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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食份例安排并不难。”
那一句话犹如尖锐的针一般刺痛昭蘅的血肉,她的脸色很不好。
“你怎么知道是谁?”
越梨漫不经心地说:“宫里现在就这么几个人,皇后是太子生母,没有理由害他,贵妃久居深宫闭门不出,梅妃乃是江东贵族,骨子里有贵女的傲气,即便有心通过你向东宫投毒,也不会屈尊降贵向你献殷勤。况且,黎家若有不臣之心,根本无需等到今天。如此算来,便只有安嫔。她母族衰微,帝宠不深,宫里宫外地位都很尴尬,便只能通过你使用下作手段。”
越梨嗓音清冽冷静:“一个妃子向太子嫔妾献殷勤,怪难看的。不过她估计也是没办法了,太子身边亲近的人,要么是当年跟随陛下打天下的元老们,要么是他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友。好不容易从天而降个你,所以她才这么急切地想抓住机会。”
午后日光正盛,照在昭蘅身上就跟没有半点温度似的,她望着越梨在温暖日光下的面庞,那暖金色的日光如同一层流淌流沙金,在她结疤的面容上缓缓流动,显出一种诡异扭曲的美。
她的心口涌出一阵难以言喻的疼痛,几乎令她窒息。
“怎么了?”越梨见她脸色不好,倾身碰了碰她的手背,发现她的手竟然凉得可怕。
昭蘅的脸色一场苍白,甚至隐隐浮现出一种森然的可怕颜色,令她那张娇媚的面容,如同木雕泥塑般,不带半点生气。
“没事。”昭蘅的声音略有暗哑,却十分稳定,平静得几乎带着丽嘉死冷酷的意味。半晌她回过神来,望向越梨:“你好像对宫里的事情很清楚。”
“不是跟你说了么。”越梨挑眉望向石阶上的一盆花:“他是个话唠,成日里嘴皮子就没停过。他常说我没心没肺,他不知道,他说的话我都清清楚楚记着呢。”
尾音里带着一句轻哼。
在一片死寂中,昭蘅只觉得心口茫然的痛,她站起身对越梨说:“我想回去看看……”
越梨看她面上如同春雪般的苍白,宽慰她说:“你日日和太子同吃同睡,你若是身体觉得没有任何异样,应该是没有大碍的。更何况,这一切只是我没有根据的猜想,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昭蘅点点头,失神地往院外走。
“等等。”越梨喊住她。
昭蘅在长空下回首。
“帮我个忙。”越梨走到台阶上抱起那盆被折断,又重新养活的花,交给昭蘅:“帮我种到他的墓前,告诉他,我终于养开花了。”
怀里的雪兰,静默地吐纳芳华。
夕阳西沉,耀眼的日光开始变得柔和绚烂。李文简走上台阶,便见窗棂内,昭蘅正在隔窗看他。
她的脸色不怎么好,在绚丽的夕阳余晖里,一双眼眸澄澈透亮。见他望过来,唇畔弯出温柔的弧度。
“今日在殿中做什么?”
李文简走到窗前,去看她的书案。
镇纸压着几张泛黄的纸,纸上满是簪花小楷,一笔一划写得整整齐齐。
又在做文章,他夸道:“阿蘅真勤奋,比翰林院的大学士还刻苦。”
昭蘅被她夸赞,像是有点羞怯,睫毛眨动一下,她低头看着纸上的字迹:“是殿下教我要钝学累功。”
李文简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随即目光落在她沾墨的掌册,拉过她的手,拿出绢子轻擦她手掌上的墨渍。
“牧归说你今日把东宫最近的膳食都翻出来看了。”李文简垂着眼帘,定定地看着她被蹭红的掌根:“发现什么了吗?”
昭蘅搁下毛笔,转身抱住他的腰,头深深埋入他怀里:“这么多年来,殿下身边跟密不透风的铁桶一样,我怕我成了别有用心的人的突破口。”
“最近怎么老是说傻话。”李文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昭蘅声音闷闷的:“万一我害了你,怎么办?”
“要害我的人那么多,各种手段防不胜防。”李文简认真地说:“就算不幸遇害,也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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