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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要休息,你先退……先走罢。”
一副主人的模样,很不客气,话也转得生y,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偷跑出来,还改不过x子。
只是这伤不像什么千金小姐会受的,言堇眸光微动,留下一句“我给你去拿套g净的衣裳”,便出去了。
多看,少问,谨言慎行,这是住持教她的道理,等时候到了,一切自然会水落石出。
霓羽接过薄旧但是洗得g净的衲衣,眼底闪过嫌弃,罢了,想来这儿也没有别的能穿。
极慢地换上,言堇没有离开,而是背对她,说是担心自己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伤口,她先在这守着。
霓羽压下眼睫,但最后也没赶她出去。
这衣裳换得安静,因为动作慢,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言堇思绪渐空,有些无聊,于是在心中默念经文。
霓羽本是在系上衣带,忽的手一僵,忙压下自己忽然躁动的妖力,若是言堇回头,定然能看到她腕间暴涨的青火,但也就一瞬,那火光又平稳下来,熨贴乖巧。
怎么会突然妖力暴动?
霓羽皱眉将衲衣拢好,尽量平静地同言堇说自己已经换好了。
见她换好,言堇自觉抱起她脱下的脏w衣裳离开,快得霓羽来不及阻止。
这沙弥尼,怎地这么自作主张,霓羽轻咬舌尖,心头冒出点羞赧。
言堇就算是离去也很贴心地帮她合上门,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霓羽眉眼松下来,闭目自视灵海,本几近枯竭的灵海如今充盈少许,但微乎其微,怎么也看不出毛病。
她只好将其归结于伤势过重,妖力恢复时很是不稳定。
那群玉虚的道士随时都会找来,自己不能去找升卿,不妨就留在这儿一段时日,待内伤好全再离去。
这沙弥尼瞧着不过是个凡人,身无修为,伤不着自己。
也是,这寺院破旧不堪,应当无人愿上山来拜,自然也不会有香火上供,有人留守已是奇事,又哪会有什么高人呢。
大抵是一直绷着太累,忽然间放松下来,而麻药劲儿又还未过去,胡思乱想着,霓羽竟睡了过去。
言堇端粥进来,便是瞧见这样一幅病弱美人酣睡图。
一时不知可否要唤对方起来用膳。
最后她决定不去打扰,轻掩上门离开。
待到月上梢头,古松朦胧婆娑,言堇下晚课后去瞧她。
却发现这人仍是睡着。
言堇想照看她,毕竟受了伤,行事不方便,但这不是将自己养大的住持,若是留在对方屋内一晚,总觉十分不妥。
思绪几转,她还是放心不下,回去提了盏油灯过来。
昏h的光线仅照亮言堇半边身子,玉面在烛火中明灭,晕出极淡的柔辉。
寻张蒲团坐下,还备了壶茶,言堇起先是翻看佛经心中默念,偶尔听见一两声呓语,便起身查看,见霓羽未醒,又坐回去继续。
算起来,她已有几年未曾这般整夜候着了。
自住持圆寂后,原本显得还算满当的寺院忽然之间就空了下来。
虽说生离si别乃人间常事,但言堇心中总还是有波澜。
如今有人可守,莫名有些欣慰。
言堇摇摇头,暗笑自己好生奇怪,遂把书卷合上,定心默诵。
长夜不长,念几个来回的经文似乎就到了拂晓,后半夜施主静了许多,眉头舒展,大抵是做了个好梦。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西山的日头出得晚,初yan需得跨过东山的山尖,才能落在寺门的铜环上,彼时天早已蒙亮了,整座西山是灰金混杂的静。
言堇自然不会等到那时才起,她走出屋外时,四周还是黑的,霜也未消,风里掀起寒气直往人骨子里钻。
绑缚横梁的麻绳0上去依旧冻人,言堇熟练地握住粗砺的绳根,一下,撞在大钟上。
寒脆而庄重的钟声荡出来,唤醒了西山,顺着年久失修的山路石阶,爬到山下,只余一点尾巴,在双山镇上百姓们的清梦里波动一瞬,又了无痕迹。
两声,三声。
钟身仍在回响,言堇却已经停了,她扶稳横梁,走出钟楼。
就算是只她一人,这每日的晨起敲钟也从未落下。
钟声未曾唤醒双山镇的百姓,却敲醒了寺里的霓羽。
她恍惚间在钟声中醒来,睁眼便是从未见过的陈设,霓羽惊起,扯动了伤口,麻药早已过劲,猛然的拉扯疼得她面目狰狞。
这下霓羽回过神来,昨日的回忆翻涌,抚平她微隆的眉头。
自己昨日……竟毫无防备地睡了这么久?
细想,自己昨夜本是半梦半醒,心神皆放在恢复灵海妖力上,后来却感到一gu无形的力量在抚慰自己,连妖力都涨快了些许。
这是为何,难道与那沙弥尼有关?
自己起先好像是察觉到有人进来的,只是后面居然睡si过去,什么也不知。
正想着,一阵异响打乱了她的思绪。
霓羽空白一瞬,才反应过来,应当是她肚子发出来的。
她现在妖力几近枯竭,同常人无甚区别,b如,再不进食,她可能就要饿si于此。
霓羽深x1口气,打算出去看看有什么可吃的。
可惜她忘了,自己如今这副病怏怏的身子,连床都下不得。
一只脚才踏到地上,她就腰腹一痛,双腿瞬间软下来,扑通跪在地上。
霓羽:“……”动弹不得。
言堇行至门外,就听见屋里有东西摔在地上的声响,急忙推开门,环顾整间屋子,一低头,就与霓羽对上眼。
霓羽:“……”很是后悔为何自己要下床。
“施主没事罢?”言堇小心地避开伤处,扶她坐回床榻上,霓羽那不争气的肚子似乎是为了答谢这人的相助,又欢快地啾啾了几声。
霓羽头皮发麻,快要维持不住自己淡然的脸se。
“施主稍等,我去热些粥来。”言堇平和开口,好似什么也没听到,但她微弯的眼尾却暴露了压下的笑意。
说罢转身离开,给霓羽留了一丝颜面。
霓羽握拳又松开,又握起,最后卸了力躺回去。
罢了,离去时灭口便是。
正在灶房里忙活的言堇忽然感到后背一凉,打了个寒噤。
看来初春时节,山上还是冷了些,她搓搓手,又往灶口添了把柴。
粥是昨夜浮在缸里冻着的,尚可入口,言堇将其取出来在火上煨热,拿着小蒲扇在一旁轻扇。
暖融的火光祛除了t内寒气,四肢都舒展开来,言堇动动腿,却突然想到她未给施主烧暖炕。
自己向来是立春过后便不再烧炕,但施主伤势颇重,身子虚弱,受凉容易染上风寒。
待会去找些柴火给她点上罢。
多添了个人,米放得也b平日多,稠白粥水很快翻涌起泡。
估0好了,言堇将粥放在缸里晾凉些,才盛一碗给霓羽端过去。
若一心修炼,饥饿似乎也不是怎么难捱,霓羽x1收天地灵气化作妖力存于灵海,可惜伤处横拦一道真气,挡去大半灵气,能炼化的只剩一点儿。
玄虚子那老nv人是冲着自己灵海去的,幸好自己早察觉几息,及时后撤才保住x命,但也伤得过重,只得耗尽妖力殊si一搏,才逃出来。
真气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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