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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了沈映宵一眼,目光扫过那眼角和脸颊上异样的薄红,顿时明白了沈映宵为何不想挨着自己,进而又想起了刚才进到傲天宗时,下方那两道勾缠的灵力。
他心情顿时变得更差了。
见沈映宵又控制不住地挪向远离他的方向,戚怀风道:“别乱动,你以为我想抱着你么。稍后等离开傲天宗的势力范围,你便自己找个地方躲着,我还要回去一趟。”
顿了顿,想起沈映宵先前神智昏沉时呢喃的语句,他问道:“后山……”
“师兄!”
熟悉的嗓音远远传来,打断了他的话。
一道流光靠近,梅文鹤御剑飞来。他紧赶慢赶,那身青纱衣袍都有些凌乱了,远远看到戚怀风,他忍不住连喘带骂:“你们剑修,就…就不能飞慢些……”
话到一半,随着距离拉近,他看着戚怀风抱着的那团白色的东西,愣了一下:“师兄?你没事?”
等停在两人面前,梅文鹤彻底感觉到了不对。他望着沈映宵,蹙了蹙眉,正色道:“你脸色红的不正常,我看看。”
说着便将手伸了过来。
只是伸的是两只手。
……这显然不是要把脉的样子,倒更像是想直接将人接到自己怀里。
剑灵望着他,忍不住对沈映宵道:“我怎么觉得他的脸比你还红呢,而且是看到你这副样子后,忽然红起来的。”
沈映宵早就瞥见了,只是垂着眼睛装没看见:“……”小师弟只是爱好有一点点奇怪,给人留些面子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浑身花草药香的梅文鹤,肯定比火炉舒服。
短暂犹豫片刻,沈映宵配合地往那边一倾身子。
然后被戚怀风拉着领子拎了回来。
梅文鹤刚刚绽开的笑容,顿时一僵。他冷哼:“师弟这是何意,莫非信不过我的医术?”
“我只是信不过你的医德。”戚怀风平时懒得搭理这些小事,但想起刚才楚傲天的手撑在沈映宵身侧的模样,忽然一阵嫌恶。
虽然知道梅文鹤和楚傲天的出发点截然不同,但他还是连带着看这个师兄也不太顺眼:“这里已离傲天宗够远,半空多有不便,下去看吧。”
说着,没等其他两人反对,他按下长剑,带着人降到了下方。
……
落到地面,戚怀风本想将人随意往地上一放。
谁知沈映宵转头看到潮湿污脏的泥地,却一把抓紧了他的袖子,抗拒的意图十分明显。
“……”
若在平时,戚怀风绝不多惯着这个事多的师兄,早掰开他的手将人扔下了。
但此时见沈映宵刚被歹徒掳走,如今死里逃生,难免比平时脆弱,他沉默许久,最终忍下。
转头四顾,见旁边有一座半人高的岩石,戚怀风走了过去。
沈映宵跟着往那边看,发现这石头也坑坑洼洼的,缝隙里灌满泥土,他顿时有些嫌弃,又往后缩。
戚怀风按住他,以旁人难以捕捉的速度,出鞘,收剑。
那巨石被从中间横切,削平成了一张石床。戚怀风抬袖一扫,灵力拂过,把上半截石头和碎末粉尘推到一旁。
然后把沈映宵往石床上一放:“若这也嫌脏,我就把你丢到河里好好洗涮洗涮。”
梅文鹤这会儿听不得这些,他追在后面:“你怎能这般对师兄讲话!”
“……”戚怀风,“你还看不看诊了。”
梅文鹤声音渐小,走过去握住沈映宵腕脉:“看。”
剑灵旁观了一切,忍不住对沈映宵道:“你们宗门这长幼尊卑,怎么好似倒过来了一样。”
沈映宵有点没面子:“……我们只是让着小的,懒得同他计较。”
……
梅文鹤身上的气息温和清冽,在此时此刻,对沈映宵来说,要比戚怀风这个火炉舒适许多。
手刚搭上来,梅文鹤脸色就微微一变。
停顿片刻。他给沈映宵塞了颗药,一边道:“这毒真是下作……楚傲天竟还有这种手段?”
想起之前珍珠粉末还原出的影像,他又迟疑道:“不过先前掳走你的那人,气息倒有些像丹修。”
提到这事,戚怀风也想起来了:“方才你一直念叨后山,那处山脉广阔庞大,师尊具体被关在何处?”
沈映宵一怔。两个问题同时袭来,他想起掳走本体的分身,又想起师尊目前所在的本命洞府,先答哪个都有些心虚。
而且后山……
刚才他的确想去后山一探究竟。可如今他和戚怀风途中撤走,若此时再回去,楚傲天恐怕会提前做些准备。
师弟正常过去还好,可若是着急救师尊,中了傲天宗的陷阱,事情就不妙了。
……倒不是担心这混账师弟遇险,只是如今局势麻烦,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力量。
沈映宵半晌垂眸不语,戚怀风耐心不由耗尽,他上前一步,剑柄轻顶着沈映宵下巴,让他抬起头:“说话。掉魂了?”
梅文鹤一怔,伸手拦他:“你怎能乱碰师兄的脸!我都没……”
戚怀风:“?”
“我都没、没想到你如今竟如此不知礼数!”梅文鹤险些脱口而出一些不妥之词,他清清嗓子,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总之,师兄这会儿正不舒服,你耐心些。”
戚怀风其实是疑心沈映宵被人威胁了,所以如今清醒后,才这样不敢说出师尊所在。他心情越发不好:“管他舒不舒服,我在问他话。”
话音刚落,沈映宵像是急火攻心,一口血咳出来,正正溅到戚怀风的袖子上。
“……”
戚怀风被烫到似的一收手,手中的剑自然也收了回来,梅文鹤同样一惊,两个人并排望着沈映宵,短暂都安静了。
沈映宵松了一口气,很疲惫似的重新躺回去,看似在积攒说话的力量,实则趁这机会,赶紧思考该怎么编得不漏破绽。
剑灵飘了过来,这把剑有时候傻,有时候却也跟别的剑灵学了不少鬼主意:“有什么好想的?你冰清玉洁,坏事都是分身做的,全推到分身身上不就好了——实在不行参考一下师尊,你师尊又被下毒又被抓,若是你此时问他‘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难道能清清楚楚地回答出来?”
沈映宵:“!”
真是剑不可貌相,此言甚是有理:若刚才梅文鹤和戚怀风一问,他便把真相哗啦哗啦都说了,知道得太清楚,反倒古怪。
这么一来,沈映宵顿时有了思路。
他转过头,就见戚怀风正看着梅文鹤,好像在用目光逼问他旁边这人怎么总吐血,让他想想办法。
梅文鹤身上都快被他盯出洞来了,只得道:“那毒应当只会令人浑身虚软,外加……外加有一些活血之效。师兄总是吐血,大概是因为他经脉有旧伤,又被那药物活化了气血。”
戚怀风垂眸听着:“意思就是,如今已经无碍?”
梅文鹤:“话是这么说,但你也不能……”
正说着,沈映宵坐起了身。
他一动,旁边那两人立刻停下低语,同时看了过来。
见他撑坐起身时,胳膊一用力便止不住发抖,戚怀风忍不住又蹙起了眉。
他不耐烦看这副慢吞吞的样子,上前一把将人扶了起来。
想了想,他又削了块石头,咚一声搁在沈映宵背后。
沈映宵被这动静震得颤了两颤。刚才他险些以为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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