆发。”
凌尘点了点头。
沈映宵又道:“另外,浊气通常不会自发凝聚, 如今它能形成魔种, 定是被人专门动了手脚。也不知若那人刻意引动, 封印能有几分效果——所以即便封印成功,你也别想着逃, 老实在我这里呆着。”
凌尘看了他一眼:“这是事先约好的事,我不会违约。”
沈映宵想起自己用心魔誓骗到的承诺, 目光略微一飘:“好, 那就开始吧。”
他解开扣着凌尘的层层镣铐, 扶起人打算带去石室, 临走却猛然间想起一事, 动作顿住。
旁边,凌尘难得得了片刻自由,他活动了一下手臂, 打算随丹修去岸上。然而这时,银面人忽然回过身, 用力一按他肩膀。
……没按动。
凌尘垂眸同他对视, 过了片刻才发现这丹修好像是想让他坐回去。他只好装作没看到对方一闪而逝的窘迫, 重新坐下:“怎么了。”
沈映宵拉起玉环,若无其事地往他腕上一扣:“稍等,方才我来得匆忙,得先去做些准备。”
……
沈映宵丢下凌尘回了炼药室,一顿打扫,一点本体的痕迹都不能留下。
仙灵之体彼此之间似乎更容易感知,沈映宵还记得当初自己抱了一会儿本体,再见到凌尘时,师尊竟就有所察觉。
既然如此,炼药室那种流过血流过泪流过疼出来的冷汗的地方,更得谨慎。
这么想着,沈映宵默默找出一瓶腐蚀性极强的药液,往炼药台上倒了一层。
滋滋闷响中,缝隙里的痕迹也被彻底盖过。他又认真清扫一遍,确定没留下任何本体的气息,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这么谨慎的人,怎会在同一件事上翻车两次?必不可能。”沈映宵大扫除了一通,收起药液,晃了晃手中折扇,“师尊这辈子都别想知道,我本体也曾在这处炼药台上躺过。”
剑灵听着总觉得耳熟:上一次主人这么自信,好像还是他说那些留影珠必不会被别人看到的时候。
剑灵:“……”
剑灵:“……”你不要再插旗了,我害怕。
……
凌尘在守约这件事上,守信到让人没话说。银面人让他等他便等着,尽管这丹修离开得匆忙,显得有些异常,他也并未多问。
没多久银面人便又折了回来,解掉他手腕上的玉环,然后摸摸宽袖,从中抽出一抹白绸。
凌尘知道这是不想让他看清洞府的布置,配合地闭上眼睛。很快便感觉到一抹微凉的绸带缠了上来,渐渐剥夺了视觉。
紧跟着,手臂一紧,银面人扶起了他。两人走了一段,似乎是进到了一处房间:“到了。”
说话间他轻轻一拽,白绸落下。
视线没了阻隔,凌尘抬眼望去,脚步下意识顿住,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鬼气森森的地方。
这处房间光线很暗,窗口开得极小,只有极其细弱的光芒洒落进来。房间四壁到处都是阵法,墙上挂着一些正在阴干的标本——和后院那一方洁净的灵池截然不同,这里看上去简直像一座黑牢。
凌尘目光扫过穹顶,又落向下方,看到炼药室正中间摆着一张石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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