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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检查结果……几人心里都有数。
很轻微的脑血栓,不严重,一小块儿。
医生的说法是不严重,但要格外注意,特别是陶乃姗还有家族性的高血压史,需要格外关注。
顺便还教育了她一番,又不舒服就得及时检查,不能拖着。如果真是急性脑梗,拖了这么久,早就严重了。
回家后给严以珩复述看病的经历时,陶乃姗还特意略去了这一段“教育”。
“都跟你说了不严重,不严重,你说得怪吓人的。”陶乃姗还反过来说他,“没病也让你吓出病。”
严以珩不理她,看向严舟,问道:“医生是这么说的?”
“症状是这么回事。”严舟点了点头,道,“就是教育她来着,有病不能拖。”
陶乃姗不说话了。
晚饭后,严以珩去刷碗。
水流声哗啦啦的,掩盖住了他的轻声叹息。
他面上不显,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的。
这次陶乃姗的突然生病,真的让他想了很多。
从前觉得父母都是比自己更坚强的人,什么都难不倒他们。当年欠韩老爷子那么多钱,他们不仅都还上了,还能挤出钱供自己上学、考研,甚至几年之后,又存下了一笔不少的存款。
那段时间家里的经济那么紧张,可在严以珩的印象里,他们一家三口依然融洽快乐。
除了缺钱,一切都好。
但是……父母也会老的。
会生病,会不舒服,会……害怕看病。
要不是这次的事,严以珩还真不知道陶乃姗对于去医院看病这件事居然这样抵触。
他就在阳城,和父母之间的距离不过半小时的动车,劝陶乃姗去医院尚且这样困难。如果以后他真的去了北京……那可真是没人管得了她了。
现在,关于去北京这件事,对严以珩来说,已经不再是非做不可的事了。
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想要做更广阔的海洋里的一条小鱼,也不只有这一个办法。
就像是最近打算争取的这个项目,虽然不在北京,但一样是好项目。
严以珩想的是,公司的业务还是要往北京发展,只是他人不一定非要过去。
活了快三十年,严以珩终于……开始恋家了。
从小一直生活在幸福的家庭中,所遇到的最大困难不过是……父亲被骗了钱。
直到现在,严以珩才忽然想明白,光是这一件事,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父母健康,恩爱,也对他疼爱有加。这已经是难得的幸事了。
往后的日子里,工作、赚钱,其他的事情,都要排在这之后。
不过……
严以珩抿着嘴笑笑。
在幸福的家庭之中,大概还需要一个人。
一个……能让他安心依靠的爱人。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严以珩手机响了。
他关了水龙头,随意擦干了手指,接起了电话。
……这个巧合很难形容。
来电人是许医生。
严以珩的嘴巴悄悄鼓起来,露出自己都没发现的、害羞一样的小表情。
“……”严以珩说话之前先清了清嗓子,“什么事?”
许医生倒也没有别的事,只是提醒他天气转凉,记得加衣:“我们科室好几个人都病倒了,每天一进医院就感觉进入了巨大的、密封的病毒和细菌培养仓。”
严以珩笑笑,道:“一转眼,又到秋天啦。”
许医生直哼哼:“啊对,又到了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了。给你分享个乐子——”
许医生换了个地方,鬼鬼祟祟地说:“我们科室有个主任医师,今天他带的研究生手一滑,给他放了200个号,现在还在看呢。”
严以珩听着都觉得恐怖:“这也太惨了吧,今天能看完吗?”
“不知道。”许医生无奈道,“我们医院是大学的附属医院,你知道吧?之前戴老师还问我要不要挂个教授,带带研究生,今天这事儿一出,我看还是算了。”
许医生抱怨起来没完没了:“受不了了,学医害我一生。”
严以珩听得直笑:“想想你的工资!”
这倒不是开玩笑。
没有项目分红的时候,严以珩给自己定的基础工资还真没有许医生高。
许医生又叹了一口气:“唉!每年年底都想辞职。也不知道今年还会不会去别的科室支援。”
快到年底了,医院工作确实忙,抱怨是真的抱怨,但……除了抱怨之外,还有一方面原因。
许医生平时话可没那么多。平时这人板个脸,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每句话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主打一个惜字如金。
今天完全是……
太久没见了,有点想领导。
严以珩父母往阳城这一待,直接把俩人约会的地方给占了。
许医生没地方去了。
再加上……虽然严以珩父母似乎已经对儿子的取向心知肚明了,但到底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严以珩也没办法正大光明地出去约会——不然怎么解释?
十一之前腻歪了那么长时间,忽然之间素下来了,许医生真是全身难受,恨不得每天讲电话讲上18个小时。
严以珩……也知道,也明白。他不拆穿,也有点纵着许医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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