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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不爽。”夏梨坦率直言。
“……”
度假村还没开放,弋戈带着她俩上山摘桃,边吃边摘,边摘边吃,纯属玩票性质。弋戈还带了把唢呐,兴起之时吹《百鸟朝凤》,被两人异口同声地嫌弃好难听。
玩累了,三人靠着山坡休息。
朱潇潇环顾一圈,还是直言:“说实话,我也觉得这个果林项目有点凉……就摘桃子这一项活动,又不是什么很好玩的,还累,到时候估计没多少人愿意来。”
夏梨点头表示同意,又问:“你为什么要投这个?”
弋戈不至于为了跟弋维山唱反调就瞎投钱,她可没有那么在乎她亲爹。
弋戈兀自笑了笑,说:“这山不搞果园,就要把树砍光了去做那些滑草滑沙的项目。我小时候在这儿跑大的,不想看这山被削秃。”
朱潇潇和夏梨都没做声。
弋戈又道:“而且我大致算过了,这儿也不用搞什么摘桃项目,每年卖桃子也能回本,只是不太挣钱。没关系嘛,我是个富二代,不搞一两个亏钱的项目怎么对得起我的身份?”
夏梨:“……”
朱潇潇白眼一翻:“…你今天讲话尤其欠打。”
夏梨笑了声,忽的说:“我最近也干了件有点亏的事。”
弋戈和朱潇潇立刻竖起耳朵。
夏梨浅笑着道:“我找人,把叶怀棠的聘用流程搅黄了,估计他以后也很难找到教职了。”
弋戈和朱潇潇皆是一愣,半分钟后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好事么?干得漂亮啊!怎么说亏了?”
夏梨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工作几年了,社会上这些人脉打点、求人办事、报恩报仇的事她不是没见过,可到自己要做的时候,才知道这事的艰难。当然她不是没有人脉,父母都是老师、工作这几年也接触了不少人,还有表姐吴桐的丈夫,正好就在随城工作。可她要一个一个地去找人,请人吃饭、陪人笑脸、上下打点,撒很多半真半假的谎,被许多人盘问“你跟你老师到底有什么过节”,听很多句“和气生财”,来来回回折腾了来快两个月,才将这事落定。
为什么亏了?
她不愿意为叶怀棠再付出一丝一毫的金钱、精力、情绪和社会资本,可在这件事中,她不仅付出了,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做了这么多,也只是让叶怀棠没了工作而已。夏梨当然觉得亏了,亏得要死。
可她也确实阻止了季翩翩再一次飞蛾扑火,也保护了未来的受害者。
夏梨看着弋戈和朱潇潇炯炯有神的眼睛,摇头笑起来,“有道理,没亏,我做得好!”
“就是!”朱潇潇拿着个桃子,往她俩的桃子上碰了个杯,“我跟你们说,叶怀棠这种人肯定活不长。”
夏梨微笑:“当然,我们要活得比坏人都长。”
暮色渐起,山坡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夏梨回头一看,一个顶着鸡窝头的小女孩急急跑上来,气也不带喘地大声喊她们:“我妈让我喊你们吃饭!”
弋戈应了句“来了”,又嘲笑那小女孩:“陈知知,你上一天学,顺便给蝴蝶蜕了层皮?”
陈知知穿了件淡黄色的外套,后背是一只大蝴蝶。不过这会儿看,已经是黄不黄灰不灰,看不出本尊是什么模样了。
造型活像赛亚人的小女孩满不在乎地摇摇头,“我的蝴蝶就这个色!”说完又转身,撒丫子就要跑下山,还嫌弃她们,“你们能不能快点啊!这么慢!我妈做的菜都要凉了!”
弋戈“哼”了声:“你欺负我们老年人算什么,有本事跟狗比啊。”说着目光往中秋身上一扫,发号施令,“中秋,上!超过她!”
陈知知还真是个不禁逗的姑娘,一点就着,果真抡起双臂,迈开细长的腿,飞也似的跑起来。可中秋是马犬,天生以速度见长,很快将她甩在身后,她也并不气急败坏,只是坚持地、始终向前地追着跑去。
弋戈笑得十分幸灾乐祸。
朱潇潇看得叹为观止,“你真的跟蒋寒衣越来越像了……”
“…啊?”弋戈没反应过来。
“都挺不做人的。”朱潇潇说。
“……”
夏梨没有参与她们的对话。她看着山坡下越跑越远的那个背影,她背上的蝴蝶随着她的跃动,好像也扑起了翅膀,自由地穿梭在山野之中。
她忽然想起,什么时候,她也有一件这样的蝴蝶外套。那时她还真的很烦弋戈,而一向惜字如金的弋戈却主动夸她的衣服好看。
记忆渐渐清晰,夏梨的眼眶有一瞬间的温热。她看向还在和朱潇潇互损的弋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山坡下,那只蝴蝶渐渐消失在她视野中,那样欢快而充满力量。
还好,当年她的蝴蝶也已振翅翩翩。
第110章 弋戈番外·蒋娇娇
蒋胜男接到韩林电话的时候,正在和她新认识的几个驴友一起爬六峰山。
这是她中年生活里的最新乐趣。去年她经滑雪认识的朋友介绍,加入了本地的一个户外运动群,群友多是四五十岁、闲时较多的中年人,由几个资深驴友带领,每周都组织新活动,或是去江边野泳,或者徒步看日出,或是爬山。
像今天,她们就计划登顶六峰山看过日落之后在山顶搭帐篷过夜的。
正是晌午,蒋胜男撸起速干衣的袖子,拧开保温杯喝了几口水,山上信号不好,没听清韩林前几句说了什么。
“…没听清,再来一遍。”
“……”电话那头韩林一个头两个大,但被她那自然而威严的语气唬着,不敢不耐烦,只好又说,“您现在有空么?来局里捞个人呗。”
“什么?”蒋胜男声调一扬,一细想,不对呀,蒋寒衣去江城吃范阳儿子的满月酒去了,没机会惹事啊。
“您闺女,在我们局里呢。”韩林好脾气地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得家属来签字领人。蒋姨,您现在方便不?”
一听是弋戈,蒋胜男哪还管方不方便,更不管这辛辛苦苦爬到半山腰是不是半途而废了,挂了电话就噌噌噌地下山。
“男姐这身板真是好。”驴友姐妹看着她矫健的背影一阵欣羡。
“是哟,下山都这么快,我半月板积水都好几次了。”另一人附和。
挂了电话,韩林扭头,左看一眼,弋戈悬着血淋淋的半边手臂坐在板凳上,坐姿和神情却都十分淡然,就差给她手臂下垫个枕头让她演垂帘听政了。右看一眼,那一胖一瘦俩男人沿墙蹲着,一个脑袋缠纱布,一个捂着手腕咿咿呀呀地叫疼。
“老实点,蹲好!”韩林斥了句。
那俩人一哆嗦,不敢反抗韩林,但颇有怨念地瞥了弋戈一眼,嘟囔道:“凭什么她坐着我们蹲着……”
“你俩大男人在这嚎半天,还给包扎了,人家包扎了没?!”韩林更加严肃地训斥道,“还好意思说,做生意不老实,还跟人家小姑娘动手?!”
俩男的憋屈地瞪大了眼,瘦的那个指着自个儿兄弟的脑袋喊冤:“警察同志,她哪儿点像小姑娘了,您看看我兄弟这脑袋都给她开了瓢了!那是根这么粗的木头棍子啊!”瘦个子越说越激愤,“再说了,这做买卖不就是你情我愿!她既然要买我们的狗,那不就得接受我们的价么,出不起拉倒呀!说好的五千,她都答应了,突然反悔,还照着我兄弟脑袋上来一棍子,我们也就是正当防卫,怎么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吧!”
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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